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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和那个女孩一起走进店里。
他嘴角微微上挑,眼睛一直看着那个漂亮到不行的女孩。
我失恋了。
一瞬间这四个字出现到我脑海,还是放大加粗版的。
我的眼眶有点干涩,却流不出一滴泪。
这场暗恋持续了那么久终于结束了,只不过它并不是我幻想的美好结局。
双手轻轻拍拍脸颊,我挂上习以为常的微笑,抱着托盘走到两人面前。
“早啊鼬桑~照旧么?”
“加一份。”他的眼睛黑得很纯粹,我见过他的弟弟,眼睛没有他的好看,“麻烦了,阿知。”
“阿拉~加•一•份~”我故意把三个字分开念,语调上扬轻快,“这位是鼬桑的这个么?”
他看着我勾起的小拇指,淡淡的笑了,“是。”
自取其辱啊笨蛋!
我拿托盘挡住自己僵掉的嘴角,此时我非常庆幸自己有一双即使不笑也会自然弯曲的眼睛。我不敢再说些什么,喉咙间是被我压抑下去的哭音。
我叫阿知,生于木叶长于木叶。
父亲曾经是名忍者,不过在九尾袭击村子后就不是了。不当忍者的父亲常常坐在店门口,身边放着一碟三色丸子和一壶清茶。他看着木叶湛蓝的不可思议的天空,手里握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日落之后,他帮我收拾完店铺,一瘸一拐的走回家,从不要我的搀扶。
母亲在那场灾难中丧生,父亲失去了做忍者的资格。我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以前会揉着我头发帮母亲系围裙的父亲。
在木叶一个不怎么晴朗的一天,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被成为天才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这个姓氏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总是遥不可及的样子,所以我在看到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和他那件黑色衣服背后的团扇标志时我很丢人的把托盘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宇智波鼬是个很好脾气的人,只是不爱笑罢了。或者是他笑的对象很少,所以笑的也少。不过我喜欢他不笑的样子,这样我还能保持理智不像街上的小姑娘们一样尖叫晕倒。
我能见到宇智波鼬的时候不算多,只不过他经常来买我家的三色丸子。
这时候我真的很庆幸我家开的是三色丸子店而不是烤肉店。毕竟烤肉店家的荣子总是泪眼汪汪的看着目不斜视直奔我家店的宇智波鼬然后给我一记眼刀。这时候我会偷偷的冲胖的没边的荣子得意的亮出我尖尖的小虎牙。
“宇智波鼬其实也有点喜欢我”这个认知的由来,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帮我赶走来店里捣乱的混蛋然后淡淡地说“阿知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要告诉我”。
但这个自以为是的认知被那个女孩子的到来搅的没边没沿了。
那个女孩子据说是宇智波分家最最有天赋最最漂亮最最有涵养……的宇智波希。
连名字都比我的要好听……
我幽怨的想着又捏瘪了一个丸子。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很好地微笑着看着这两个人了。
“你叫阿知?阿拉,长得很可爱呢~”名叫宇智波希的女孩子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样子就像隔壁街穿着露肩和服的姐姐们一样妩媚动人。
我才没有故意把她比作花街的姐姐们!才•没•有!
“宇智波小姐也是,不愧是传言中最——”拉长了声音的我努力把那句狐狸精咽了回去,“美丽的女忍!”
“噗,不是狐狸精么?”
“……”
“哎,我跟你谈个恋爱都要被人说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宇智波希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在眼睑上一片美好的阴影,她的手很自然地摊在桌上,指腹处的茧子昭示着她不同于我们这帮普通人的身份。
宇智波鼬咬了一口丸子,淡定的嚼着。
我看着他覆上宇智波希的手,然后慢慢收紧,两只手很好地契合在一起。
并不是我很差,只是宇智波希比我更接近他的世界罢了。
我赌气的想着,内心忽然无比希望自己是个忍者,一个可以和他站在一起的忍者。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宇智波鼬来吃丸子的次数减少了,反而是宇智波希经常来拉着无事可做的我聊个半天然后买些丸子带走。
“阿知啊,鼬他最近都看不到人影啊……”
“希想鼬桑了啊~”在宇智波希的强烈要求下我把对她的称呼从疏离的宇智波小姐变为了希。
“恩,每天买的丸子都我一个人吃好寂寞啊。”
“希你含蓄点……”
宇智波希这个人让人讨厌不起来,越交往我看她就越顺眼。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口是心非心里总算计什么,通常有事就说,总是开心的弯着眼睛对谁都笑呵呵的,脾气好的没话说。
宇智波鼬会喜欢她也许并不是因为她是忍者或者是她是宇智波家的人这种理由。
这个想法慢慢形成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父亲又一个人回家了,我犹豫着还是打消了跟他一起回家的念头。
路过同样是我家常客的松原大叔家我忽然想到松原大叔上午说过要我傍晚送一份丸子去他家。
脑子里光想下午宇智波希一脸荡漾的笑脸和父亲一瘸一拐的背影结果把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头,跑回店里打算现做一份送到松原家。
我切好了菜,正准备拿起水杯倒清水搅拌,手还没有接触到杯子,杯子却自己裂开了一道缝隙,水从缝里慢慢渗了出来。
真不吉利。
我加快了做丸子的速度,心里乱的一团糟。
松原家在村西,刚好路过宇智波家的牌楼。
我走到这里,远远的看到牌楼那边有一道黑影。我停住脚步,然后看到那个黑影逐渐清晰。
“鼬桑?”宇智波鼬背着一把剑,是跟平时不一样的装束,应该是刚结束任务回村子,“刚回来么?”
“……恩。”他点了点头,然后很自然的从我的篮子里把丸子拿出来咬了一口。
“鼬桑……那是松原大叔的……”
所以说所谓的不吉利是我会在这条路上被宇智波鼬抢劫然后跑回去再重做一份丸子么!
“我知道。”
知道个屁……
“希每天都给你带外卖想吃去找希啊!”我不淡定的炸毛了。
平日里谈到宇智波希总会弯一弯嘴角的宇智波鼬现在面无表情的吃着丸子,一句话都不说。
“唔,吵吵架了?”我结巴的问着,他俩会吵架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没有。”
根据我平日的观察和宇智波希的透露,宇智波鼬不想说话的时候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所以我放弃了,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这个忽然间学自己弟弟犯小脾气的宇智波鼬。
“好吧,那我回去给松原大叔做丸子,你早点回家欺负你弟改善心情?”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我瞬间僵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写轮眼。
像宇智波希说的那样,写轮眼是很漂亮的红。但又和她说的有那么点不一样,因为我没看到她说的蝌蚪,反而看到的是一种很奇怪的花纹。
难道天才连写轮眼都跟别人不一样?
“早点回家。”宇智波鼬的眼睛恢复了那种纯粹的黑,用很平淡的嗓音说着,然后一下子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
我要有这速度送外卖多方便啊……
我羡慕的想着,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宇智波鼬不回家而是向村外的方向闪走了。
第二天我路过宇智波家,看到的是被人抬出的一个又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我参加了宇智波家的葬礼,现场没有一个宇智波家的人,听人说村里现在只有一个姓宇智波的人,而那个人还躺在医院里。
我想起了那个孩子第一次来店里死活不肯吃一口丸子的样子,然后只拿着一束花去看望昏迷着的宇智波佐助。
我并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医院后,我拐上一条偏僻的路,来到了树着很多的石碑的宇智波家墓地。
我把剩下的一束花放在了刻着宇智波希名字的碑前。
沉默的回忆着过往的那些事情。回忆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宇智波鼬。
后来我见过宇智波鼬一次,说是见过其实我并不确定那是不是他。毕竟那个家伙穿的很奇怪带着一个有铃铛的奇怪斗笠还染着黑色的指甲。这种装束怎么都不可能是他吧,但我却觉得那会是他。
晚上我带着清酒和丸子去看宇智波希,醉醺醺的说着这件事,然后趴到碑上哭丧着一张脸,“怎么办啊希,我还是觉得鼬桑不可能会干这种事,对不起啊。”
我不相信宇智波鼬会杀掉自己的族人。虽然他平时并不怎么谈论家里事,但看他和佐助的相处我可以知道他是个很喜欢家的人,所以那种事怎么会是他做的呢?
我至死都是这样想的。
后来我又参加了很多个葬礼,邻居爷爷的,荣子父亲的,为木叶牺牲的忍者的,还有我父亲的。
我看向木叶一如既往的晴朗的天。开始怀念那些消失在我生命中却眉眼清晰的人。
我忽然知道了,父亲握着杯子时在想着什么。
是母亲温柔的轮廓,是母亲和他的点点滴滴。
我轻酌了一口微苦的茶水,发现自己似乎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我望向街口,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牵着一个女孩子向我走来。
有些人,虽然离去,却记忆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