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安稳 岁月静好》久在

5、part 5

　　昨天还是阳光明媚，春色正好，谁知今天早上朦朦胧胧地便被“滴滴答答”的声音吵醒。是谁说“润物细无声”来着？
　　拉开窗，顿时一阵寒风袭来，看着挂在不远处的衬衣，我欲哭无泪。在这个季节播放处于随机模式的城市里，地理书上的“气候四季分明”令我感觉，恍如隔世。幸好我继承了老妈未雨绸缪的光荣传统，这才使身穿单薄衬衣，着到膝短裙的我俩勉强有一块避雨之地。
　　风卷着雨水向我们迎面打来，路边的排水沟湍急的就像高山溪涧，一泻千里，奔腾不息。可即使这样，路面还是很快屯了大量积水，被汽车的车轮碾过，纷飞四溅，扬起一轮污浊的水花。出租车迟迟不来，而我俩已是狼狈不堪，如沧海一粟，沉浮不定。
　　及至坐到会议室里，淋得如落汤鸡般的我们满脑子都被温暖的热水，松软的棉被占据，至于那些曾经为我们所瞩目的此刻正在口若悬河的各学科带头人的讲话内容在我俩耳中不过是绕梁之余音。
　　浑浑噩噩一天下来，凄凄惨惨戚戚的我们实在没劲再吐槽那万恶的形式主义。一回到宾馆便直冲浴室，随便点了两份酒店餐下肚，便躺在床上“挺尸”了。饿时一碗粗茶淡饭，冷时一件粗布夹袄，累时一张可容栖身的铺板，实乃人生之大幸矣！
　　从小体虚的我，经不起一点折腾。躺床上没多久便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鼻塞口干。对于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得——看来感冒这好朋友又来串门了。侧头看了一眼躺在旁边床上的仙，旋即勉强支起身子摸索着烧壶热水。
　　手握塑料杯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暧昧的水汽总能轻易勾起我的多愁善感。记得小时候在家，一到换季时就会生病，爸爸、妈妈和奶奶就坐在床边一直守着我，时不时倒点水，喂喂饭，量量体温，并伴随着一声声叹息：“哎！这孩子怎么还不好！”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下，幸福在发酵。
　　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早，犹豫着拨通了家里的号码。等待的时间，几秒都漫长的像是挨过几个世纪。
　　“喂！是安安吧？”听见奶奶的声音，顿时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嗯，奶奶！”强压住哽咽，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时一样。
　　“怎么现在打电话呀？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奶奶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电话这头的我，眼中的雾气模糊了脑海中奶奶慈祥的神情。
　　“哦，没事，我现在在Ｈ市开会呢•••打电话就跟你们说一声。”
　　“嗯，好！等他们回来我会告诉他们的。自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啊，记得多带几件衣服怕变天呢。噢，对了，雨伞千万不要忘了！还要记得按时吃饭！如果有时间顺便在那好好玩玩，不要记挂我们，家里一切都好！”这些平时让我嫌啰嗦的话，此刻却令许久不曾哭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努力平复情绪，可依旧没办法多言。深怕奶奶会听出什么异样，随便说了几句便慌忙挂了电话。
　　躲在被子里，情绪终于失控。我算不得“志在四方”的好儿郎，一直追求的不过是一份恬淡随性而已。突然对自己这种只身背井离乡弃家人于不顾的做法而产生怀疑。支撑人活着的，便是信念。如果信念遭到质疑，那么这样的生活，或许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吧•••••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地，思绪逐渐放空。听到短信提示音，神经猛地紧绷后又缓缓放松，我不打算动弹。过了一会，来电铃声“Ｌｕｖ　ｌｅｔｔｅｒ”优美的钢琴曲奏响。本想潜心欣赏，可顾及到仙，最终还是放弃了对不依不挠的铃声听之任之的念头。
　　“你睡了吗？”闭眼接通，贴耳传来的，是我喜欢的嗓音。只是•••
　　“嗯。”很抱歉，现在我不想说话，对任何人。
　　“•••那我挂了。”
　　“••••••”
　　室内又遁入一片寂静，伴随着窗外雨声，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赶早起来整理被昨天的懒散而耽误且今天要用的材料。依旧有些头重脚轻，可没办法，毕竟来这不是度假。做了一会儿正事，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那小孩一向敏感，可别生气了才好。于是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点击发送后才想到这样做是否会扰人清梦。不曾想，他竟打过来了：
　　“我吵醒你了吧？”一出口，我都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住了。
　　“没。你怎么了？”依旧干净的，并带着刚醒来的慵懒的嗓音，很可爱。
　　“没事，就是昨天淋雨冻感冒了呢！”我清了清嗓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
　　“计划一个星期呢！还有几天。”
　　“住在哪个宾馆？”
　　“好像是叫什么‘红杉树’吧。怎么了？”
　　“——没事。”
　　“嗯••那我挂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