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五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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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笑道：“我曾与还珠格格相处日久，知她旧习，如我们这般怕她受不惯，倒不如另开一席来的方便自在。”
除了年长的公主保持着风度之外，年小的七格格几乎是点头如捣蒜，虽说这种宴席不定填的饱肚子，可也不能落到一口都吃不到的地步。小燕子姐姐好归好，可吃饭的时候还是离得远一点，免得新衣服再被弄脏。七格格一边惭愧小燕子带自己玩耍的情分，一边暗中佩服紫薇姐姐高明，这样大家都吃的开心。再看小燕子姐姐一屁股坐在老大的太师椅上（紫薇为了防止小燕子出状况找了重心最稳的椅子），左手猪蹄、右手鸡腿，七格格心里止不住的羡慕，可是在看看三姐姐冷然的面孔，吞了吞口水，还是喝手里的羹汤吧！
“如此甚好！”
便是少有言语的三公主都如此赞叹，倒让紫薇受宠若惊。和婉只觉得这席间气氛不对，只是一时之间说不上来，又有四公主在一边说话，不久便抛开了这层疑虑。
再说五阿哥那边可没小燕子的好运道，只见他八字官步、一脸高傲的行至四阿哥处，撩开袍服正襟危坐，把一边的小十二吓得绷紧了脸，席上气氛不知不觉凝重起来。福康安想走没走的掉，心里懊恼的很，不轻不重的与五阿哥行了个礼，待他点点头以示回应，也不做甚他想，只当没有这个人罢了！
五阿哥早年被当成隐形太子调教，本人骄傲的很，在他眼中这些弟弟们日后都是他的臣子，何需分外礼待？再者福康安虽说得宠，也不过是皇家的奴才罢了，只是碍于富察家名望不得不给的面子，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他五阿哥还真没放在眼里。
在场的阿哥自幼都是领教了他的脾气了，除了福家二公子还有那个受的？只是他圣眷正隆，又是明显的下任储君，为了自家小命和日后荣华，不得不忍这一遭。
“贤侄，来，我们继续找个地方去喝？”
好个五阿哥，连个招呼都没有，你当真看不起爷，那爷也看不起你。若不是看在爷闺女的面子，哪有的你好日子过。当下怒从心起，弘昼招呼福康安去喝酒，半点没关心五阿哥这个真正的侄子。
只是也不知五阿哥是真的心高气傲还是迟钝什么的，不但没听清楚和亲王话里的意思，却做出一副浅斟低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忘我之态，气的余人七窍生烟又发作不得。福康安苦笑，这是哪来的活宝，只得道：“和亲王，竖子不才，对月饮酒这等风雅之事还是留个王爷挚友才妙，姚琳告退。”
“姚琳表哥，我与你同去。”
“怎走的这么早？”
四阿哥问道。
“我困了！”
说罢怯生生的瞥了一眼八方不动之态的五阿哥，想着日后见着五哥定要避开，永璂怕死他了，就跟紫薇姐姐讲得什么？十二在小脑袋里过了一遍紫薇讲得故事，好像有点印象但有记不太清，但这不妨碍他做出判断，五哥在的地方便让十二不舒服，十二不是不喜欢五哥，只是不能和五哥呆在一块儿而已。
“十二阿哥，姚琳送您至西和门。”
“谢姚琳表哥！”
天这么黑，虽然紫薇姐姐说自己是小男子汉了，不能怕黑，会被羞羞脸的，但十二心里还是希望有人陪着自己。
其实宫里的皇子何时一个人走过夜路，别说晚上，就是成年的皇子白日出行，身边都跟了一大堆宫女太监。
二人走上几步路，便见着女宾一派窃窃私语。细看过去，十二阿哥脸立马红了，平日里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燕子姐姐一手猪头一手羊排，啃得那叫一个香，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嘴巴上油亮油亮的，老大的太师椅纹丝不动，只是四处时有骨头、蟹壳一类的散落下来，凡是那一桌子一丈之内除了小燕子还真禁绝人烟，便是宫女送酒都直接放下跟逃命似地跑了。
“咦小燕子姐姐怎么一个人坐？不是该和紫薇姐姐、晴儿姐姐坐一块儿的吗？”
永璂很不明白，正巧碰上了前来帮忙送递酒水的蕙君，捉住问了原委。
“原来是这样啊！”十二阿哥眨着如小鹿一般温和纯净的眼睛，严谨的小脸似乎思考着严重的问题：“没想到紫薇姐姐这么为小燕子姐姐着想。”
蕙君自从小燕子表演开始之后，为了在贵人面前保持礼仪一直憋着笑意，这回十二阿哥看似认真严肃却说出这番话之后，她肚子里的气差点泄了，咕噜咕噜的疼的厉害，话也说不出来，只做了个告退的千儿，赶紧找个地笑个够吧！
“姚琳表哥，紫薇姐姐人很好吧！什么都为小燕子姐姐着想，不仅为小燕子姐姐，还给十二讲好多故事！”
小十二纯粹是找到了好朋友与兄长献宝似地献着殷勤。倒是福康安对此事玩味了一会了，仗着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的便宜仔细听了屏风后面几句谈话，顿时笑了，道：“好一位调皮的公主。”
十二不明所以，昂着头眼里湿漉漉的。姚琳不忍打破他的幻想，只摸了摸他头，未有只言片语。一路上想起那屏风之后女眷话语心里便觉着有趣，那位慎公主看着端庄典雅、循规蹈矩，没想到居然能想出这般损人又不失体统风度的法子，当真有趣的紧。女眷之间都有屏风隔着，是以福康安看不得和慎公主容颜，但原先记得与皇上一同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她安安静静的，未有引起他注意，如今想来，这位公主怕是一举手一投足亦自有其深意。
“姚琳表哥，你在说什么呀？”
“无甚，雍和门到了，让嬷嬷与你去吧！我如今入不得内宫。”
这般一说十二失望的嘟起嘴，然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悻悻随宫女太监回去了。
福康安本来奉乾隆的命令随侍宫中，自当小心谨慎，不敢多带仆妇小厮做排除，是以十二阿哥带着宫人一走，就落得个他形单影只。再看今夜月色明朗，群星闪耀，还真是好风景。他来时还念着书桌上读了一半的兵书，如今见着月色，登时却想大发诗意，只是念及自己本一武夫，这等附庸风雅之事自己却是做不来。少年勇略起椒房，他十多岁便随父亲上战场，一直转战南北，研读也大多为兵书，怎的说这出口成章的翩翩佳公子还真轮不上。
一时心头杂念丛生，又想起席间和慎公主那个小小的把戏，连个阴谋都算不上，却是让贵族们好好看了一场燕子戏。不由好奇此人是和秉性，方才竟未曾向十二阿哥问个清楚，实乃失策，但转而一想，不由自嘲一笑，自己乃一外臣男子，打听公主岂不是落人口实，坏人闺誉，又不由得庆幸自己未作如今蠢事。想来日后还得注意，他是外戚又是武官，这等敏感之事还是少想为好。只是他自幼聪慧，遇事更是刨根问底、坚韧恒久，一如战场上无所顾忌，这等心思起了，便不好歇下去，心头烦躁不堪。
“我……罢了，有机会找二嫂问问。”
抓耳挠腮一番，做出了个不是决定的决定，方才那份烦躁反而把福康安心底那点子倔气逼了出来，不过是一点感兴趣的小事，何至于如此缩手缩脚？他是谁？福康安，这事上还真少有他不敢做的事。打定主意，胸口那点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再望天上那轮明月，一比方才分外皎洁。自此，他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英才，清之冠军侯。
晚宴结束的略早，由于小燕子和五阿哥的出场，让公卿贵女大多倒了胃口，更何况还有小燕子那场精彩之极的吃货表演。
临行前皇后派人传话，宣五福晋、四公主、和婉公主过去说说话。晴儿留下来帮紫薇送客，二人相对无语，怎么也是爱新觉罗家高贵的格格公主，咋就落得个小厮的活儿？这是晴儿戏谑与紫薇打趣。
“晴儿，你是回皇玛嬷的慈宁宫还是宿我那儿？”
她与晴儿感情甚好，二人也聊得开，见了面便难舍难分，搞得皇后老是打趣她二人就跟那小夫妻一般夫唱妇随，让晴儿闹了个大脸红。紫薇想到这一层，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压下奇怪的念头，看晴儿反应。
见晴儿沉吟片刻，随道：“太后与我说可在你这儿宿个一日，明日无甚大事，想来不用我贴身侍候。”
“不用和婉姐姐前去请安？”
紫薇对着很好奇。
晴儿悄声道：“你是不知道，太后近来身子不爽利，宫里大小的请安都免了一个半月呢！”
那自己不是可多睡睡懒觉？皇额娘那里又不用自己日日请安。紫薇心里一般算，很不敬的想到太后身子不爽利给自己带来的好处，道：“我倒是忘了这茬，对了，下面我还要去趟延熹宫处置些事儿，你不必随我同去了。”这的罪人的活儿犯不着拉上好人缘的晴儿。
哪知晴儿已经知晓了这事，笑道：“我可是没见着端庄淑雅的慎公主大发神威，怎么着也得见识见识不是。”
宫里派系复杂，哪里是见识的好事，正想劝着，又听晴儿道：“我与你同去，这怕是内务府的事儿，里面还有些弯弯道道你未必清楚。”
此话一出，紫薇便是再傻也知道晴儿是给自己长脸去的，毕竟晴儿身份对于后宫来说超然，且对宫里人事知晓的比自己清楚。对好友这般帮助，紫薇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为之前想告知香贵人一事拖晴儿及慈宁宫下水的念头红了脸，自己是枉做小人，晴儿却是光风霁月，堪比君子，暗暗下日后定不能辜负晴儿这般情谊。见对面人一派赤诚眼光，终是道：“好，那般我二人便一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五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