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问天》贪嗔痴念

19、第十二章 太后还朝二三事（下）

　　“小燕子，你快下来。”
　　永琪在下面着急的喊着，原来小燕子一出慈宁宫心里觉着不好，这皇宫也没之前自己想象的美好，那么多的规矩她这只自由自在的小燕子怎么呆的下去呢，只想回大杂院，去会宾楼找柳青柳红。一个闷不吭声的飞到假山顶上，可是小燕子的轻功本来就不行，在这宫里吃好用好还都胖了，更加飞不了了。
　　“这是怎么回事？先前是上树，现在又上山了？”再喜欢小燕子也是有个限度的，尤其是在小燕子那样丢他面子之后，乾隆心里只想狠狠的打小燕子五十大板：“来人，把她给朕抓下来。”乾隆瞪着眼睛，一大群侍卫飞快的跑上去，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燕子运气实在太好，还是根本在敷衍乾隆，这半天都没个结果。
　　“皇上，让臣和五阿哥上去带还珠格格下来吧！”
　　福尔康看得出乾隆是动了真怒，为了把这事儿平息下去又不伤到小燕子，只能这样说。
　　“你们给朕呆着，高远高达，你们上去抓人，在抓不到朕狠狠地罚。”
　　“皇阿玛------”
　　“你给朕闭嘴！”
　　乾隆袖子一摔，根本不听他的说法。
　　“皇帝，这皇家格格哪来这么没规矩的丫头。”
　　太后气的三魂出窍，这辈子没见过这样子的格格。呸，她是哪门子格格？
　　“皇额娘，这是儿臣的不是，儿臣这次定要好好罚小燕子。”
　　见乾隆是铁了心的不护着小燕子，那群侍卫也是心里透亮的人，若是乾隆说重重的赏可不定这么卖力，可这狠狠地罚的效果就不一样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燕子就被逼的没有退路了，猛地瞅见下面一片空地上种着软软的草，心一横哗啦一声跳了下去。
　　“哎呦！”
　　“痛死我了！”
　　小燕子捂着鼻子，痛的眼泪都下来了，这谁啊，怎么在这里当她的路。
　　“你是谁？”眼前是个穿绿色衣服，十七八岁的姑娘，小燕子不明就里，开口便道：“你是新来的宫女？要小心了，那边有个老太婆可凶了，不行，我得先走了。”说罢有刷的一声飞走，留着晴儿在那里糊里糊涂。
　　太后乾隆皇后都在御花园那边看着小燕子在假山上耍猴戏，紫薇心里着急，但又不好给小燕子求情，只能离得远远地算是眼不见为净，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见着小燕子从假山上跳下来又飞走了。
　　“你没事罢！”
　　紫薇见她穿着虽是朴素却不像是宫女，便知道也是个主子，就是不知是何身份。
　　“谢谢。”
　　晴格格方才脑子还没怎么清楚了，这一下又一下，好歹被紫薇和宫女们扶起来，只是略略一动，胳膊腿上哪儿都疼，紫薇见着晴格格手腕上乌青的一块，就知道方才被撞得狠了，小燕子也真是的。
　　“扶你们主子去那边休息吧！”紫薇远远地见着一个凉亭：“可是又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没事儿，回去搓些药就成了。”
　　太后回宫这么喜庆的日子叫太医可是会触霉头的，晴儿明白是因为自己乖巧懂事才得太后偏爱，若是自己仗着太后的疼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那这宠爱也就不存在了。眼前的姑娘看着好心，却不像是很明白宫里规矩似地？晴儿打量着紫薇，看那一身应是宫里的格格，可宫里的格格就那么几个，这个自己还倒真没见过。
　　“方才多谢了，不知贵女是------？”
　　“我叫紫薇！”
　　晴儿打量着紫薇的同时不知紫薇也在看她分明，这位姑娘浑身是一股子书卷气儿，看着干净爽利让人萌生亲近之意，她想起皇额娘说过宫里的格格就那么几位，看这位的年岁定是那位晴格格了，再见她身后跟着的人捧着的东西有太后品级的，有慈宁宫字样的，心里更是了然。
　　“原来是和慎公主，晴儿失礼了。”
　　“晴格格你小心些。”紫薇知她伤的不轻，道：“真的不要紧吗？”
　　“多谢公主关心，晴儿没事的。”又对身后跟着的宫女道：“快把东西送回慈宁宫，太后娘娘要等急了。”说罢挣扎着要站起来。
　　“晴格格你不用这么急的，我看一时半刻皇玛嬷也顾不上这些。”出了小燕子的事儿，是够大家忙上一阵的了。看着晴儿愣愕的表情，末了又道：“方才皇玛嬷正在宫里问还珠格格话，恐怕-------”
　　晴儿冰雪聪明，自是明白话里的意思，那么方才那位就是还珠格格了？虽说惊鸿一瞥，但晴儿仍记得那大红旗装和自己一样都是格格品级。只是，晴儿仍记得她跳下来砸到自己，而且，自己看上去很像宫女吗？王府格格不若皇家公主那么傲气外漏，看上去都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可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气，尤其是晴儿，她无父无母的一届孤女，对这皇宫的一切分外敏感。小燕子还真是得罪人了，所以说这规矩什么的真的很重要啊！
　　紫薇对这个同龄的女孩有种莫名的喜欢，宫里能说得上话的闺蜜根本没有，姐妹中不是嫁出去的就是如兰馨那般的小女孩，至于小燕子有的时候根本不知所谓，身边的宫女再好也是奴婢，推心置腹可以，但谈心就------
　　而晴儿一路上可是听了不少这位公主的事儿，原先因着尔康对她还有几分排斥，没想到一见面才知道是这么个出挑的人物，心里难过之余对紫薇的好感却也不减。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听得假山那边的声音小了很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晴儿让宫女扶自己去太后那边，怎么着也得回话。
　　小燕子这边的情形就没这么好了，她被五花大绑着送到乾隆面前，脸上颇不服气的瞪着一干主位，气的乾隆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紫薇、紫薇你快救我，皇阿玛要打我板子！”
　　小燕子见两个走来的女子心头一亮，是的，刚才怎么把紫薇忘了，紫薇这么善良，皇阿玛有这么喜欢紫薇，只要紫薇求情，皇阿玛一定不会打自己板子的。
　　紫薇见着这个情况心里也是难受，按说小燕子犯的错儿别说打二十大板了，就是一百二十大板也嫌轻了，只是她还真的没办法不管小燕子，尽管心里也难受也不甘愿。
　　“紫薇，你快救救小燕子，小燕子好歹是个格格，这真要大庭广众下打她板子让她的脸往哪里搁啊！”
　　五阿哥猛地像见了救星一样，只是说的话让紫薇心头很是不愉，这么大的阵仗，紫薇本事想私底下求求皇阿玛，可是这让他给一下子挑明了就不的不求，紫薇到底是乾隆的女儿，脾气上有时和乾隆略似，这自己想做的事和别人逼自己做的事的滋味是不一样的，哪怕原先你也想做这件事，可别逼着，那味道可就全变了。
　　“紫薇，连你也要给她求情。”
　　乾隆见着紫薇来了，语气明显缓和了些，只是不想紫薇开口求情的意思很明显，原本上前想说话的紫薇愣了愣，想着静观其变，等皇阿玛气稍微消了些在开口。却没料到五阿哥还真是个没脑袋的。
　　“紫薇，求你救救小燕子吧！她是你的结拜姐姐啊，为了你闯围场还挨了一箭差点没死掉的姐姐啊，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救她的。”
　　说着跪在地上碰碰的磕着响头。紫薇先是被吓了一跳，这哪有做哥哥的给妹妹磕头，还是当着皇帝的面儿，紫薇第一个反应就是立马跪下来，一个不落的给永琪磕回去。
　　“够了五阿哥，你就是在心急还珠格格，好好儿求情皇上还能杀了她不成，也不能这般逼自己的妹妹不是，看看紫薇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这话可是解了围了，说着上前扶起吓得不轻还泪眼婆娑的紫薇。
　　永琪听了这话是不磕头了，张着大大的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老爹和祖母可都是脑补的高手，方才那一幕都瞧得真真的，乾隆这回可是把肺都欺诈，你这永琪是怎么一回事，为个女人下跪求人，若是跪自己也还使得，可你跪你自己妹妹干什么？乾隆养了老五这么多年，若这个儿子不优秀也不会这样捧着，可如今乾隆压根没考虑自己儿子脑子会坏的可能，立马顺着皇后的话脑补，你这一磕头不就把紫薇给牵扯就去了，搞不好还扣个不悌的名声，再说皇后说的也对，这么一来紫薇不求也不行了，你这东西，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便不是兄弟，也是和你感情好的姐妹，这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了？如今还是在自己面前就这般，若是等自己不在了，老五登上皇位，那自己剩下的儿子女儿不就都------乾隆摇摇头把自己的想法暂时压下去，刚想呵斥，就听到扑通一声紫薇朝着自己跪下来。
　　“紫薇，你这是------”
　　乾隆见她惨白着脸，皇后怎么拉都拉不动，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这孩子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被逼的------
　　“皇阿玛，小燕子是紫薇的结拜姐姐，五阿哥说得对，小燕子是为了紫薇挨了一箭，紫薇不能忘恩负义，也不能抛弃姐妹亲情，只是小燕子今日确实犯了大错，紫薇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循念私情，但紫薇与小燕子同为姐妹，她如今犯错未有规劝阻拦之意，实为紫薇之过。紫薇不敢求皇阿玛开恩，只请皇阿玛与小燕子同罚，以全姐妹之意，不失皇家体统。”
　　说罢抬头看着乾隆，眼中的决绝和澄亮让乾隆一愣，心里暗想：这孩子初入宫，也不知道方才老五所做的弯弯道道，直接被逼着表明心迹，可这孩子是个实诚的，知道不能轻饶小燕子，这孩子如今还这么善良、这么讲义气。
　　“说得好紫薇，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小燕子勉力从绳子里抽出手来，挥着拳头想是给紫薇助威似地。永琪则是呆在了当场，紫薇方才那番话，看似求了情，实则什么都没说，反而更会激起乾隆的怒意。
　　“紫薇，你这孩子怎么就么老实。”
　　皇后想起自己先前给令妃告黑状、上眼药的苦楚，也不禁悲从中来，这还是对头也能受的，可那禁得住自己亲哥哥给下套啊！再说紫薇带永琪却是被其他的阿哥们都亲厚，这老五也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皇上，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没有教好格格，臣妾也有责任，请皇上责罚。”
　　到底是皇后，还是懂的审时度势的，这老五出这一手，那要保下紫薇她还真不得不出手，不说紫薇这孩子平时挺得她欢心的，就从都是延熹宫的人她也得落井下石一番，恐怕过了今天，五阿哥在皇上太后眼中的位置要重新考量了。
　　“皇额娘！”
　　紫薇眼里渐渐蓄出了眼泪，说不委屈是假的，只是皇额娘的这番动作，不论是真是假，都够得上紫薇叫她一声皇额娘了。
　　乾隆心里感动的不得了，这才是自己的老婆女儿，孝悌有加顾全大局，再看看跪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老五和小燕子，乾隆更是一阵头疼。
　　“太后，晴儿有话要说。”
　　乖巧的晴格格一直立在太后身边也不出声，倒是让人不觉得她也在，这么脆脆的出声，倒是让人引起了注意。
　　“哦！晴儿，你有什么要说的？”
　　对乖巧懂事的晴儿，太后一向看得比亲孙女还重，很多地方也都会听听她的意见。
　　“方才晴儿在那边走的，就看着有人在这假山上跑啊跳啊的，看着可觉得真是稀奇，后来和公主说了会子话，才知道那是还珠格格。晴儿觉得这还真有意思，太后您今个儿方才回宫，定是累的狠了，这还珠格格又跑又跳的，您就她们孝顺您给您解闷呢，就当这是五阿哥还珠格格给您的惊喜。”
　　“这惊是有了，可这喜------”
　　“皇额娘，晴儿说的也是，您今儿才回来，舟车劳顿的，还是早些歇息为好，这些孩子就日后处置吧！”
　　“算啦，只是皇上，这还珠格格的规矩可真要好好改改，令妃是怎么管事的？”这回想起来了：“让她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儿。”
　　“太后，臣妾惶恐。”
　　令妃急忙跪下。
　　“哼，惶恐不惶恐只有你自己知道，好好教教你的儿女，别让人说皇家的女儿这么没规矩。”
　　小燕子听着令妃被训，很不满的想起来反驳，被福尔康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给吓住了，想起方才闯的祸和乾隆的盛怒，终于乖乖的不再开口。
　　御花园的闹剧总算结束了，紫薇被皇后带回了储秀宫。
　　“紫薇啊，本宫知道小燕子毕竟是你的姐姐，这话我也不好说，可是你看-------”
　　“皇额娘，小燕子是我的姐妹，可这宫里还有我的姐妹，小燕子犯了错，若是不罚，难以服众。”紫薇咬唇，半天还是说了这样的话：“皇额娘，实际上今天紫薇开口也是因为-------”
　　“我知道，老五那孩子太不像话了，那像皇宫里出来的孩子。”
　　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不是个最好的靶子吗？
　　“你这次做的对了，漱芳斋那边都是记吃不记打的。”在紫薇面前皇后从不掩饰对漱芳斋的不满，却并没有令紫薇反感：“这宫里的规矩虽大了些，但至少都吃好穿好好好过着，这个小燕子，你之前还说她会武，你说这学规矩难道比学武功还苦？老五惯着她，把性子都惯没边了，日后你远着她些。”
　　“紫薇知道。”
　　小燕子的情况，紫薇怕是没人比她更了解了，皇后说的难听，却都是事实。
　　“好了，今天是委屈你了，可是到底没出大事，我看太后这一关也就是过了。”
　　第二日传来漱芳斋禁足，小燕子抄一百遍女戒，从和硕格格降为多罗格格，看来乾隆这次是贴心了教训小燕子。五阿哥禁足景阳宫，抄足五百遍孝经。连令妃都受到了训斥。紫薇算是明白自己如今还好好的怕是皇阿玛的力保了，心想还是听着皇后的话，远着小燕子，免受池鱼之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