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蘑菇不当肉》贾小宝

15、心劫

　　昨天从DeepLove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自己有些微醺地跟着颜以川走酒吧，看到他脸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发烫。
　　自己的酒量一向很好怎么会连果汁里的勾兑的酒精都能灌醉呢，后来才恍然大悟，这个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之前的夏若君就是这个酒量的吧。
　　坐进车里，颜以川还体贴地为他系上安全带，这个时代的车跟自己以前见过的不同，公路上是穿行的车流，速度快的让人心惊胆战，自己以前也会开车，在这里这项技能怕是完全用不上了，其实自己算是跟时代完全脱轨了吧。坐在副驾驶座，吹着车内的冷气就安心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家门口了，看了一下手表居然已经两点多了，这么说来市中心离这里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了。
　　其实他不知道，是颜以川看他睡得很安稳也不想吵醒他，就故意去其他路段兜兜转转了一个多小时，何况夏若君第一次回家，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能晚一点回去也好。
　　最终还是回到了家，推开那扇华丽的大门时，夏若君有些不安地躲在他身后，颜以川回过头来对他会心地笑了一下拉起他的手，就这样一前一后穿过玄关，走进客厅……
　　“你还知道回来，你带着小若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难道你不知道他刚出院需要休息吗？”沙发上坐着夏若君的母亲，儿子一大早出院就不见人影，凌晨回来还和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手牵手进来，心里就有难以平复的怒气。
　　“是我让川哥陪我去病房的，晚上酒吧也是我硬要他带我去的。”夏若君觉得自己只是陈述事实，可是母亲已经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
　　“你！”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完全偏向那边，慌张、忧虑、不安和难以置信，一时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小若都回来了，他也是有心才会去病房道歉的，还有不少人为此主动撤诉了呢！小川，你也辛苦了。”坐在另一张沙发一言不发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对颜以川露出赞许的眼神。
　　“不是的，父亲。是小若坚持要跟家属道歉的，其实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时间也不早了，奔波了一天别累坏了，小若刚出院，赶紧回去睡觉吧。”父亲端着杯子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颜以川说“等一会跟进来一下吧，有点业务上的事情想更你讨论一下。”颜以川应了一声，就先回二楼自己房间去了。
　　夏若君本来想说他也很累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对公司的事自己一窍不通，就算以前扮演过商人，但恐怕这个世界的管理模式或经营模式早就天翻地覆了。
　　一抬头，却看见母亲充满怒意的望着书房的门，或者他恨的是门那边的男人，敏感如她，其实早就觉察到了男人的厚此薄彼，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也有她的辛苦打拼，那个男人的意图很明显：将来由那个私生子接管这个事业。那她自己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算是业内的笑料吗，不能让我们两母子就这样被踢出局，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形势。
　　“妈妈，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累了一天了，快去睡吧。”面对儿子时又换上了温柔的神情，又细心叮嘱了他几句，让他回去睡觉，大抵世界上任何母亲都是如此，在儿女面前不会轻易表露那些心计，那些悲哀。
　　夏若君上楼去，他第一次来这个家，房子很大装潢华丽，却没有一点家的感觉，刚才话里的火药味不是没有察觉，父亲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哥哥的欣赏，也难怪母亲会受不了。楼上有六个房间，刚才夏若君上楼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提示自己，因为记得他说过小若就住在他房间的右手边，小时候做恶梦或是打雷都会躲去哥哥的房间。打开房门看到床头的照片就确信自己没有找错，旁边的房间传来开门声，他知道一定是颜以川出来了，去楼下书房找父亲的，但母亲还在楼下，他们该不会起争执吧？毕竟没有自己和父亲在场。打开一道门缝，听到颜以川下楼的声音，当听到还有关上书房门的声音时才放心地和上门。夏若君端详了这个房间一会，就听到自己房间传来敲门声。
　　“小若，你睡了吗？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哦，还没有呢，你进来吧。”话音刚落，母亲就走了进来。
　　“我有点事想要告诉你，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有些话不能让太多人听。”妇人的脸上是严肃的神情，一如那天第一次见到她时告诫自己要提防颜子川的样子。夏若君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把话说下去。
　　“其实，颜子川他是你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是你同父的亲哥哥。你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吗？你一定想不到，是我资助的一名贫困女学生。”这就是她要说的事实，夏若君惊呆了，这么说来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他们有血缘的羁绊却彼此相爱了。女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年她刚好来本市上大学，得知了我也在这里，就上门来找我道谢。那时候我已近跟那个人结婚了，因为我们年纪差的不多也很聊得来，她为了感谢我，就常常来我家里帮忙做家务。呵呵，可笑那时我当他就像亲妹妹。后来我发现他们的关系完全只是个巧合，那天我去医院检查完身体被告知怀孕了，在妇产科门口握着报告单，心里很激动又紧张地打电话给丈夫，就在不远处我听到了他手机的铃声，当时那个女人挺着大肚子，一看到我就吓得连站也站不稳，那天她就把那个孽种生了下来……呵呵，那种场面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了吧！”女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平静地像在说今天晚餐吃了些什么。
　　确实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场景：刚得知自己腹中存在了一个小生命，想要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丈夫，此时却看到他陪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出现在产房门口，努力想劝服自己相信那只是误会，可是看那个女人吓得魂飞破散的神情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了。事实就是两个最信任的人同时背叛自己了，这么些年来要天天面对曾经背叛自己的丈夫和他与好友的孩子，又何尝是件容易的事。夏若君向前迈了一步用力抱住眼前的女人。
　　“过去了，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妈妈。至少你还有我。与你一起撞见了那个场面的还有腹中的我不是吗，不要再恨了，不要再恨了。”自己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但是也为她感到心疼了，这么多年在人前她是个春风得意、要家庭美满、生活富足的幸福女子。事实上光鲜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被伤的四分五裂的心。
　　女人终于伤心地哭了起来，她对名存实亡早就失去信心，公司一大堆麻烦事夺走了多少自己原本应该陪伴儿子的时间？自己非但没有能参与到儿子的成长，还那样残忍地一次次伤害他，现在他却能站在自己这边，即使他是失忆的但也足够让她感动。
　　“你真的比以前懂事了，妈妈很高兴你能这么说，真的。其实妈早就不恨了，只是在为你争取。你爸他不看重你，我是在担心要是我们都不在了你斗得过你哥吗，啊？他是恨透了我们母子的，他妈那时候死得不明不白，他心里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是他不放过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大多数时候这个女人都展现她商界女强人的一面，其实也有不为人知的脆弱的的一面，夏若君突然有种很厌恶他父亲的感觉：那个男人好像永远只是站在一边冷眼看着，看着自己的妻子痛苦，自己的情人惨死。他都做了些什么，不是好丈夫，又不是个合格的父亲，shit！真是个败类，积攒再多的财富有什么用，最终也只会守着空荡荡的房子终老。突然，夏若君就很想念他的义父了。
　　天边已微微发亮，透露出日出的端倪。最后，因为她总是提及让自己小心颜以川，所以安慰过母亲之后夏若君想，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解开她和颜以川的心结。要怎么让他们和好呢？
　　带着这个问题沉沉入睡。

作者有话说

　　其实如果你们评论的话我会很鸡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