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谢谢你，莫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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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北和莫川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顾北没有什么经验，她没有主动去找莫川，当时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等到她意识到这已经从争吵转化为一次冷战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顾北努力回忆，她发现在这个星期里，她几乎没怎么在这所房子里当面和莫川有过什么接触，有时候她回来得晚，客厅是漆黑一片的，等到第二天起床，又发现莫川的拖鞋已经放在了玄关处，他已经出门了。
Fiona问她有没有考虑过搬出来住到学校附近。顾北没有回答，她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Fiona安慰她，其实两个人一直住在同一个空间里很容易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成熟点思考问题，也许给大家一点空间会更好。
顾北开始考虑这个建议，她想也许现在住在那个房子里，感到不自在的并不只有她而已。而且，莫川住的地方离学校和UTL都不算近，这样她的确要花很多时间在路上，也许搬出来住，至少到她正式毕业之前，这样做的确是比较实际的方式。
她花了几天时间联系了公寓，没有了相对大的房子，她只租用到了一间个人间，没有厨房，没有洗衣房，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洗手间，另外的都只能在公共区域解决。她在星期四的上午付了定金，那天晚上，她回到家的时候，在客厅看见了坐在那里等她的莫川。
她听到他说：“北北，我们需要谈一谈。”
顾北不知道他坐在那里等了她多久，只是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表情也很严肃，本来她的确想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说一下自己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他今天会这么早回来。顾北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的位置，莫川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
顾北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莫川已经知道她在找房子搬出去的事情了，她没有跟他提起过，确切的说是，他们已经有将近两个礼拜没有好好地坐在一起说过话了，那么他怎么知道的？难道……
“你让人跟踪我？”顾北有些难以置信。
“我只是要确保你的安全。”莫川的回答却像是理所当然。
笑话，在没有认识他之前，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不安全！
“莫川，我不喜欢这样！”顾北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再闹得不愉快，至少她原本是想跟他好好谈谈的，关于这件事。
“好。”莫川点了点头，“那么打消你那个幼稚念头！我不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不过，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是顾北第二次听到莫川说这句话，连语气都一样的清冷，好象他说出来了，就是不容置疑的。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莫川是个温和的人，虽然不是那么热情，可他总是愿意包容她身上的一些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就像在进行商业谈判一样，占尽上风。
那天的谈话根本不可能达成共识，顾北却觉得筋疲力尽，莫川离开的时候告诉她，他要离开巴黎几天，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顾北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巴黎，或许只是为了躲开自己也说不定，可他的态度却前所未有的强硬，不像之前的任何一次，像她以为的那样，他总是会向她妥协。
第二天要去学校的时候，刚走出门就看见齐拉尔等在那里，莫川不在这里，他显然不是来接莫川的。
“您好，您的车送去保养了，Kevin交代一定要把您准时送到学校，不能让您迟到。”齐拉尔微笑着说完，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帮她拉开了车门。
顾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坐上车去。上午的课一结束她就接到了中介打来的电话：“很抱歉小姐，我们的消息确认有误，您之前订的房子已经有人预约了，不能租赁给您。”
“怎么会这样？我昨天已经付了定金了。”顾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实在抱歉，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您的定金我们已经打回了您的帐户，并且按照合约今天之内会将违约金打给您，如果给您的生活带来了什么不便，我们都愿意进行补偿。”
中午的时候顾北去确认了银行卡，的确钱已经到位，还比昨天打出去的时候多了不少，她又打过去问是否还有其他的房源，却被告知什么类型的都没有了。
直到这个时候顾北才好象突然明白过来，从早上开始，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而唯一能把这一切安排得如此“妥当”的人只有一个。她记得昨天他说过，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之前她不明白，但到这一刻总算清楚了，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回来之前，她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的几天，顾北一直一个人住在那座房子里，早晚齐拉尔都会接送，她除了继续忙碌学校和UTL的事，正如莫川所希望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期间M.K举行了春季发布会，“生机”作为这次发布会的主题，被媒体进行了各种渲染。“时尚新生机？”“M.K迎来新生机”等等标题在一周之内反复出现，反倒是这次发布会的作品被人淡化了，好象人们更关注的是Kevin.Mok这次又要有什么动作。
两天后人们却在Verdery Aa的家族私人派队上见到了他，据传，这次派队是Verdery Aa为了稳固家族成员间的联系和整个家族在政界的地位而举行的，每年一次，一般非家族成员是不被允许加入的，而Kevin.Mok却是和Verdery Aa携手同时进入的。这样的携手会不会就是Kevin.Mok暗示给大家的“生机”呢？
大概一个礼拜之后，顾北知道莫川回到了巴黎，但他并没有回家，她进去他之前几天睡的那间客房，床铺平整，没有行李。
她给Camille打电话确认莫川的行程，Camille说莫川昨天晚上回到巴黎，但今天有一些忙，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会回家。
顾北说了声谢谢，就开始在房子里搞卫生，她今天哪都不想去，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大概六点的时候，莫川开门进来，齐拉尔放下他的行李后告辞。在这期间，顾北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像她之前最喜欢的那样，边翻着书，边等着莫川走过去。
“Camille说你找过我。”莫川脱了外套，也直接坐了过来，他的腿有些长，其实坐在地上并不那么舒服。
“恩，他说你晚上会回来，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顾北抬起头，给了她一个微笑。
莫川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北北，这样很好，不是吗？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了。”
怎么了？其实这段时间莫川好象好几次都问她，怎么了，她总是逃避，有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我们总是习惯于去责怪对方，好象自己什么责任都没有，事实上呢，顾北想，她早该明白他们的问题不是掩饰可以掩饰过去的，这样的关系对谁来说都不会愉快。
“莫川，这样不好，真的，我觉得一点都不好。”顾北去握出他的手，他的手比她的手掌更宽大，手指更修长，她用两只手握住，放在手心。
莫川却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下去。
“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是我不对。莫川，我以为，我原本以为我们……你得原谅我，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你比我大，我应该听听你的意见的，可是，你知道的，我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家伙，而且总喜欢自作主张，以为那样就是好的，至少看起来是的。可是，我不舒服，真的，莫川，我的这里很不舒服。”
顾北将莫川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去在意，不想去在意你和Verdery Aa有什么样的商业合作或者利益合谋，不想去在意你是不是到现在都很在意Chloe嫁给了Gaston，这些，这些我都不想去在意。可是，莫川我在意，我在意，所以请你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
顾北停顿了下来，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莫川：“September cherry，你选在那个时候，是想用我们的关系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不想让那么多的眼睛都盯着M.K和你，为你要做的事情争取时间，这……是之前就计划好的，对不对？”
莫川的手被她握在手里，他的眼睛看着顾北，看不出情绪。
“请你告诉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也请你诚实地告诉我。”顾北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这双眼睛，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义无返顾地掉了进去，现下，这月夜湖面似的瞳色里积蓄着看不分明的情绪，她相信他会告诉她实话。
“是。”莫川说出这个字的声音异常平静，两个人都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顾北好象还在消化着这个字的意思。
那个晚上之后，莫川就没有再回过那个房子，顾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房子，虽然没有在学校附近，她选在了学校和UTL的中介点上。原本她的打算是在毕业前短期租住的，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她得考虑后面她会有更长的时间得住得离UTL更近一些。
有时候真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其实也就变得没那么困难了，几乎是在一个星期之内，她做好了所有的事情，离开前一天，她给莫川打去了电话，可惜的是，接电话的不是他本人，而是Camille。
顾北想到，之前经常会看到，莫川碰到一些不想接的电话时，就把手机交给Camille，然后就说Camille很能干，什么难题都能解决。看来现在，她也成为了他的难题了。
Camille告诉她，莫川有些忙，不太方便接电话，如果有什么事她可以替她转告。
顾北听了，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也许这样的告别也不错：“谢谢您，请您替我转告，我明天一早就会离开，让他可以回家住了。还有……谢谢他。”
那天晚上，莫川依然没有回来。第二天依然是个阴雨天，顾北最后离开房间的时候，将两样东西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一枚粉钻和一套祖母绿首饰。她只带走了她之前带来这里的东西，其余的就让它们留在它们应该留的地方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顾北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车，她熟悉的车子，齐拉尔走下车请她过去，并且接下了她手中的行李。走到车边的时候，莫川走下车来，像每次一样帮她打开车门。
顾北从来没有觉得这辆车是那么压抑，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坐上这辆车时的情景，想不到，最后还是要坐着它离开。
车子最后停在顾北的公寓楼下，莫川和她一起下车，天上又飘起了雨，齐拉尔把行李拿过来，撑起了一把黑色的伞，莫川接了过来。齐拉尔重新坐回车里，剩下莫川和顾北站在一把伞下，顾北意识到，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站在一起了，心理的悲伤无与言表，低着头说不出任何告别的话，莫川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不撑伞的手拢了拢她外套。
“Camille说，你要谢谢我。”
顾北抬起头来，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北北，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你知道怎么样可以找到我的，对不对？不管有什么事，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不，莫川，我要谢谢你的，我必须要谢谢你，是你告诉了我，真正的爱情是什么颜色的。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谢谢你，莫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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