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庶女已出家！》苏小夕

13、难民，大雨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餐之后，盈秋决定去街上走走散散心，忘记昨天的事情。
　　街上热闹异常，随处可以听到小贩的吆喝声，盈秋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当然，如果她没有遇到永澈的话，那便更好了。
　　逛了一阵之后，盈秋肚子有些饿，便走到了一处包子摊那里，点了一笼屉包子，刚刚咬了一口，便有一个人坐在了他对面，对小二说：“来一笼屉包子。”
　　那声音听着分着熟悉，盈秋抬起头，目光和永澈撞到了一起，她立刻想起了一句承玉——冤家路窄。
　　“你还是那么爱吃包子，”永澈看了她一眼，揶揄地说，“难怪长了一张包子脸。”
　　“啪——”盈秋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抬头怒视着永澈。
　　“干嘛，比谁眼睛大，找骡子去呀。”
　　短短两句话，每一句都是在羞辱她，盈秋一是之间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赌气地拿起一个包子，重重地咬了一口。
　　“啊——”盈秋发出一声尖叫。
　　“三小姐，怎么了？”春兰慌忙看去，只见盈秋的食指上，渗出了血，原来是咬到了自己的手指。
　　与此同时，永澈点的包子也上来了，看到盈秋狼狈地对着食指吹气的那一幕，他忍着笑咬了一口包子。
　　“干嘛，很好笑吗？谁吃包子时没有咬过手？！”盈秋大声说。
　　“不好意思，我便没有。”永澈回答，周围的食客们也点点头说：“我也没有。”
　　盈秋口舌上吃了败仗，心想遇到这家伙，果然是厄运连连，第一次险些被他撞到，第二次害她被蛇咬到，这次又害她无地自容，老天啊，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他！
　　“这位小姐，施舍老身一个包子吧，老身三天没吃饭了。”这时，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人跪倒在她脚下。
　　盈秋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忍，便扶起他，把还有三个包子的笼屉推到他面前说：“吃吧。”待那人狼吞虎咽起来之后，盈秋对老板说：“再来两笼屉包子！肉馅的！”
　　“好咧，马上来！”老板说着，把刚刚蒸好的包子端了上来。
　　“都拿去吧，”盈秋对那位老人说，“不够再点。”
　　“嗯，姑娘，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啊。”老人连连感谢。
　　一旁的永澈抬起头来看了盈秋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啃咬包子，心想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蠢，但是心地还算是不错的。
　　“老人家，你为什么吃不上饭呢？”盈秋问。
　　“别提了，”老人摇摇头，“近来，边疆不太稳，我便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现在，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可是朝廷却不管我们。”
　　不会呀，盈秋想，乾隆帝怎么说都是一位明君，怎么可能不管难民呢。
　　“老人家，你带我去看看。”
　　“好。”那人说着，站起身，手里拿了两个包子，边吃边带着盈秋朝着城外去了。
　　原本坐在位子上默默地吃着包子的永澈也站起身，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
　　出了城之后，盈秋果然看到了大量的难民，他们像这位老人一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有好些小孩肚子饿的直哭。
　　盈秋忍不住鼻子犯酸，她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交给春兰：“快去，多买一些馒头包子来。”
　　“是，三小姐。”
　　不一会儿，春兰带着很多馒头包子回来了，她们一一分发给那些饥肠辘辘的难免，可是盈秋出来时身上带的银子不多，买来的馒头包子根本不够那些难免吃。
　　“怎么办呢？”就在盈秋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间，有人推着一辆手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有很多热气腾腾的笼屉，里面有包子的香味飘了出来。
　　“过来拿吧，”永澈对那些难民说，“今日我带的银子不多，只能帮你们这一点。”
　　那些难民听后，纷纷涌了过来，吃饱后，对着永澈和盈秋连连磕头致谢。
　　“没想到现在难民这么多，看来这几天，有得忙了。”永澈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盈秋听到了他的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毒舌腹黑的他，竟然也会大发善心。
　　盈夏发现，这几天，盈秋和春兰总是一早便溜出门，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累，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她不禁很好奇，这些天，她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办？春兰，我的银子都用光了，这下，要怎么帮助那些难民。”
　　“三小姐，”春兰说，“可以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待三小姐很好，应该会给一些的。”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去问她要吧，这样她会以为我是一个败家女，有了……”盈秋站起身，在春兰耳边耳语几句。
　　春兰听后，吓了一跳：“三小姐，万万不可，老爷若是发现，一定会重重地责罚你的。”
　　“怕什么，责罚就责罚，反正是为了那些难民，我觉得值，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行动。”
　　说完，盈秋和春兰悄悄出了门，朝着骆青云的书房而去。
　　“春兰，你在这里望风，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说着，盈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骆青云的书房她是第一次进去，怎么说都是一个大将军，那些瓷器很值钱，盈秋挑来挑去挑花了眼睛，最后选择了一个和台灯差不多大小的青花瓷。
　　“就这个了，怎么说都值百两银子吧。”就在盈秋准备离开书房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盈夏的声音：“春兰，你在书房这里做什么？”
　　完了！盈秋吓了一跳，手里的青花瓷险些摔碎，她匆忙蹲下身，不敢发出声音。
　　“二……二小姐，”春兰紧张地说，“没，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盈夏怀疑地看着她，“既然没有什么，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盈秋呢？”
　　春兰瞥了一眼书房，颤声说：“三小姐……对了，三小姐她，准备去见苏公子，现在正在房间里打扮树桩，三小姐让我在这里等她。”
　　“苏公子，她要去见苏墨白吗？”
　　“对，”刚才的谎言没有破绽，春兰索性继续撒谎，“前几日苏公子救了三小姐，三小姐便想登门拜访，好好感谢一下苏公子，她还说……”
　　“还说什么？”
　　“三小姐还说，如果苏公子想娶她，她自是愿意的。”
　　“什么？！”盈夏一惊，匆忙朝着盈秋的房间那里跑去。
　　“呼……”春兰松口气，擦擦脸上的汗水，总算是瞒过去了。
　　“春兰，不错呀，”盈秋从书房走出来说，“我都不知道你撒谎这么有天赋。”
　　“三小姐，你就别取消奴才了，”春兰说，“趁着没人，我们快走吧。”
　　却说，听到盈秋要去见苏墨白，盈夏又急又气，想都不想便推开她房间的门，刚想大声问她，却发现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是说在梳妆吗？怎么……”盈夏一惊，“难道……她已经动身了？”
　　想到这里，盈夏匆忙跑出了府中，却无意中看到盈秋和春兰的背影，她刚想唤她，却看到盈秋和春兰走进了当铺。
　　“老板，你看这个青花瓷值多少银子？”盈秋在当铺里问老板。
　　老板拿过青花瓷看了看，最后说：“五百两。”
　　“五百两？”盈秋大喜，足够那些难民一个星期的餐饭了。
　　“那便当了它。”盈秋说。
　　带着银票从当铺里走出来之后，盈秋心里一阵窃喜，却不知道，在她背后，有人正盯着她冷笑出声。
　　盈秋把五百里银票换成了散钱，等她赶到城外之外，永澈正在给那些难民分发棉被。
　　“呵，你动作倒是比我快多了。”盈秋走过去说。
　　“大婶，你今天打算怎么帮难民？”永澈把一个棉被递给走上来的女子，问盈秋。
　　“不要再叫我大婶！”盈秋怒气冲冲地说。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说实话，除了大婶，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适当的称呼。”
　　“三小姐叫骆盈秋。”一旁的春兰插嘴道。
　　“春兰，你干嘛告诉他我的名字？”盈秋瞪了她一眼。
　　“骆盈秋，骆家的三女儿，娘亲早些年出家了，一直是大夫人抚养。”永澈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盈秋却慌了神。
　　“你怎么知道？”
　　“不只只是我，整个京城的人们都知道。”永澈说。
　　“搞什么，窥探别人的隐私，太过分了吧。”盈秋撇撇嘴巴，无奈地走到了一边，从袋子里拿出碎银子一一分发给那些难民。
　　“这样不行啊。”中午，永澈站在难民外面，看着数不清的难民，皱起了眉头。
　　“什么不行？”盈秋喝了一碗水，问他。
　　“虽然衣食解决了，但是他们没有住的地方，如果下起雨来，可真难办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
　　“乌鸦嘴，看，被你说中了吧？！”盈秋在雨中被淋成了落汤鸡，不满地瞪着永澈。
　　永澈也被淋湿了，但是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和盈秋斗嘴，慌忙脱下自己的衣袍。
　　“哇，你要干什么？！”盈秋以为他要非礼她，匆忙后退了一步。
　　永澈白了她一眼，冲进了雨中，把自己的衣袍披在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
　　“原来是这样。”盈秋看着，明白了几分，刚想像他那样做，手却被回来的永澈按住了。
　　“再怎么样，你都是一个女子，这样做，会殃及名声。”永澈说。
　　听了他的话，盈秋放下了手，刚刚手背被他碰触到时，一阵冰凉，不知是不是被大雨淋湿的缘故。
　　“阿嚏——”永澈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你快回去吧，”盈秋说，“感染了风寒可是要吃苦药的。”
　　“你也一样。”永澈说完，朝着城内走去了。
　　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不知为何，盈秋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