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虚妄》嘎米

1、第 1 章

　　解不开的世仇宿怨，忘不掉的绝世容颜。为了朱丽叶的回眸一笑，为了罗密欧的风流才调，为了——为了灯火辉煌舞会下一见倾心的刹那，他们甘愿成为维纳斯座下最忠实的信徒。可，这山盟海誓的深情，在家仇血恨的怒火里，向谁诉说？英雄的宝剑美人的毒药，成就他们最终的归宿——死亡。
　　虽然，我们会对乞丐的悲惨的命运无动于衷，却鲜少不被那英雄美人的传说所感动。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如此美丽、纯洁而高贵。可“一座富丽的宫殿里，往往容纳着欺人的虚伪（莎士比亚）”，打着柏拉图式的爱情，只不过让人更加难以接受那比乞丐更肮脏的内在罢了。
　　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我们不止一次看见多情的才子在月下呼唤着他美丽的朱丽叶，
　　“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
　　“一个生着翅膀的天使。”
　　但是，正如莎翁所言“男人都靠不住，没有良心，没有真心，谁都是三心二意，反复无常，奸恶多端，尽是些骗子！”而我们也实在没有理由相信前一刻还在为罗瑟琳（罗密欧的旧情人）神魂颠倒的痴儿，下一秒便陷入了新的爱河，并且“忘记了那一个名字，和那个名字所带来的烦恼。”或许，脆弱啊，你的名字应该叫男人？
　　而与此同时，朱丽叶也似乎不尽人意的那般可爱。她像中世纪所有的贵族少女，盼着他的郎君——即使那是她素未谋面的伯爵，她也必将欣喜若狂道，“这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一件荣誉啊！”
　　的确，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过这样——这样的朱丽叶：依附于男人而生，并引以为豪。“女人有男人就富足了”即使是这样的话说起来也绝不带少女的半点羞涩，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男人喜欢她们的美丽，她们就沾沾自喜于虚妄的美貌；男人喜欢他们的纯洁，她们就洋洋得意的炫耀她们的贞洁，用贞洁胡乱发誓——“我以我十二岁时的贞操发誓……”——且不说在下实在看不出这种誓言有何可信之处，难道你十二岁以后就不再拥有贞洁了吗？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热烈的缠绵中的暗箭，伤人于无形之中。即便是甜浓蜜意的婚礼，神父的箴言不可忘记，“这种狂暴的快乐会产生狂暴的结局，正像火和火药的亲吻，就在最得意的一刹那烟消云散。”然而，第三者的话语在相爱中的两人往往不以为意。但恰恰是这种旁观者的角度，才能有如此透彻的分析，而结局也印证了一切。由此看来，在莎士比亚内心似乎更倾向于——爱情葬送了她们，胜于爱情成全她们——的观点。
　　男人、女人、爱情。在《罗密欧与朱丽叶》中，我看到更多的是莎翁对他们爱情隐晦的嘲讽。什么情，什么爱。不过是贪念你如花的红颜，眷恋他可依靠的肩膀。英雄美人，才子佳人，这么来来去去唱了几千年，刺激了一代又一代受荷尔蒙影响的少年少女，结果只是还来一代又一代人的失望罢了。
　　其实，哪有什么非爱不可，哪有什么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青春时纷纷扰扰的爱恨纠葛，到老时不过是茶余饭后云淡风轻的一阵感慨。这一刻生死相随的誓言，早晚会像熟透的果实从树上落下，腐烂致死。而我们，也终有一天会像个历尽沧桑的大人那般感慨——“世间哪有什么爱情，纯粹是生殖冲动！（钱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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