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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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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你们开封府应该也不缺杂役吧,不如这人就送给我们陷空岛吧,”白玉堂语不惊人死不休,用手一指上官莫言,话却是对展昭说的。
“这……”展昭没想到白玉堂会说这句。
他看了一眼一脸平静上官莫言,听见这句难道他一点都不着急?
他还记得,当初,他在开封府外跪求一天一夜,最后才进了府衙做了杂役。
现在白玉堂开口向他要人,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
展昭只能承认,这上官莫言的心思他从来不懂,他永远都能让人觉得意外。
他这边不出声,只因这主他做不了。
那边,只听上官莫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的响起,“五爷看的起小人,小人自然高兴。不知道陷空岛远是不远?我还真想去看看。”
“不远……若有心,哪里算远?”白玉堂用上官莫言的话回敬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上官莫言说想去陷空岛看看,展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难道他当初说的,全是谎言不成,他说过,愿留在包大人身边报效国家。
“那就好,可惜……以后,我们都没机会再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上官莫言拎起还剩下不到半坛的酒,一扬手,豪气干云的喝了个精光。
“你!”白玉堂眼看着上官莫言放下空了的酒坛扬长而去,心里说不清就竟是懊恼还是后悔。
“白兄要他,若只为酿酒,恐怕要失算了,”还有最后一杯,展昭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在扬州待了七天,展昭总是能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上官莫言。
自从上次白玉堂说要带他去陷空岛以后,展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上官莫言每天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除了他会对公孙晓云隐匿的照顾周全之外,其他竟没有半点异样。
就是因为没有,展昭才觉得奇怪,他不再提,也不再问,就好像白玉堂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也许是因为留了心思,渐渐的展昭发现上官莫言太瘦,太过羸弱。
看样貌,他也该有个十七八岁了吧,怎么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竟是这般的单薄。
联想起上官莫言曾说过自己这些年辗转各地,没有一处待长过,也许就是因为这颠沛的流浪,才让他比常人瘦弱了许多。
没了好酒,白玉堂的兴致渐了不少。
现在每个人都很忙,就连公孙晓云都日日在街上义诊,他又不好意思再提酿酒的事。
可这酒,几日不喝总是心里难受。
空闲的时候白玉堂跑遍了这扬州城里酒肆饭庄,想这江南从来都是富饶之地,这里的酒肆也有佳酿。
一家一家的喝过来,到头来还是只想着那没名的酒。
“展小猫,你说,他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白玉堂拿着白天买来的酒,坐在展昭对面自斟自饮。
“不知道,”展昭虽不好酒,可是一想起上官莫言酿的酒,心里还是会有些向往。
“他就从来没对你说过?”白玉堂有些不信。
“没有。”展昭摇头,想来要不是因为白玉堂,他是不可能喝到这酒的。
“你也从没问过?”
“就算知道又如何,你我谁会去酿?”展昭清淡的应着。
就算知道了他在酒里放了什么,也不会有人酿出一样的酒来。展昭就是这么笃定。
“也是,”白玉堂到没多想,“展昭,我若有一日,真的要带他回陷空岛,到时你不会拦着吧?”
“不会。”只恐怕拦也是拦不住的,如上官莫言真的想跟白玉堂走,谁又能拦的住。
*
七日后,去江宁府的路上,白玉堂已经没了继续随行的心思。
找了个机会跟包拯道别,理由是接到了卢方的飞鸽传书,让他赶回陷空岛。
包拯自然不便挽留,点点头多谢了他这些日子的仗义相助。
锦毛鼠临走之前到是去找过一次上官莫言,可是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从上官莫言那里出来,白玉堂就策马而去,没再提要上官莫言一同回陷空岛的事。
展昭只是奇怪,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估计还是因为酒,也不知道这白玉堂几时这么好酒了。
越往江宁方向越是走的缓慢,原本从扬州府到江宁府也不过是两三天的路,可是因为一路上遇到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不时就要停下来发些粥米。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后来这些发放的粮食就都是他们自己的口粮。
没办法,东西带的有限,也只能先把粮食给灾民吃。
展昭刚给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盛满粥,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上官莫言一张惨白的脸。
这些日子吃的不好睡的也不好,这里所有人都瘦了一大圈,加上上官莫言原本就瘦,现在展昭真怀疑,风再大一点,他能被吹跑了。
“你也吃点东西吧,别再病倒了。”展昭在赈济灾民的锅里盛了一碗粥出来,上官莫言的脸色白的实在让他担心,怕是饿坏了。
“谢展大人关心,大家都饿着,莫言怎么能一个人吃,”一贯疏冷的口气,上官莫言只看着粥碗没有一点接的意思。
“就算是为了不给我们添麻烦,你若病了,我们还的分神照顾你,”展昭心里生气,这才叫好心没好报。
“这……谢谢……展大人,”上官莫言看了一眼展昭,接过粥点了点头。
然后,然后,展昭就眼看着上官莫言拿着粥碗,径直走近了公孙晓云的轿子。
也不知道上官莫言说了什么,公孙晓云接过粥时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柔情。云儿一定误会了什么。
展昭很少生气,因为展昭就算生气别人也不知道。
看到又回到自己手里的粥碗,展昭觉得自己真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这里这么多人,怎么那么巧,单就他会饿死。
虽气恼,却还是不自觉的关注。
看久了,展昭觉得上官莫言肯定是病了。
因为就算再饿,脸色也不至于饿的如此惨白,再看他的神情,这么热的天,他却是像在发抖。
从没听说,一个人会热的发抖,除非……除非是……
展昭抬头看了一眼天,烈日当空,这天还会有人觉得冷吗?
*
上官莫言不是冷,实在是寒。
这些日子劳碌,再加上最近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这月事一来,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窖一样。
外面热,里面寒,还要时时刻刻担心经血会渗出来。
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在现代,这几天她连班都不想上,总是能偷懒就偷懒。
可现在是青天白日,别说偷懒,就算她慢了半步都会有人看见。
体质虚寒不是太阳能晒热乎的,还有她最近一直都在做事,手脚不停,根本也就没机会好好休息。
这就是她为什么让展昭觉得脸色苍白,病病怏怏的原因。
这几天也不知怎么了,她发现展昭没事就老是看着她。
不管她走到哪里,不管她在做什么,老是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注意她。
该不会是因为白玉堂走了,所以展昭太无聊,所以转而把注意都放在了她身上。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该再多带些酒来,至少也撑过了这几天再让白玉堂走啊……
*
从扬州出城,向南两日过淮河就是江宁府。
因为持久的干旱,淮河蓄水不足,两岸边已经有大片河床裸露在外。
河上行舟者寥寥,河边解渴歇脚的人倒是不少。
江南年年都是富庶之地,就是因为江南水路、陆路皆是四通八达。
上官莫言立在船头,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这风景如画的天堂,现在也成了人间的炼狱。
“别站在船头,风大,”展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上官莫言已经不再觉得奇怪。
“知道了,小人这就进去。”
上官莫言转身,却被展昭拦了下来,“你若真的身体不适,就是找公孙先生看看,生病拖着总是不好。”
上官莫言皱着眉看着展昭,生病?她什么时候生病了?还是……“多谢展大人关心,小人没病。”
“你……”展昭也不知道自己干嘛没事老实来找无趣,只看见上官莫言的脸色,他又怎么都不能放着不管……
突然,舢板上几滴鲜红的血迹让他一愣,刚才那里站的是……“你受伤了?”
“什么!”受伤,上官莫言不可思议的回头,却看见展昭盯着舢板上落着几滴血。
太阳大,血迹已经干了,暗红色的几滴,很是扎眼。
糟了!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浸透了,上官莫言一闪而过的尴尬,这让她怎么跟展昭解释,“没事,前几天不小心……”
“还是让公孙先生去看看吧,这么热的天气,伤口要是处理的不好会发炎。”受伤他太有经验了,展昭回过头看着上官莫言,关心道。
“没事,我会处理,”上官莫言拒绝,不是她故意和他作对,实在是她不能去让公孙策看。
公孙策是个大夫,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她这些日子的苦心经营不就全白费了。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展昭就是不懂,就算他和他有什么过节,可是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展大人误会了,”见展昭好像生气了,上官莫言只能想个理由解释,“不是小人有意不领您的情,实在是……实在是小人伤的地方很……小人害羞,也不敢劳烦公孙先生,小人已经上了药,应该不会有事,真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展昭就是真不高兴也没什么可说了。
上官莫言转身进了船舱,甲板上只留下展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