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辈子之心有所属》叶子里的阳光

11、第十一章

　　张母的突然造访似乎只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静谧的湖水中，虽起涟漪，终究却归于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几年依然每天照常上下班，做家务，陪张扬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是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张扬却明显感觉到，几年好不容易对自己开启的心，又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其中的秘密。
　　无意识地盯着手中的报表，张扬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自己与母亲的对话。
　　“张恒在公司已经做到经理的位置了，你把现在对他越来越其中，你到底要在外面鬼魂到什么时候？！”
　　"虽然你爸心里还是偏向你的，但是如果你再这么混下去，难保有一天公司不会落到那个贱人的儿子的手里！"
　　“妈，您别这么说恒哥，他再怎么说也是我哥。跟我一样流着张家的血脉。”张扬无奈道。
　　“哥？那个贱人的儿子哪一点配你叫他哥？好，这些先不提，总之你明天赶紧给我回来，先跟李小姐把婚定了。”
　　“李小姐？我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李小姐？而且，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就你房里的那个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鬼混够了明天赶紧给我回家！至于那个男人，随便给他点钱赶紧给我把他处理掉！”
　　“妈，我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走你的老路！”张扬沉痛道。
　　“你……你这个不孝子！跟你老子一个德行！你是想气死我吗？！”
　　“不，妈，我跟我爸不一样，我会以我的生命守护我的爱人！所以，妈，如果您真的爱我，就不要再逼我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不会妥协的。”张扬语气平静，却无比坚定。
　　“你……那个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么维护她？！我才是你妈！我才是张家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张母在电话另一端咆哮道，平时到哪里都端着贵妇风度全失。
　　“妈，爱情是没有对错的。”张扬无力道。
　　“他们没错，那我呢？！我有错吗？嫁了个男人外面跟野女人纠缠不清，生了个儿子向着外人不说，竟然……竟然还跟个男人在外面鬼混！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
　　“妈，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先这样吧！这件事算我对不起您，但是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这还有工作，过阵子等您消气了我再带小年去看您，您保重身体。”
　　……
　　父亲跟母亲不想爱，最痛苦的其实是孩子。可是，这又能算是谁的错呢？爷爷明知道父亲有喜欢的人，却因为母亲的家世硬逼着父亲去了母亲；
　　母亲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嫁了个如意郎君，孩子都有了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有个女人，而且生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大！从此性格大变，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
　　怪谁呢？怪毫不知情的母亲？还是怪太过孝顺却舍不下自己爱人的父亲？还是责怪从小就疼爱自己如命的爷爷？
　　要怪，只能怪这所谓的“门当户对”，逼得多少相爱的人不得不分离。
　　……
　　唉，看样子母亲是对季年说了什么吧？小年那种性格，不知道一个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前面的山头还没攻下，自家后院倒是先着了火，真是出师未捷……啊呸呸呸！
　　深夜，十点。
　　张扬轻手轻脚地开门摸进屋，却发现卧室内的等开着，季年正背对着门口睡着，被子将整个人裹住。
　　张扬心里一疼，连人带被一起轻轻拥入怀中，轻声道：“小年，你不知道你真的睡着以后一定会踢被子的吗？”
　　一直密切注意季年的每一个动作，张扬清楚地看到怀里的人睫毛颤动了一下，人却没有睁眼看他。
　　“唉……”张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每次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说，也不管有些人都快心疼死了。”
　　季年依然不动，眼睛睁开下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又闭起眼睛不看他。
　　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季年的背，张扬轻声哄道：“我妈来过家里了吧？我自己妈我知道，肯定难听话没少说。对不起了宝贝，让你受委屈了。”
　　季年不说话，手却悄悄握住张扬环住自己的手，手指交缠。
　　“其实你心里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吧？比如，我的家庭。再比如，我这些天为什么这么晚都不回家？”
　　感觉季年握住自己的手一紧，张扬安抚地亲了亲季年的脸颊道：“小年，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一直沉默的季年听了张扬这句话，再也沉默不下去，转身面对张扬，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开口问我，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
　　季年抬眼看他，张扬的眼神明亮却深沉，满满的情感好像要溢出来一般。季年听见张扬轻声对自己说着什么，用一种宠溺的语气：
　　“小年，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