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gl》柳自寒

9、身份

　　郁凌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气闷，宋诗涵知道她是被自己的恶作剧给气到了，走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好吗？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好容易出来一趟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呀？走吧，我请你们吃东西。我知道一家冷饮店，里面的冷饮超级棒的。再说，绮舒应该也很想再逛逛吧？’

　　‘郁凌，你在生气吗？我们晚些再回去好吗？我好久没有出来，想再逛逛。’颜绮舒伸手朝郁凌的脸摸去，反而被她把手握住，然后放开怀抱牵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郁凌虽然对刚才的恶作剧郁闷万分，却也不愿扫了颜绮舒的兴致。‘那好吧，就去你说的冷饮店吧。’

　　‘那请吧。’宋诗涵殷勤的让开道路让郁凌和颜绮舒走在前面，等她们坐进跑车后开车直奔离市中心不远的那家冷饮店。

　　冷饮店是最近新开的，里面的装潢是现下流行的欧式风格。除了刻意调成的昏暗的灯光，冷饮店里放的音乐几乎都是爵士乐，给人一种愉快的享受。

　　宋诗涵带着她们坐在靠窗户的皮质座椅，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人来人往的大街，和里面的轻松节奏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给郁凌和颜绮舒各自点了一份较贵的冷饮，也为自己要了一杯加冰的卡布奇诺。咬着吸管，宋诗涵双手捧着玻璃杯看对面的郁凌贴心的喂颜绮舒吃那杯不算很大的冷饮。

　　‘有点儿冰，先放在嘴里含一会儿。’郁凌用小勺挖了一小块儿冰淇淋送到颜绮舒的嘴边儿，看她把冰淇淋含在嘴里，看她停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咽下去。

　　‘很好吃。’颜绮舒笑着说，吃下郁凌喂给她的第三口冰欺凌后摇了摇头：‘别再喂我了，你都没吃呢，先吃你的吧，不然会化掉的。’

　　‘好。’郁凌点点头，端起自己的那份冷饮简单的吃了几口，注意到宋诗涵在盯着自己看，疑惑的抬头与她对视：‘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宋诗涵瞥了眼坐在郁凌旁边的颜绮舒，终究没把憋在心里的话吐露出来。她吸了几口卡布奇诺，冰凉的液体顺着咽喉滑进胃里，带来一阵冷颤：‘吃完这个咱们去商场逛逛吧？绮舒肯定也想去商场走动走动对吗？’

　　‘可是商场人太多，万一撞到她怎么办。’想到商场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些不长眼的人撞到颜绮舒，郁凌的眉头就不禁皱了起来。她可是答应张姨照顾好颜绮舒的，商场那种人多杂乱的地方可不适合带颜绮舒去。

　　‘怎么会呢！你未免把绮舒看的太娇弱了吧？还是说，在你心里所有的富家小姐都是那么不堪一击的弱质女流呀？’宋诗涵用手撑着下巴，她想知道听完这句话后颜绮舒会是怎么个回答，郁凌又是怎么个回答。

　　‘我没有。’郁凌回答。

　　‘郁凌，没关系的，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商场的。有你照顾我，我一定不会被撞到的。吃完这个，我们就一起去商场好吗？’颜绮舒握住了郁凌的手，她并不在意宋诗涵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确实是想去商场的逛逛的，即使看不见，她也想要听听商场里熟悉的喧闹。至少，那会让她觉得，她还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与它隔离。

　　‘那先把这个吃完吧。’郁凌拿起属于颜绮舒的那份冷饮，挖了一小块儿送到她的嘴边：‘张嘴。’

　　‘啊。’颜绮舒故意发出声音，她知道郁凌该是拿她没办法才勉强答应一起去逛商场。她甚至可以想象郁凌此刻郁卒的表情，还有她可能皱起的眉头。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颜绮舒都是满足的，郁凌在乎她，她知道。

　　吃过冷饮，宋诗涵继续担任司机的身份开车载她们到离冷饮店并不太远的商场。走进商场，三个风格各异的美女引起了大多数男生的关注，对于这些外来的目光，宋诗涵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颜绮舒因为看不见而一无所知，只有郁凌，在面对这些目光时除了皱眉就是皱眉。她不喜欢被人注视，她讨厌被别人关注，那会让她觉得不安全。

　　跟着宋诗涵坐升降梯到专门卖品牌的五楼，郁凌因为那些注视的目光的消失而松了口气。她握着颜绮舒的手随宋诗涵一家家品牌店的走，每到一家店，宋诗涵必然会呆上个十几二十分，不是试衣服就是挑衣服，亦或是刷开买衣服。

　　‘郁凌，能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吗？’逛了好久，颜绮舒终于忍不住发问。她不想像逛迷宫似的被牵着到处走，她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所有的所有的。

　　‘我们现在在五楼的品牌专卖楼，这里没有多少人。’郁凌握了握她的手，望着镜子前面不停摆弄姿势的宋诗涵：‘宋诗涵在试衣服，现在穿的是一件红色的吊带裙，不过穿在她身上挺滑稽的，像舞会小姐。’

　　噗哧，颜绮舒被她那句‘像舞会小姐’逗笑。她没有失明时曾经见过宋诗涵，是个长的不错的美人，如今听郁凌说她穿的红色吊带裙很滑稽，颜绮舒自动在脑子里描绘出宋诗涵穿红色吊带裙的样子，想象她夹着烟坐在夜总会的沙发，翘起二郎腿的时候露出洁白的大腿。嗯，那样子其实不滑稽，而是违和感太重。

　　‘我好像有些累了。’当宋诗涵拎着大大小小的战利品从最后一家品牌店走出来，颜绮舒已经靠着郁凌的肩膀打了第四个哈欠。她太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走那么久，站那么久，虽然累，却是开心的疲惫。

　　‘呀，已经八点了。’宋诗涵看了下时间，才发现她们已经逛到已经这么晚：‘走走走，我送你们回家，再晚些估计张姨要着急了。’

　　‘嗯。’郁凌同意的点点头，半搂着颜绮舒和宋诗涵一块儿下了楼。八点，从宋诗涵开始疯狂购物开始，她就一直注意着手机上的时间。她不说，是因为颜绮舒没说，也因为宋诗涵逛的太起劲儿，不想在她心情大好的时候扫兴。

　　宋诗涵开车把郁凌和颜绮舒送到颜家的别墅，临下车时，她突然让颜绮舒在车里面稍坐一会儿，拉着郁凌出来并把车门关了起来，她靠在跑车旁边，眼睛盯着郁凌看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郁凌，我们是朋友吗？’

　　‘是朋友。’

　　‘那做为朋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颜绮舒？’宋诗涵问的直白，郁凌原本站直的身体突然短暂的僵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低头望了眼坐在车里的颜绮舒，摇了摇头：‘我和她都是女生，我答应张姨照顾好她，也因为这份工作是你介绍的，我不可以丢你的脸。’

　　‘不是我敏感，是你和她今天的表现让我多想。颜绮舒是失明了，但是你没必要把她照顾的这么无微不至，任谁看了都以为你和她有那种关系。’宋诗涵的手指敲打着车顶，稍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我知道你做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最好，但我还是想提前给你打一针预防针。你可以喜欢女生，但是颜绮舒不是你能消化的了的。她是失明，但总有一天会恢复，会看见。她现在对你依赖很重，这点傻子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没恋爱过，这点也是我清楚的，你呢？也没恋爱过。’

　　‘我只想赚钱支付下一年的学费。’郁凌微微皱眉。

　　‘我知道，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两个会....不是我多事，而是我把你当朋友，我不想你受无谓的伤害。郁凌，失明的人心里防线很弱，你对她稍微好些，她就会对你产生依赖甚至把这种依赖当成爱情。但是，如果她恢复了，治好了，能看见了，她的世界就不再只有你，她的视线里将会出现形形色色的人，而你，会被遗弃的。你别忘了颜绮舒是什么身份，她是颜家的大小姐。所以郁凌，别对她太好。’有雨滴落在宋诗涵的脸颊，她微微仰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天空，自言自语：‘今晚怕是会下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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