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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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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虽然昏迷,但我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苏羽紧紧抓着谢柯,声音颤抖着说,“萧寅附在我身上,让我和他玩。如果我输了,他会占据我的身体,而我就会变成他。”
“可我没想到他们的离婚是因为我......”苏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他一直以为是秦兰受不了苏正的性格才离婚的,没想到是因为他。
“不是你,是萧寅,是他的出现害你母亲犯错。”谢柯马上更正苏羽的想法,他能预感到如果苏羽将过错归到自己身上,那么他的精神才会真的崩溃。
苏羽哭得泣不成声,“...是我,如果我没有和萧寅搭话,妈妈也不会答应他进门......”
“不对!”谢柯捧起苏羽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当时才四岁,无法分辨人和鬼,也无法分辨善恶,你怎么会知道他要害你,你是被他骗了!”
苏羽愣愣看着谢柯,谢柯继续劝,“萧寅一早就想接近你,如果是现在的你,你会相信他的话跟他玩吗?”
“因为我无知......”苏羽呆呆念了句,谢柯轻拍他的脸颊,“不是无知,是你对人没防备。再说那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接触新鲜事物的时候,也不可能对什么事都有防备,所以那不是你的错。”
“可是妈妈......”苏羽的眼泪止住了,眼睛红彤彤的,谢柯擦掉他的眼泪,“她是好心办坏事,是大师兄太严格了,太爱你了。”
苏羽依旧抓着谢柯,然后微微点头。谢柯说的没错,苏正确实太爱他,不是溺爱,而是过度保护,这可能和小时候的那件事有关。那件事让苏正害怕了,怕失去儿子,所以不惜任何手段都要保护他。
“去洗把脸,都哭脏了。”谢柯拿过苏羽的衣服给他穿上。
苏羽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呆呆去浴室洗漱。没一会苏羽出来了,掏出手机给苏正打电话,电话了响了几声接通。
“儿子~这么一大早给我请安啊,真乖!”苏正的心情似乎超好。
“我已经记起来了,当年的事。”苏羽很平静,刚才洗漱时他又认真回忆了小时候的事。他会怕打雷,是因为当年苏正谢清帮他驱鬼时正巧赶上雨天。萧寅被驱逐出他的身体,十分不甘心趴在窗户上看。苏正和谢清两人当然不能放过这个会作恶的鬼,萧寅却躲在槐树里想避开他们的追杀,却不知道苏正最拿手的就是封印,所以被封入槐树里的萧寅再也没出来。
苏正那边静了,苏羽又说:“去和我妈复婚,当年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儿子,既然你想起来了也没办法。”苏正似乎在叹气,“复婚是不可能了,而且她已经再婚。”
“你还爱不爱她?如果爱就去夺回来。”苏羽口气很强硬,想让他们复合。
“儿子,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苏正话语里带了丝苦笑,“我们根本不可能了。儿子,你也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是她的无知差点害死你,所以我不可能原谅她。”
“爸...”苏羽难得正经地喊了苏正一声爸,苏正却说,“我现在在师傅这里,有些事要做,先挂了啊。”他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叹气。
谢清喝着茶感触颇多,“你们真不让我省心。”“师傅,您知道的,我......”苏正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哎,先来说正事。”谢清也叹气,带着苏正来到槐树下,“我看这封印没事,但是这树被打坏,我怕萧寅已经借机逃走了。”他一直在观察槐树,但是自从萧寅被封印后,他无法透过槐树感觉萧寅的气息。
苏正想到萧寅就发愁,“如果逃了就麻烦了,他一定会去找小羽。”当年的事实在触目惊心,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让他颤栗。他也知道这事不能怪秦兰,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可他一想到要是没有秦兰多事,苏羽也不会差点丢了性命,他心里又气又恨,所以才和秦兰离婚。
谢清知道苏正在担心什么,“苏羽已经走了,如果萧寅真的逃出来了,他应该暂时找不到苏羽才对。”“但我心里不踏实。”只要萧寅还在,苏正一天都不会安心。
“你应该相信苏羽,他已经大了,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胡闹瞎玩的小毛孩了。”
“我知道,师傅......”苏正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是您知道,当我抱着冰冷的小羽,他没了呼吸是什么感受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上所有父母都不愿意承受的痛苦,更何况苏正当时还是个初出茅庐年轻气盛的青年。当看到自己儿子已死,他差点也跟着一起去。
谢清叹气,“所有你怪秦兰,她是有错,但她毕竟是苏羽的亲生母亲,你了解她的心情吗?她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她会不自责不痛苦?你却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选择和她离婚。”
那时候谢清多次劝导苏正别这样做,可苏正就是无法面对秦兰,特别是看到秦兰抱着苏羽时,苏正心中的恨越积越多,最后夺了儿子的抚养权和秦兰离婚。
“你真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谢清再次叹气,苏正这人实在太倔,就算听话也不会照做。
苏正根本没反驳,“师傅,就算您说我胆小也好,说我固执也好,我都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但凡能出现在人前的鬼全是冤鬼,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害人。秦兰这人很善良同情心泛滥,说不定萧寅的事会再次重演,不是秦兰说会改就能改的了。如果不是萧寅的事发生,苏正也不会和秦兰离婚,因为他们是恋爱结婚,可以说他还是很爱秦兰的。但是爱的太多,转变成恨也就越恨,更多的还有失望,这也是他无法面对秦兰的原因之一。
“哎......我怎么收了你们这么一群固执的人做徒弟,你是这样,凌皓也是。”谢清想起跑掉的江凌皓,眼中的担心更盛,“难道你们不知道原谅别人就是放过自己?你们这样互相埋怨、怨恨、责备,只会让双方都痛苦。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除了仇恨就是指责。”
“我......”苏正本想说什么,谢清指着院子里的青菜,“浇水去,下次逮到江凌皓让他去苗肥。我真后悔让你们出师,根本没长大,出去就给我丢人。”“是。”苏正不敢有一点违抗,乖乖提水桶给青菜浇水。
在苏正苦逼地浇水时,谢柯和苏羽在外面吃过饭才回家,到了门口就看崔煦站在那里徘徊,崔煦看他们来了露出你们终于回来的表情。现在的崔煦不像昨天那样邋遢,衣服换了新的,还弄了个很精神的发型,胡渣剃了人也精神百倍。
“崔先生等很久了?”谢柯开门请他进来,崔煦似乎很着急,“我是看天快黑了,所以心急。”
“先坐。”谢柯发觉崔煦这人是清醒了,但是情绪太激动,“你先冷静一下,没必要那么紧张,不然你会吓到孩子的。”“是、是吗。”崔煦完全不觉得自己紧张,只是很期待。
崔煦坐了一会似乎不耐烦了,“我一会要做什么?”
谢柯从柜子里拿出几根香放到桌子上,并问崔煦,“你家有米饭吗?”“我习惯吃馒头,所以没有。”崔煦据实回答。
“大米总该有吧?”谢柯又问,崔煦点头,他又说,“现在去做,只要做出一碗就够。”“我马上去。”崔煦说完跑出去了。
苏羽拿起桌上的香看,“你想怎么做?”“帮他。”谢柯让他带着香跟自己去崔家。
他们来到崔家时,崔煦刚把米饭蒸上,看他们进来紧接着问:“然后呢?”“米饭蒸好后盛到碗里,把香点上插在米饭上。”谢柯环视已经整理过的崔家,“你的孩子来了后,不要急着开门,等他第二次来你再开门,然后把米饭放到门口。”
“为什么?”崔煦很好奇,直接把米饭放到外面不是更直接。
谢柯解释说:“为了留住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跑掉。”“哦,然后呢?”崔煦用心记下谢柯说的每一句话。
“米饭放下后你不用关门,楼道里没有风,香烟会向上飘。如果烟倒向一边,你可以把碗拿进来,但是一定要慢,否则烟断了前功尽弃。”谢柯郑重嘱咐,崔煦连连点头。
谢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放在桌上,“碗拿回来后放到这张符上,以免他心情烦躁推翻碗,等几秒你就可以关门了。关门时也要小心,别让风吹散了烟,然后你可以跟他说话了。”
“真的?只要这样?”崔煦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要自己照着谢柯说的做,他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说话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谢柯的话让激动的崔煦瞬间蔫了。
崔煦哽咽着问,“你是说...我、我看不到他?可我想见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谢柯摇头,“劝你不要见他,因为他是死在母体中,所以身上全是血,连脐带都没断。”
听完谢柯的叙说,崔煦捂着脸哭了,“小冉和孩子死的太惨了......”“你现在悲伤也于事无补,如果你真想见他,把他引进来后吃一口碗中的米就能见到。”谢柯看他哭的这么伤心说了个方法。
崔煦不哭了,怔怔看着谢柯,“真的可以?”谢柯点头,如果崔煦因为见到孩子的凄惨样子而崩溃,那就是他自己的命数了。
米饭蒸好后,崔煦将米饭盛到碗里,然后耐心等血婴出现。谢柯在他准备米饭时将楼道里的窗户都给关上,以免有风吹散了烟。
三人坐在屋里等,天彻底黑下来后,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崔煦紧张地在屋里转,并频频看谢柯和苏羽。大概八点时,楼下似乎传来婴儿哭声,他们知道婴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