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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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看着雷铮从出租车里下来，很是意外，却也没说什么，跟在他后面把车开进了院子里，直到坐好了才随口问了句，“怎么没自己开车？”
“自己开车多累啊，打车不是更省钱嘛，顺带着为减少交通拥堵做贡献，”正说着，对上寒光一本正经的眼神，雷铮自行掐断了后面的话，“送修了……”
“多日不见，更贫了哈。”寒光说完更深的靠进沙发里，很舒服的叹了口气。
“你还知道多日不见啊？”雷铮边点烟边含糊了一句，也随他靠的更深些。
“行，挺哀怨，足够让我愧疚了。”寒光低低的笑，把重心侧移，靠着雷铮，“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于建那个CASE暂时搁置了，同时接了几个别的，感觉什么事儿都一把抓了，没头没脑的，天天也忙不出个所以然来。”
雷铮静静的听着，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挺直的鼻，长长的睫，看不到他的表情，而语气里的倦意却是显而易见。
寒光略用力靠了他一下，“说话啊！”
“你继续，我听着呢。”
“不信？觉得我找借口吧？”
“哪能啊！”雷铮有些言不由衷。
“哎……是真的，大家都忙，有人去海南出差，带回好多水果，结果有事儿，放下就走了，大家都没功夫吃。今儿出来的时候，还想给你带点儿呢，结果忘了，我也不知道我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这大热天的，跑海南运水果啊？”雷铮打岔，寒光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可今天却主动解释了，还能不信么？
“什么啊？海南的同事送的。”
“你们这组织够大的哈，遍及天涯海角！”
寒光抬头笑，“是，遍布全国。”
“邮局吧？”
肋下狠狠被撞了一记，寒光居然也幽怨了，“我就知道你从来没信过我。”说完起身欲离开。
雷铮一把拉下他，“管你是什么，反正都是我的，先盖一戳儿！”话音未落，狠狠的吻在他唇上。
寒光极快的回应了一下，然后推开他，起身离开，“盖Ｐ！”
雷铮大笑，“盖Ｐ股上也成！快来！”
寒光没理他，径自走到厨房去了，拿了瓶水再走回来。
雷铮问，“大忙人，今儿怎么随叫随到了？”
“你说有事，我跟头儿说可能又有线索了，就跑来了。你不知道吧？两个星期前，于建死了，本来他就是唯一的线索，内线也断了，传出来的最后消息是于建带人来你这找东西，无功而返。”
“于建死了？”雷铮重复着，虽说是意料之中的事，骤然听了，还是有些意外。
“是，他跟你说什么了？”
“原来，你是来公干的。”雷铮淡淡的。
“不是，我想你了。”寒光说的很自然，又在沙发上坐下来，“线索都断了，他能跟你说什么，即使说了也是为了多些人知道而已，制造混乱局面，因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要的东西不是没找到么？你顶多知道他要找什么，我若问你，你肯定会告诉我，对吧？”
雷铮慢慢的在烟灰缸里碾烟，点点头。
寒光拧开瓶盖，“所以啦……甭小心眼儿了，成不？”
“小光，你真是警察？”雷铮看着他。
寒光扫了他一眼，继续喝水。
“那东西，你们很想要？”
“废话！”寒光喝着水抽空回了他一句。
雷铮并未移开眼光，伸手掏出东西，摆在茶几上，“那，给你吧。”
寒光正好含了一大口水，略低头看见了那东西，倒没什么激烈反应，他把水缓缓的咽了，目光在那两片金属模板上停了几秒，“什么时候的事？”
“给你打电话前十分钟吧。”
“你自己去拿的？”
“难道人家送给我？还是你觉得它会飞……”
“别练贫！”寒光轻声打断他，“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根本就没指望雷铮答他，迅速走到窗前张望，然后退回来一把扯起雷铮，再向角落处一推，“坐那边去。”紧接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拨号，快速的说着，“东西雷铮取了……在一起……已经被盯上了，你们要快……先到的人先到雷铮家取东西……明白……别争了……我会保障他的安全……”
寒光收了线，环视着房间内的一切，一边急急的简短的说，“外面已经有人了，我要把东西留在这里，然后离开，他们只会留下很少的人搜查……给我拿把螺丝刀……”
雷铮意识到危险，知道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返身去找，然后递给他。
寒光接了，笑了一下，“你该早点说，这样我们的时间会多些。”手上动作很快，把水族箱上的一块挡板卸下来，放进一块模板，再原样装上，然后跑进厨房。
雷铮俯身潜到窗口，看自己家门外已停了三辆车，薄薄的暮色里看不清车里的情况。片刻后寒光折回来，“我把另一块藏在微波炉里了。”拉着雷铮隐到门后，摸出雷铮的手机，飞快的按下一串号码，然后再还给他，“记住，东西只能交给这个人，我放的地方你知道。”
“我跟你在一起，你甭告诉我。”雷铮说的郑重。
寒光回头向他笑，“当然，只是以防万一，就算咱俩都over了，我想我的同事也能找到，藏起来只为拖延他们的时间。”
雷铮呼了口气，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稳定，似乎传进了心里。
“一会我们走，他们应该会跟着我们，留少数几个在这里搜，这模板太重要，所以我跟上头说要先能赶到的同事来这里。”寒光回握着他，“对不起，让你……”
“甭废话了，一切听你的，警察同志。”
外面的人一直没有行动。
里面两个人也是一动不动的隐在门后，微微开了条缝隙看着外面，雷铮觉得相握的两只手掌心沁出冷汗，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寒光的，他伏在寒光耳边，“这样耗下去，能耗到大批警察同志来么？”
寒光没回头，轻声的讽刺他，“你想的跟他们一样。”
“他们知道你是警察？”
“就你不知道。”
雷铮沉默。
寒光回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雷铮，“那天在山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雷铮苦笑，“包括为什么回来？”
微暗的光线中，看到寒光皱眉，“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又转过头看着外面，“包括那之前，上面让我回到你这里，我很犹豫，也是为这个。我还是回来了，你对我还是那么好，可我总怕有一天你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所以那时候，想保持距离，又……没法保持距离，真的挺难……”
雷铮无语，更紧的握着他的手，以前的种种，只是一厢情愿的猜测，时至今日才明白，他不想利用自己的感情达到目的，宁可让自己认为他回到自己身边是为了任务，也是至今，才读懂了他上一次临别时的不舍。
忽然意识到，以寒光的性格把话说到这么明白，莫非是怕今后没机会说？念及此，雷铮郑重的重复，“今天不管怎么着，我要跟你在一起，你ＴＭＤ别给我玩那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好。”寒光回头向他一笑，那笑容，暮色中流光溢彩。
“他们怎么还不动？”雷铮没话找话，他也知道拖的越久对自己越有利，说话只是为了缓解紧张。
“等命令，或等人。”
“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们动，会很快的，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
“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来啊？这么半天！”
“你要电话里说清楚这事儿，这会，咱都坐在警察局里喝茶了。”寒光语气不善，却丝毫没有埋怨的意味。
雷铮换个话题，“你带枪了么？”
“出来约会我带枪干嘛？”
虽然被抢白了，雷铮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用了“约会”这个词来定性他们这次见面。
正要再说什么，寒光轻轻道，“他们下车了，我去开车，你要小心！”然后轻轻的挣开了雷铮的手，当先开门冲出去了。
手掌抽离的那一瞬间，雷铮失落之极，无以言喻。
一声怪响，门前的大理石火星四贱，枪，显然都装了消音器。
从门到车，不过几米远的距离，却没有任何的遮敝物！
人一出去，绝对的移动靶！
没有想象中的枪战，也没有搏斗，雷铮曾经见识过寒光精准的枪法和利落的身手，此时却没什么用武之地，只是简单几个闪躲的动作。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雷铮有点惶恐，眼前的大理石又一次随着怪响溅起火星，雷铮跟着冲了出去。
寒光已拉开驾驶位的车门，雷铮才刚刚冲到车边，手将将触到车门，已被寒光握住用力一扯，雷铮被拉的向前倾倒，与寒光撞在一起，同时后车门的玻璃爆碎。雷铮失了平衡，重重的撞在寒光身上，未及站起，却被寒光顺势塞进车里，头磕在车上，眼前一黑，仍然尽力向前挪动。他清楚的意识到，如果自己堵在这里，寒光是没法上车的！
与此同时，寒光已跟着挤进来，刚刚挤进半个身位就已经开始发动汽车。此时的雷铮恨极了自己的身高，虽然仅仅耽误了几秒钟，却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耳边听到寒光的语音，“趴下！”雷铮根本不予理会，继续爬到副驾。
车子启动的时间不过几秒，却显得那么漫长，车身被零星的击中，然后，伴着刺耳的声响撞开院门冲出去……
待雷铮终于调整成坐姿的时候，已经出了小区，正要驶上向北的公路，却见一辆车斜刺里撞过来，寒光只好急调头驶上相反的方向，在几辆车的围堵下，他们被迫驶上了通往郊区的路。
雷铮抓紧扶手看着，这一场追逐远没有电影电视里那样惊心动魄，但是身处其中，那种紧张绝非可以想象。寒光的驾驶技术很好，反应也极快，驾着车左躲右闪的，尽量不发生碰撞，几番左突右冲均告失败，只好与原目标越行越远。
对方似乎也只是想把他们逼往荒僻的地方，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寒光的表情很平静，“打电话给刚才那个号码，报给他我们现在的地点。”
雷铮机械的拨了电话，对方接通的很快，可雷铮却不知道现在是哪里了，“我们从我家一直向北……”四下看了看，都是些不起眼的小铺面和住户，有些自言自语，“这是哪儿啊？连个标志性建筑都没有。”
对方很沉着，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我让人向北追下来，这里不挂，你看到路牌告诉我。”
终于看到一个路牌，雷铮报了，电话里的人答的简短，“收到！尽快！”
寒光插话，“挂了吧。”雷铮收了线，“我们一直开下去？”
“估计他们很快就要上来了，该得到指令了……”
“这车不行。”
“一会换你开，前面有岔路或拐弯的地方停车，我在车里挪位置，你从车外绕，做好准备。”
“不换！我开的更慢！甭跟我玩心眼儿！我再说一遍，我们要在一起，我知道你想停车的时候甩下我！”雷铮的声音夹杂着愤怒高起来，气自己也气寒光。
“我没有，”寒光到是出奇的平静，“我有点撑不住了，被他们追到也是死路一条。”
“什么撑不住？”雷铮紧张的盯着他。
“我中枪了。”寒光举起左手给他看，虽然天色已暗了许多，仍然可见他手上鲜血淋漓。
“现在换！”
寒光居然笑了，“一条大直路，现在停车下去，两个都当活靶子？”
雷铮咬着牙沉默。
车速依然不减，可后面的车似乎渐渐的近了，寒光忽然道，“看！前面有岔路！”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兴奋，“准备！动作要快！”
雷铮不假思索点头，“好！”手搭在车门上。
寒光忽然问道，“你听到警车的声音了么？”漂亮的眼里充满希冀。
“没有。快点吧你！”
说话间已到了一个“Y”字形岔路，一个急刹车带起刺耳的尖响，车子与原路呈个斜角，雷铮迅速打开车门跳下去！
一只脚刚刚踏上地面的一瞬间，雷铮清清楚楚的听到寒光的声音，“雷铮，我喜欢你！”
与此同时车已调头冲向另一边，雷铮急回身去抓车门，却被转过的车尾部扫向一边，本就重心不稳的他翻落两条岔路中间的陡坡。
天与地在眼里交换了两三次，仰面摔倒，后背磕的生疼，却在心里淌血……警笛的鸣响真真切切的响起来，好象刹那间到了近前。
刚才的一切，不过一瞬间，后面的人看来，就象是到了岔路前犹豫了一下走哪条路，而在雷铮他们来讲，是一生一死的选择。
雷铮不知道自己如何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等着头顶上一辆辆的车飞驰而过，但他知道自己若当时跳起来，寒光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等大约四五辆车一连串的呼啸而过，雷铮才站起身，看见几辆警车急驰而过，大大的松了口气，爬上路面，凝目眺望寒光离去的方向……
映入眼里的，是沉沉的暮色中，几辆黑色的车全速飞驰，最前面一辆追上了银色的捷达车，挤着它一起撞向一个看不清的东西，沉闷的响声后火光冲天！
心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冷，血液似乎也不再流动，接下来的一切都变成混乱的感官印象，如此的凌乱！有人死死的拖住自己手腕，有看到赵辉的脸，却不知道自己在对他喊着什么，有拼尽全力也挣不脱的掌控，有眼前放大的拳头，天旋地转间，滚滚的浓烟与火光，交杂着红蓝色警灯不停的闪耀……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