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夜一》血舞银沙

4、师兄弟

　　韩空然的家走过两条小巷就到了，他租的是一栋小公寓的顶层，大约有六十平米的样子，相对于他那华丽丽光客厅就两个这么大还不止的大别墅，这里就显得及其AND很是狭小——尤其是堆满东西的时候。
　　客厅是相当的凌乱，显然主人不是个善于家务的家伙，而寒酸的几件家具显然主人似乎有点那个穷……
　　韩空然随便把沙发上的杂志书籍扔到一边，空出一个位子来。
　　“请坐，要喝点什么么？”虽然是很简陋，很凌乱的房子，但是韩空然一点不自然的表情都没有，果然脸皮厚度与戚夜一同一等级。
　　“茶或者咖啡，谢谢。”戚夜一道，眼睛随便一扫，眼睛忽然一亮。这些书籍都是他非常熟悉的，而那个东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

　　韩空然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两杯咖啡。
　　“谢谢。”戚夜一接过来一品，居然是很纯正的口感，是那种价格不菲的高级咖啡豆磨出煮出的——果然是个奢侈的家伙阿，怪不得还不上钱。
　　似乎是明白了戚夜一所想的内容，韩空然笑嘻嘻的道，“没办法，读书时候留下的后遗症阿~~~”
　　戚夜一微笑着点头，毕竟是在拥有悠久历史的古老学校读书的，总会沾有那么一点的小资情调的毛病。不过，可以理解不是么？呵呵……
　　“不过，韩先生，请问你的年薪是多少？”戚夜一环视四周，有点好奇的微笑着道，汗，也不怕揭人的疮疤导致人家的怒而奋起阿！
　　“哦？”果然，韩空然头上似乎显现出一头黑线，好直接的人啊，该说是直爽，还是说没有大脑呢？
　　被踩到痛处了，他一挑眉，似笑非笑的道，“哪有什么年薪阿，混口饭吃而已，还在借高利贷，被人追着打阿~~~~”说起来他就郁闷，想他堂堂一个哈佛大学商学高才生居然在香港找不到一份可心的工作，每每思起就让人极其的郁闷而且汗颜啊！！！恨不得要狼嚎几声来发泄了，谁让香港的世家门第观念那么重呢，阿！！！！不过说起来，这个戚夜一，姓戚？？？不会吧？！！
　　被韩空然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料是脸皮如戚夜一着，心里也是有点毛毛的阿！！
　　“怎么啦？”戚夜一干笑着道，不会是就因为那几句话，这家伙就想杀人泄愤吧？
　　“戚夜一？戚家？”韩空然试探性地问道。
　　“嗯，戚家。”戚夜一小心的点头道，这个家伙不会因为他这个少爷而起什么绑架的心思吧？
　　“戚家阿！”韩空然感慨道，忽然眼睛里充满了无比明亮的光芒，“那个戚家大小姐戚白薇和你什么关系啊？就是那个商业界的‘冰血蔷薇’，‘钢铁圣女’，‘铁血公主’阿，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偶像阿！！！”说着这家伙一脸的憧憬，或者是崇拜？
　　戚白薇，女，二十岁，从十五岁开始就在家族企业里实习，十六岁时因为一次出人意料的大宗并购案而闻名，手段犀利精明，眼光长远，既有女子细腻的独特商业触觉，也有果敢的大将之风，深为业界人士称赞和一些年轻人的崇拜敬佩。
　　戚夜一一愣，他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很有名，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吧？我的天，冰血蔷薇？钢铁圣女？‘铁血公主’，你确定不是在拍魔法大陆，通灵王，战争年代？？？
　　“你认识吧？认识吧？”韩空然忽然紧紧地握住戚夜一的手，十分迫切的晃着。
　　戚夜一一阵发毛，赶紧把手抽出来，离这个家伙远一点，“是啊，我认识阿，白薇她是我双胞胎妹妹。”
　　“双胞胎？戚大小姐的双胞胎哥哥？”韩空然微微一愣，眼神仔细的看着戚夜一，忽然掠过一丝喜色，“师兄阿~~~以后我就跟你混了阿！！！”韩空然又紧紧地抓住了戚夜一的手，无比深情地道。
　　“阿？师兄？”戚夜一疑惑的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哦，我们当然是师兄弟啦。”韩空然坐正了，一本正经的很认真地道，“我也在哈佛商学院读过书，你高我一年级，当然是师兄啦。”
　　“哦，算是吧。”戚夜一点头，其实上学时候的他从不关心这些事情，所以即使同级的他认识的也不是很多，而且那个时候都是叫英文名字啊。
　　“什么叫算是吧？”韩空然无比哀怨的道，“当然就是啦，我是Nanking阿，不过，师兄您可是我们院的风云人物，是众多平凡学子心目中的偶像，不认识也是应该的阿~~~”
　　戚夜一巨汗，这家伙心目中的偶像未免多了点阿？而且他真地那么有名吗？他疑惑的看着韩空然，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捏？
　　“那是当然阿。”韩空然微笑着道，高达200的智商，天才般的商业头脑，优雅的举止，高洁的品格，骄傲的性情，俊秀的容颜，完美的仿佛就是上天的宠儿，神的使徒。Aurora，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那时候，就仿佛无比绚烂却清冷的遥远不可碰触地极光，让所有的人为之心折。虽然比他们年龄都小，但是却会让人心甘情愿的叫一声，‘师兄’。
　　“Aurora……”韩空然微笑着叹道，可是，看看眼前的这个平凡的人，平凡的几乎都让他认不出来了阿！！！这个曾经拥有神宠的人，为什么不再拥有神眷了呢？或者说是他放弃了神的恩赐了么？他把手放在眼前，似乎想要看透什么似的打量着戚夜一。
　　听到Aurora这个名字，戚夜一的眼里掠过一丝阴狠，但是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消失不见了，“阿，现在只是戚夜一而已。”戚夜一微笑着道，所以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了。
　　“恩，戚师兄。”韩空然从善若流的道。
　　戚夜一翻个白眼，随他大小便吧。
　　“那么，师兄，你怎么不继承家里的产业，反而去娱乐圈了呢？”韩空然好奇的道，谁说男人不爱八卦呢？韩空然要不是个极度的八卦狂，又怎么会查出Aurora就是香港的戚家的继承人呢？毕竟戚家在世界上可算不了什么。
　　戚夜一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和你说啊？”他不爽的道，这是隐私阿，隐私！！
　　韩空然一脸的郁闷，哀怨的缩在沙发里，你要知道八卦心理得不到满足的那种痛苦心情啊！！
　　“呵呵……”看着韩空然的表情，戚夜一微微一笑，狡黠的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阿。”虽然他不关心一些事情，但是关于这个师弟也偶有耳闻的，之所以注意，是因为Nanking——金陵，这个极富有中国特色的名字，然后也陆续有一些传闻，什么成绩顶尖但是品行不良，爱财，八卦，奸诈等等，但是戚夜一觉得这个人其实倒有点像那些风流不羁的东汉士子呢——诸如嵇康之流的。而且刚刚他有看到那个韩空然的哈佛大学的研究生毕业照——只是为何他不留在美国，却跑回来不好发展的香港这边呢？而且混得还这么惨？阿，算了，一般这种人的大脑构造不能与常人比较阿！！
　　“咦？有什么您就说吧。”韩空然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姿势。
　　“只是帮个忙而已啦。”戚夜一微笑着道，“你知道我妹妹还是缺个助手和顾问啦。”
　　“阿呵呵，能与集美丽与智慧于一身的戚小姐共事，可是全香港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呢。”韩空然马上微笑着道，一副很坚定的很荣幸的样子。
　　“是么？”戚夜一微笑着道，“这么说的话，你答应了？”
　　“嗯，嗯！！”韩空然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戚夜一，一幅你快说吧，快说吧的样子。
　　“嗯？”戚夜一被他的眼神看得毛毛的，可怕的八卦狂阿！！！
　　“好吧。”戚夜一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眼里一片黯然，声音无比低沉阴郁，“你知道，我生在那种家庭，从小就承受着那么沉重的压力，让我感觉自己只是一架学习机器，我的努力成果却得不到夸赞，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那时我的生活充满了灰暗与阴郁，我都怀疑我患上了忧郁症……”
　　说着他长叹一声，好一会儿，他才看着韩空然，淡漠的道，“你是不会理解那种身心都疯狂的感受的，想要破坏一切……但是……”他的语气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就在那个最痛苦的时候，我遇到了她，她就像是一道阳光照进我灰暗的世界里，仿佛寒冬之后的一阵春风，我的心繁华灿烂，芳草流翠，我喜欢她，非常喜欢……”
　　语气转为了甜蜜，然而甜蜜里却弥漫着忧伤……
　　“她带我走出了苍白，走进了一个七彩的绚烂的世界——但是她是一个演员，她喜欢演戏甚至于超过喜欢我，所以我在想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着迷，所以我也加入了……然后就找不到离开的路，我迷恋于这种扮演各种角色的感觉，我觉得身心似乎都已经融入了这个虚假却又真实的世界，一切的欢乐，痛苦，悲伤都是虚幻的……”
　　韩空然看着戚夜一在那里陈述，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他在编瞎话，编瞎话……但是竟然已经不自觉地随着他感觉到了黯然，忧伤，甜蜜，心酸，迷茫……
　　“这就是理由了，你满意了么？”戚夜一抬起头，看着韩空然，带着一点残留的忧伤和指责，仿佛像是在指责韩空然刺伤了他内心最有软的地方……
　　“对不起……”看着他这种样子，一句抱歉的话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韩空然一愣，上帝，他的心里竟然真的感到很歉疚！！！
　　天生的演员，危险而阴险的家伙，韩空然迅速在戚夜一身上打上了这样的永久性标签，反正他才不相信戚夜一说真话。
　　“嗯，戚师兄，什么我都答应啊！！”韩空然苦笑着道，就是不要这样子看我，我真的会内疚的阿！！但是总算是满足了自己的八卦欲望，而且也找到了那个通往自己想要的东西的道路……
　　“呵呵~~有Nanking师弟这样的高手共事，我想我妹妹会非常高兴的。”戚夜一微笑着道，切，为了这个家伙，自己浪费那么多的感情，希望他真的就如传说中的那样吧，否则……
　　看着戚夜一的笑容，韩空然忽然觉得有点冷哎。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心中的欢欣所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