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夜一》血舞银沙

18、忘忧草

　　一九八六年七月一日，戚夜一的电影公司正式的开幕。
　　七月一日，这可是个非常好的日子，因为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就是香港回归的日子，到时候他的公司就可以跟全香港一起庆生了，哦呵呵~~~（是不是想得有点远？汗！！）
　　本着我高兴，要让大家都知道的原则，戚夜一给凡是他认识的人都发了帖子。
　　套用天下无贼里的经典台词，戚夜一很高兴，后果很严重！！
　　公司周围的空地都整成了停车场，满满的停着各色的车辆，而几乎整条街都堆满了各种飘着彩带的花篮，这种盛况让记者和观礼的人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由此显现出了戚夜一的人脉之广，结交朋友之多，实在是整个娱乐圈之罕见阿。

　　戚夜一穿着一身非常华丽的白色礼服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每个到来的客人。
　　观礼的人不是很多，毕竟戚夜一的名声指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圈外的人很少有听过的。不过，还是有一些来看热闹或者看明星的，而且只要他们来了，就绝对不虚此行了。
　　“阿一，恭喜。”周闰发笑着道。
　　“发哥，欢迎。”戚夜一笑着迎上去，跟他拥抱了一下，后面的观众眼镜碎了一地。
　　后面的礼仪小姐送上一枚很漂亮的白色胸针，是四个字组成的一个身材高挑优美的舞者。
　　“咦？很漂亮。”发哥笑着道，把胸针别上。
　　然后接下来陆续出场的宾客让人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许克和其夫人师胜南，导演吴与森，黄白明，麦加等等有名的没有名的导演，还有梁焯伟，林清霞，刘华，刘清云，周星星等有名的没有名的演员，还有游迺海，游志，韦佳辉等编剧，以及黄白横等幕后工作者，陆陆续续的都来了，也都不吝与给戚夜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正可谓星光灿烂。
　　最让记者们吃惊的是，一些跟电影无关的商业大腕也来了，就像银行业的荣太子，地产业的戚氏，饮食业的许氏，远洋业的包氏等等，人们纷纷打听这个开公司的人到底是哪路的神仙——电影业要想做大，主要靠的就是这些富豪的资金来源。
　　而且这个家伙还把当时的场景录了下来，多年以后播出来，无人不吃惊当时场面的鼎盛与华丽。
　　而戚夜一以魅影映画为名的公司还未出什么片子就一夜成名。
　　（不是想抄袭，实在是魅影映画真是个好名字。）

　　开幕式之后，在正式开工之前，戚夜一举行了一个魅影全体员工的庆祝酒会。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喜庆祝福的话也说过多次了，能在一起在这里共事也是一种缘份，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就像我们广告里说的那样，你们给与我最好的，我就给你们最好的。”戚夜一站在台上，很文雅的认真地笑着道。
　　什么是最好的？对于员工来说，尊重地位金钱才能的展现，这些都是他们希望的，如今有机会能获得，他们当然非常地高兴，纷纷叫好。
　　戚夜一非常从容优雅的把手微微放平，让掌声平息下来。
　　“什么是电影？电影是承载着我们电影人带给观众美好享受的意愿的载体，做好每一部电影既是我们的工作，也是我们的义务。钱是要赚得，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戚夜一依旧文雅的微笑着道，却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人质疑的肯定，“也许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必须得说，我的标准很严格，魅影出品，必属精品。否则，别怪我……”
　　众人静下来，他们虽然没有见到新老板的魄力，但是还是偶有耳闻的。
　　对着有点凝重的气氛，戚夜一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唉呀，说这么正经的话真不是我的风格。”然后打了个响指，顿时欢快的音乐响起，“现在，就让我们为我们的美好日子欢呼吧~~~~”他扯下了领结，一下子跳到台下，灯光变暗，乐队登场，气氛又热烈起来。
　　韩空然看着戚夜一，竖起大拇指。

　　公司开业之后，一切走向正轨，首先要做的是什么？那就是年度计划。
　　年度计划是在董事会上做的，但是现在的董事会仅仅只有两个人（因为创业之初，还没有什么名声，真正的人才是很难过来的），所以一些影响公司发展的重要的路线议案就在食间隧道的小饭桌上商议出来了。汗！！
　　“我觉得以公司的财力，一年拍十五部左右的话就可以了。”韩空然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为了做好这份工作，可是专门到别的电影公司实习了一大段时间，所以对于电影业的发展已经非常熟悉并且形成了自己的看法。
　　“不用，我们公司新创，而且走的精品路线，所以不用拍太多的影片，十部就足够了，而且其他的大公司其实也就十部多一点而已。”戚夜一笑着道，“虽然不缺钱，但是也不用太忙碌了。”
　　“说得也是，十部的话，也足够了。”韩空然赞同的道。
　　“然后，这十部里，我预计大概要两部文艺片，两部动作片，两部都市或者喜剧片，两部□□或者警察片，然后两部的名额浮动。”戚夜一道，“这样的话就可以了。”
　　“咦？要做这么详细么？”韩空然惊讶的道，香港的电影公司一般的都是看着市场来拍的，什么红或者有什么好剧本才拍什么的，没有这么认真计划的。
　　戚夜一笑笑，当年他在好莱坞混的时候就发现各大电影公司仿佛有默契一般，每年上市的影片各种题材都保持一定的份额，他很欣赏这种计划，他认为这种方式才能够深度的培养各种人才，挖掘出各种题材的创新度。给观众足够的选择，以及养成观众的理智观影习惯，甚至于对未来港片的跟风现象都或许有一定的好处。不然要是像二十一世纪港片那样总是一味的拍都市喜剧，那才让观众倒尽胃口。
　　韩空然果然是这方面的人才，很快就明白了戚夜一的意思。
　　“不过，这样虽然对于电影业很不错，但是对于占据市场份额就非常地不利。”韩空然道，“关键是我们无法操控整个电影市场，只有我们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我们先作。”戚夜一微笑着道，“理念要一开始就形成。”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韩空然似乎无奈的道，其实已经赞同了，“不过，为什么要拍□□片呢？现在□□已经很猖獗了，难道你想让它更加猖獗么？”他盯着戚夜一颇为怀疑的道。
　　“因为它的市场大。”戚夜一笑着道，“充满了激情的□□片非常地吸引人的眼球，那些所谓的忠义往往让人热血沸腾，我们做电影主要是把这种享受与快感带给观众，至于他们接受到了什么，对的错的，就要靠自己的思想与理智去分辨了。”戚夜一无所谓的耸耸肩。
　　“随你，反正关于影片的问题，就全交给你了。”韩空然翻个白眼，他也无所谓，打击□□犯罪警察的责任，“我只负责公司的运营与管理，人才方面，我会着重的加快进行，争取明年能够把公司重组，你也要努力啊，我干活去了。”他笑嘻嘻的道，留下戚夜一在那里头疼。
　　于是第一届的魅影映画的董事会到此结束。

　　午夜试映场。
　　多年后，香港的午夜试映场已经取消了，似乎是因为□□的猖獗导致了电影原版的外泄，影响了票房，但是它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制度。拍得好就受到表扬，对于影片名气的传播也非常地有好处，有利于打造好的口碑，但是拍不好就会直接挨骂，所以要拍烂片就得承受相当的心理压力，对于影片的质量来说还是很有一定的保证的——只是这对于观众来说，而对于电影工作人员来说，这可是非常难过的一关。
　　“嗯，森哥，有什么好紧张的。”戚夜一笑着拍拍导演的肩膀，微笑着道，“这是一部好戏，非常好的戏，我们对此都非常的自信，不是么？”
　　“阿一，你说得对。”吴与森笑笑，深深地吸口气，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戚夜一不再说什么，对于吴与森来说，这部影片是他成功的奠基石，是他能否回到香港，获得荣耀，影响未来发展的关键，正所谓前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
　　而许克和周闰发同样很紧张。如果失败了，许克的资金会少拿很多，而周闰发就预示着转型再度失败，票房毒药的名号依然摆脱不去。
　　戚夜一倒是非常地轻松，他知道这部影片能红到什么程度，现在他只是想经历那荣耀的历程。
　　至于另一位电影主演……看看场中，电影已经开始了，他也没有来，大概就连命运都不愿意让他们相见吧，戚夜一心里想，不知道是失望，还是轻松。
　　但是始终是要见面的，在香港这个屁大的地方，没有谁永远见不到谁，更何况这么有交集的两个人，但是，他们什么时候会见到呢？
　　就在戚夜一走神的时候，一个人匆匆走进影院，找到他们的位置，然后在戚夜一身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对导演他们轻声打着招呼，把戚夜一从走神中拉回来。
　　戚夜一浑身一震，几乎机械般的缓缓转过头。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虽然灯光很模糊，但是他那年轻的熟悉的轮廓，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同类的味道，让戚夜一无比清晰的明了——他们终于见到了。
　　戚夜一假设了很多次他们突然见面的场景，也想像很多次他们见面的情形，想他们见面该说些什么，想是不是人生只若初见的惊艳？还是发现彼此秘密的紧张尴尬？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礼节性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各自转过了头看向荧幕。平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身边坐了一个，该怎么说呢……仰慕已久却害怕见到的人，一个普通人会怎么想，怎么做呢？戚夜一不知道，他心里非常的平静，认真地看着电影，仿佛已经进入到了角色。
　　但是其实对于英雄本色，戚夜一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或者曾经有过，但是他早已经告别了激情影片的年代，那种兄弟间的情与义在他的那个年代也早已经不被年轻人所追捧，甚至有点鄙视与耻笑——不知道是因为社会法制的进步，还是人们思想的堕落。
　　不过在这个年代，这种□□的市场无疑是刚刚开始起步，但是却正走向它的辉煌。
　　一九八六年的香港影坛，许克和许安华这一批新浪潮导演已经开始崛起，并逐渐在全体电影人的势力里占据了一点上风。
　　不过真正使新浪潮这股新势力破除旧派势力，迎来第一次大胜的那就是《英雄本色》。新浪潮导演更直观更富有娱乐性更简练的导演手法，让影片变得更具有趣味性和观赏性，而英雄本色这部影片就隐隐成为新派导演垄断影坛前奏的号角。
　　所以英雄本色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
　　整个影片充满了煽情的桥段与台词，观众几乎都是用笑与泪去欣赏的。
　　只有戚夜一，他只是表情平淡的看着这一幕幕熟悉的剧情，听着那些煽情的台词——像一个旁观者应有的态度，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什么所感动了，甚至当初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心都没有起一点波澜，他更喜欢《暗花》和《这个杀手不太冷》那种影片，或许是社会上的冷酷现实让他遗失了梦想的美好。
　　但是看着周围的观众的喜怒哀乐，每一丝每一毫都随着电影的剧情而波动，为了那些虚拟的人物的情义而激动，为了他们的痛苦而痛苦甚至泪流满面，戚夜一心里涌上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并不是什么掌控者的骄傲，也不是什么感动，只是一种很微妙的触动，被他们看电影那么用心，全心投入而触动。能沉浸在明知道虚幻的电影里，为虚拟人物的生命而感动，这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已经失去了这种最简单的幸福？戚夜一心里想，看来他对生命爱得不够啊，要更努力，更努力才行……
　　戚夜一站在如雷的掌声中，慢慢的闭上眼睛，享受人生的每一刻，并深深的热爱……

　　巨大的成功和极高的赞誉让导演和演员热泪盈眶。
　　“谢谢你，阿一。”导演吴与森哽咽的道，是戚夜一向许克极力的推荐了他，他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而才华的展示与巨大的成功对于一个屡经挫折的人来说，是无比的震动的，所以他对于戚夜一是很怀着感激的。
　　戚夜一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无言的支持与祝贺。
　　看着吴与森挺直的自信的背影，戚夜一似乎可以看到一个未来的大师在香港这片电影的沃土里抽芽散枝长成为苍天大树。看着别人的成功，心里也是一种满足与喜悦。
　　其实戚夜一当时还想导演一下英雄本色来者，现在看来，那时候发懒是对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的自我随性的想法而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他想过快乐的阳光的生活，心里就不要愧对任何人——尽管没有人会知道。

　　观众都已经离开了，戚夜一带着平静的亲和的微笑走到了要离席的张国容的面前，“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戚夜一。”他微笑着道，平静的伸出手，尽管心里微微的紧张。
　　蓦然发现，除了爱情，他还遗失了很多珍贵的美好，所以他要勇敢一点，勇敢地面对即使是喜好捉弄人的命运。我不要爱情，但是我要爱，爱生活，爱生活的一切……
　　“你好，我是张国容，很久以前就听到过你的大名，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张国容笑着道。
　　明亮的灯光下，戚夜一第一次正面清楚的看到他的样子，却怔住了，忽然又有点自嘲的笑了。
　　他看到的是一张很年轻的，略显青涩的脸庞，那双眼睛很明亮，充满了对生命的期待与热诚。
　　在戚夜一面前的竟是一个阳光，明亮的生命充满了亮蓝色的张国容，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那种骄傲，忧郁，阴柔，华丽，让无数男女迷恋的美丽。
　　戚夜一恍然，因为自己一直避讳，反而忘记了年代的问题，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青春年代，那种明媚的青涩的青春年代。
　　“怎么了？戚先生？”看着戚夜一怪怪的笑容，张国容疑惑的问。
　　“没什么。叫我阿一就行了。”戚夜一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做事，但是还真是巧，都没有碰到，不过，相见即是有缘，有空我请你吃饭，希望你一定要答应哦。”
　　“好的。”张国容笑着道，“我一定会去。”

　　看着张国容远去的背影，戚夜一微笑着，心里有说不上的奇怪感觉——是因为没有感觉而松了口气呢？还是对没有预料中那种感觉而隐隐失望呢？
　　是自己太在意了呢，戚夜一喃喃的道，因为心里面对关于张国容的一切都下意识的避讳，并把他想象的样子当作真实，真不是他的风格呢，戚夜一自嘲的笑着道，说得也是，现在的他只是年轻的一只小嫩，还没有被残酷的命运捉弄，被时间磨砺的张国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事业刚刚兴起的年轻人，对于同样年轻的，但是心已经苍老的戚夜一并没有他心中预料到的并有点害怕自己不能自已的那种强烈的吸引力。
　　不过，他身上的味道不会有错的，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点点的寂寞的无意识的搜寻同类的味道。但是还没有发现吧？戚夜一淡淡的笑着心里想，否则怎么会有那么明亮的没有一丝阴影的生命呢？
　　看着现在的他，真的很难想到以后的他，就如同明亮的蓝与魅惑的红，任谁都能看出的分别。
　　其实对于张国容以后的经历，他心里还是颇为同情怜惜的，但是如果真的介入他的生命，让他过得高兴一点，他还能拥有那被命运磨砺出的忧郁魅惑的美丽么？是一个个电影里的角色塑造了我们看到的张国容，还是张国容用自己本身的人生塑造了一个个经典的电影人物？戏总是要适合的人去演的，没有了那些经典的电影，张国容还是那个被影迷追捧的哥哥么？……
　　但是也不能不管阿，就那么任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染上霜，滴成血么？

　　戚夜一苦恼理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真是的，就知道自己不应该见到他，这不，让他头疼的问题就来了。
　　“阿一，你在做什么？”忽然戚夜一身后有个声音道。
　　“啊？！”戚夜一回过神来，转过头笑着道，“是阿海啊，吓了我一大跳。”
　　“你在干什么？”阿海疑惑的道。他来看午夜场了，在门口等着，阿一却一直没出来，他就进来看看，没想到刚刚进来就看到这家伙在低着头，兜着圈子，像驴推磨一样，非常的好笑。
　　戚夜一摇摇头，“我没干什么……”自己也觉得好笑，人家都没有什么，就自己在这里担心别人的命运，是太闲了吧？
　　“果真是还过太在意啊。”戚夜一低声自嘲的笑着道。
　　“在意什么？”阿海好奇的道。
　　戚夜一怔怔的看着阿海，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到底在意些什么呢？戚夜一心里疑惑的想，现在想想，自己到底在躲着他什么，又在逃避什么呢？而他究竟与面前同样的年轻人有什么不同呢？
　　“怎么了？看……看什么啊？”阿海不自在的转过脸道，戚夜一那种犀利的仿佛要看透他似的目光让他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不妙的感觉。
　　看着面前有点尴尬的紧张的年轻人，戚夜一扑哧一下的笑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如果忽略未来的话，忽略那些自己心目中的假设，那么阿海与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呢，相对的阿海还可爱一点捏~~~~~
　　“笑什么笑？”阿海生气的道，“我走了。”
　　“不要……”戚夜一垮下脸，一把抱住阿海，很凄厉的道，“阿海~~~我发现我想要女朋友~~呜呜，我太孤单了~~”他假哭道。
　　“你给我起来！！！”阿海生气的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干我什么事？”
　　戚夜一紧紧地抱着阿海，就是不松手，只是低声笑着。
　　虽然有点无辜，但是就先这样借他年轻的身体的温暖触感安慰一下自己的寂寞，戚夜一喟叹。
　　其实也并不是非得那么注意张国容不可，自己也并没有忘记了年代，只是下意识地忽略，只想着那个多年以后的不真实的幻影，只是因为心里想要有一个跟自己相同的人就不会那么寂寞……命运果然还是老样子，连一点点的慰藉都不给他。其实心一直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为了喜好性向而苦恼的人竟然只有自己，那个人跟周围的人一样，生命是那么明亮的色彩，只有自己的心染上了灰暗，接受阳光，身后却凝聚着黑影……
　　“好了，松开啦。”阿海不满的道，却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他看不到戚夜一的表情，却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不可言喻的孤寂与苍凉。是的，男人，二十岁的人，大概只能叫做大男孩，但是二十岁的戚夜一却已经可以被叫做男人。他时常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仿佛经历过一生的苦难与悲伤，把骨头上都刻下了苍凉？但是他不能问，戚夜一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灿烂的笑容，仿佛没有一切的烦恼辛苦，但是他知道，其实戚夜一就像一头孤狼，只会在没有人的角落里舔舐着隐秘的但是痛彻心扉的伤口。
　　他还年轻，不懂得生命的无奈与命运的冷嘲，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个男人的关心与怜惜。作为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并不希望戚夜一能对他敞开心扉，但是至少能让自己给与他温暖与安慰，理解与支持，在戚夜一坚硬如石头一样的心里刻一刀清晰的痕。
　　阿海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把手放到戚夜一的背上，轻轻地仿佛安慰一般的轻拍着。
　　戚夜一一怔，然后不可察觉的叹口气。紧紧地抱着怀里瘦弱的身体，就让他先这样贪恋一下这种温暖。然后明天，就要更努力，更努力的生活，更努力的热爱这个慈悲的或者残忍的命运……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