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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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往前走了一步，眼中充满了热切的希望。
陌妈妈的脸上也出现了激动的神情，一把拉住陆羽，“你是小羽！”
“是，阿姨，我就是小羽，是你从垃圾堆里捡到的小邋遢……”陆羽哽咽的说不出话，眼泪哗哗的流着。
陌西西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满头雾水。
陌妈妈抹了抹脸上的泪，拍了拍陆羽的胳膊，“小时候不会哭，长大了倒是会哭了？”
陆羽嘟起嘴巴，笑的很乖巧，抱住陌妈妈的胳膊，撒娇的说，“也就是个子大了，心还跟那时候一样。”
陌妈妈笑眯眯的看着陆羽，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满眼的欣喜和骄傲，“听西西说，你现在很有名。”
陆羽翘着嘴角点头。
陌妈妈脸色一变，担忧的拉紧了陆羽的手，“你要多小心，人一旦出了名，是非就多。”
“阿姨，我知道，您放心，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我可以保护好自己。”陆羽偷偷瞄了眼陌西西，又说，“我现在也有能力保护好在乎的人。”
陌妈妈欣慰的点头，“女孩子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家里人为你担惊受怕。”
“不好意思，两位，我打断一下。”陌西西举起手，“你们认识？”
陌妈妈拉着陆羽坐下，“西西，你还记得你八岁，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么？”
陌西西想了很久，撇撇嘴，“有点印象，专门和我抢妈妈。”
听到陌西西的控诉，陆羽笑了，“陌西西，你的心眼还真小。”
陌西西哼了一声，“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时我一定……”陌西西眯起眼睛，做出一个掐的手势，“掐死你。”
陆羽嘴边的笑容更大了，挑衅的挑起眉毛，“你有那本事么？你小时候弱的像小猫，我一只手就……”
陌西西拉下脸，双手拄着桌子站起来，“就怎么样？”
陆羽吐吐舌头，歪头靠在陌妈妈肩头，“阿姨，西西变得好凶。”
“你们怎么遇到的？”
陌西西的脸色一沉，坐回到椅子上，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陆羽唇边的笑容暗淡了几分，“我回国参加一个慈善秀，西西正好是那个秀的总策划。”
“你们一起工作！太好了。”陌妈妈非常高兴。
“妈妈，中午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陌西西突然转移了话题。
陌妈妈笑着看了眼陌西西，扭脸问陆羽，“小羽想吃什么？”
“只要是阿姨做的，都是我想吃的。”
看着陌妈妈高高兴兴的进了厨房，陌西西对陆羽勾勾手指，“你跟我进来。”
进了陌西西的卧室，陆羽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左看看右翻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童话书翻着。
“你真没礼貌，乱翻别人的东西。”
陆羽没有抬头，继续一页一页的翻着。
陌西西坐到床边，咬着嘴唇看着陆羽，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陆羽。
“找到了！”陆羽把书举到陌西西眼前，兴奋的指着书上的一行字说，“西西，你看，这是小时候我们一块写的。”
陌西西的眼睛只是在书页上轻飘飘的一扫，就把书从陆羽手上夺了过来，扔到一边，指着桌子旁的椅子
，对陆羽发布命令，“坐下，有话问你。”
陆羽看陌西西的神情不对，拉过椅子，端端正正的坐下了。
陌西西抱着胳膊，“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陆羽噗哧笑出了声，见陌西西的脸黑了，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女王大人。”
陌西西睨了眼陆羽，“少贫！”
一个看似无奇的眼神，看在陆羽眼中变得风情万种，好不勾人，一颗心忍不住心猿意马。
陌西西没有觉察陆羽眼中的异样，依旧进行着她的审问，“你帮我，是为了报答我妈妈救过你？”
陆羽垂下眼眸，“我从来没想过报恩。”
陌西西猛的瞪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当年如果不是被他们找到，我真不想离开阿姨，离开你的家。”陆羽的声音很沉，沉甸甸的压在了陌西西的心头。
过了很久，陆羽才又开头，“在你家的二十二天，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日子，没有严厉的指责，没有每天写不完的功课，也不用看大人的脸色，每天一睁开眼就是高高兴兴的，特别特别的幸福。”
陆羽抬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阿姨每天给我准备好多好吃的，总是夸我聪明，她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那时候的我第一次明白，书本上为什么说妈妈的爱就像温暖的阳光。”
陌西西静静的听着陆羽说，整个人也跟随着陆羽回到了八岁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很热，总是不下雨，闷闷的很难受。好不容易盼来了一场雨，没有带来一丝的清凉，反而变得更加的闷热。
陌西西记得妈妈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了，身后跟着一个脏的看不出模样的孩子。
那个孩子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可是眼神很冷，犀利的像一只受伤的小豹子，带着吓人的防备。
妈妈走到哪里，那个孩子就会跟到哪里，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就是紧拉着妈妈的衣角不撒手。
妈妈给那个孩子洗了澡，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肯穿裙子，固执的站在浴室里，脸对着墙壁，一声不吭。直到妈妈拿来了裤子，她才乖乖的穿好衣服走出来。
那个孩子开口说话是在第二天，是她被邻居男孩子故意推到的时候，那个孩子冲了过去，用同样的方法，把男孩子推到在地，叉着腰说，“不许你欺负她！”
陌西西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份震惊，因为妈妈说，女孩子不能打架，要和小朋友友爱互助。
以暴制暴，这个词是从那个孩子嘴里第一次听说的，直到五年级才她弄明白，原来做人不能一味的退让，适当的保护自己不是错的。
那个孩子一直很安静，会抱着膝盖坐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电视，也会在她看书的时候凑过来，但是很少和她一起给布娃娃穿衣服、梳头发。
有一天，那个孩子突然消失了，她和爸爸妈妈把整个城市找了一个遍，都没能找到。一个想影子一样安静的同伴从此无影无踪，她非常的生气，更多的是伤心，发誓以后不会再想那个家伙，一定要把那个家伙忘得干干净净。
她做到了……陌西西咧嘴苦笑了一下，她真的做到了，在妈妈和陆羽相认的那一刻，她都没能想起陆羽。
“你怎么被你家人找到的？”
提到陆羽的家人，陆羽皱了下眉头，“我听到的版本很多，但得到证实的只有一个，是阿姨到派出所报了案，说是捡到一个孩子，请警察叔叔帮忙寻找我的家人。”
“你外公知道了就带你走了？”
“不是，是绑架我的人先知道的，老头是跟着绑匪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陆羽又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愿意提这件事。
陌西西干笑了两声，“看我问的问题，太白痴了，绑匪肯定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陆羽眉头深锁，沉默了片刻，“是为了我小姨。”
陌西西把惊讶的尖叫声吞进了肚子，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陆羽的嘴唇抿的很紧，似乎在回忆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忽然，陆羽挪了挪屁股，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翘起了二郎腿，“绑架我的人不是别人，是我小姨的恋人。”
陌西西心里百味交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在陆羽故作轻松的姿态下看出了陆羽的伤心，看到了陆羽心里那道不愿意碰触的伤疤，或许在那个事实背后还有更为痛苦和震惊的故事。
探身握住陆羽的手，陌西西把陆羽的手紧紧的抓在手心。
陆羽的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慢慢张开，反过来，与陌西西的手十指相扣。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就像水乳交融，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间悄悄改变了，一种情愫同时在两人心里发芽，长出了长长的藤蔓，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静静的，享受着彼此眼眸中的温暖，不舍得把眼睛挪开。
秋后的太阳不再炙热，中午的阳光从窗子里探进头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把淡淡的温暖投进了两人的心底。
陌西西第一次看到陆羽这样安静而温暖的眼神，少了凌厉傲慢的陆羽很亲切，很想让人靠近。虽然她知道，陆羽独自在外生活了十几年，如果不够强悍，自然不能在复杂多变的时尚圈立足，但她还是希望陆羽能摘下面具，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快乐的生活，哪怕只是在她面前。
如果没有酒会上的出手相救，如果没有后来的是非纷扰，两人会不会在某个时间某个城市或者某个机场擦肩而过？如果两个人在两个国度过着没有交集的日子，是不是童年的那段记忆从此再不会记起？
如果没有再重逢，会不会遗憾？
两人心里都没有答案。
吃饭的时候，陆羽出奇的安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像是品尝名贵的菜肴。在陆羽的抬眼垂眸间，陌西西看到了陆羽眼底的泪光，幸福的泪光。
“妈妈，你别给她夹菜了，你想把她吃成小猪么？”陌西西端着碗口口声声为陆羽着想，实在是在抱怨妈妈的偏心。
“怕什么呀，她是设计师，又不是模特，胖点也没人在乎。”陌妈妈笑着给女儿碗里夹了一块排骨。
陌西西瞥了眼陆羽，“怎么没人在乎，我在乎。”
陆羽的筷子顿时掉到了地上，呆愣愣的看着陌西西。
陌妈妈拍了下陌西西的胳膊，“你有什么好在乎的？”
“怕她打我呀，妈，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她八岁就能把一个男孩子打到在地，你想，要是哪天她不高兴了，打我一顿，我都没有反手的能力。”陌西西撅着嘴诉说着陆羽的“光荣”历史。
陆羽扁扁嘴，站起身从厨房又拿了一双筷子，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陌妈妈唇边的笑掺杂了一丝的苦涩，“小羽一个人在国外，受了不少的苦吧。”
陆羽垂下脸，“您都知道？”
“嗯。”陌妈妈又往陆羽碗里夹了一个鸡腿，“你出国前，你妈妈来找过我，你考上大学的那年，她也来过，告诉我，你考上大学了。”
缓慢的抬起头，陆羽放下筷子，“也是她逼着您搬家的，对么？”
陌妈妈笑了，摇摇头，“你妈妈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也会担心我的女儿被别人抢走。”
“我是她女儿，这是这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怎么会被轻易抢走！”陆羽激动的握紧了拳头，“是她，是她把我最渴望的温暖给赶走了，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一个人在国外孤单单生活那么久。”
陌妈妈摸着陆羽的头，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小羽，如果你的孩子从家里偷跑出去，只为了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会不会难过？每年母亲节，你的孩子用她的零花钱给别人买母亲节礼物，你会不会难过？如果你的孩子在梦里叫别人妈妈，你会不会害怕失去你的孩子？”
陌妈妈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陆羽哑口无言。
“在你埋怨你妈妈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有没有做错？”陌妈妈把筷子放到陆羽的手上，“每个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只不过表达方式不同。”
“我远远不及她对画的热爱，她可以为了画画，不理自己的丈夫，不顾家庭。在她心里，超越我外公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也是为了超越你妈妈和外公，才不停的努力么？”
“他们的光环，总是让我窒息，只有摆脱他们的光环笼罩，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陆羽痛苦的捂住脸。
“摆脱窒息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砸烂他们的光环，一个是让自己变得更强，用你的光环笼罩他们。”
陆羽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陌西西，不相信那些话是从陌西西嘴里说出来的。
陌妈妈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声的制止陌西西，“西西，别胡说。”
“妈妈，您肯定会说我说的不对，可这些日子我体会到一点，女人还是要强一点才好。想要凭借男人征服世界的女人，看到的永远只是男人给她的那片天空，只有自己征服了这个世界，才能看到这个世界全部的美。”
“西西……”陌妈妈担忧的看着女儿。
陌西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不用担心，我只是长大了，想要更大的天空而已。”转过脸，陌西西看着陆羽，“陆小毛，愿不愿意和我比赛，看谁能先赢得这个世界？”
陆羽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宝西西，你别忘了，我现在先你一步赢得了喝彩声，你要非常努力，才能追上我哟。”
第二天一早，陌西西就接到了许静的电话。
在电话里，许静把陌西西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告诉陌西西，林月静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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