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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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灵术院的训练服早已残破不堪，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粗重的喘息带出一片胸腔中涌起的嘶哑抽吸，单薄的身体早已被多处血迹浸染，而少年却微抿着嘴唇，高昂起下巴单手倚刀而立，略带稚气的挺秀脸庞上，依旧闪烁着自信高傲、不可一世的光芒。
“散落吧，”他抓紧了指间溅上血渍的刀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千本樱！”
话音刚落，锋利笔直的刀刃蓦地腾空消失，不过须臾之间，少年略显孱弱的身体便被包裹在了狂舞的淡樱色花瓣之中。
少年摇摇晃晃地抬起手臂，遥遥朝向正迈着撼得地面微微震动的脚步迎面一步一步走来的巨型虚，松弛的五指猛然收紧，旋即仿佛得到了命令般，环绕在他周身于虚空中浮动的樱瓣倾涌而发，带着与柔软色泽截然相反的冷硬杀意向着大虚席卷而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长着两个犀牛角的虚一般都皮糙肉厚，就凭你现在对这种小薄刀片的浅薄掌控力，就连它HP值的0.5%都打不掉。嗯，想让它多掉血还不如换那把真央统一配发的浅打，比起你的剃须刀片也算聊胜于无——啊，对了，待会儿等你被这头大虚K.O以后，我可以拿几片回去给我弟弟用吗？他最近正好刚开始发育，已经面临毛绒绒胡茬的困扰了……”
又来了——这个从开战之初就一直阴魂不散地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的女声。少年狭长的眼睛一蹬，低声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啰嗦……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大虚痛苦的嘶吼伴随着陡然在空气中炸开的浓重血腥味一齐扑到面前，他不由自主地紧捏起刀柄，死死盯着不断挣扎扭动的大虚，挑起一边挺拓的眉角，“哼……说什么没有用处，效果明明就很明显嘛。”
少年句尾的话音还未落下，在充斥了刀光剑影的厚密樱色龙卷风中，遽然挥出了一只满是狰狞倒刺的长长触角，与之一同袭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他还没来得及皱眉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鼻子，滴着粘稠黑色黏液的尖利触角已经霍地刺进了他的腹部，硬生生剖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纯黑瞳仁因着突如其来的锐痛剧烈地放大收缩，少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腹腔被虚的利爪穿出血洞，大量滚烫的鲜血向外翻涌而出，浸透了原本就已脏污不堪的训练服。
少年踉跄了几步，稍显费力地撑起身体，失血过多带来的灵压锐减使他无法继续维持斩魄刀的始解，双手紧握重新凝结而成的原始刀刃勉强挡住身前虚的一击。继而右手握刀，左手死死捂住不断渗出血液的腹部，少年步履不稳地冲向了巨型虚，低吼一声挥刀就砍，可由于重伤的缘故，这一击的力道轻如棉絮，毫无威力可言。
周身被千本樱刀锋削出的细小伤口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液，持续不断的疼痛感似乎给了它很大的折磨，大虚倏地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十几只触角腾空直冲向不远处遍体鳞伤的少年！
“喂……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观摩大虚完虐贵族少爷的吧？”
眼前波澜不兴的空气逐渐分崩离析，抱着胳膊嗑着瓜子儿看热闹的三人身影出现在朽木白哉被涂成一片腥红的视野里。
站在中间的紫发女人揉了揉发僵的橄榄色小臂，大喇喇地一手揽过身边同样穿着队长羽织笑得颇为无奈的人，对另一边的黑发女人勾了勾下巴，继续说道，“就看你的了，九泽。”
被称为‘九泽’的女人嫌弃了看了一眼身形摇摇欲坠的少年，转身，拔刀。
“解梦吧，周公。”她面无表情地吟诵了一句始解语，即将刺入体内将少年绞成碎片的数十只粗壮触手即刻定格。
九泽凰夜的脸上始终挂着皮笑肉不笑的扭曲表情，慢慢地阖上了眼帘。
数秒后，她垂点在地上的刀尖忽而一转，大虚惨叫一声，遮蔽了大半天空的硕大身躯应声碎裂！
九泽凰夜睁开眼睛，利落收刀，瞥了一眼拧着眉注视着自己的朽木白哉，懒洋洋地一摆手，“虽然我在触手怪的武力威胁下保护了你的童贞，不过你也没必要太感谢我——为了测试新得到的斩魄刀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没脑子少爷二号。补充一句，一号他自称志波海燕。”
还没等他开口，她肩扛起斩魄刀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叫大黄，住在你家隔壁，不用客气。”
朽木白哉张了张嘴刚想反唇相讥，唇角就有几缕血沫溢了出来，他赶紧闭上嘴巴，抛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要好好珍惜。这样不文明的粗俗举动是一种极大的资源浪费，小心翻成斗鸡眼回不来变成白天不懂夜的黑，到时候就躲到爷爷的怀抱里哭鼻子去吧小鬼头。”
“……”朽木白哉用尽最后的力气，恶狠狠地瞪了那个穿着奇异的女人一眼，随即眼一翻彻底失去了全部知觉。
一手揪住少年的衣领像拖麻袋一样拎起他软趴趴的身体，九泽凰夜将不长的刀鞘插.进高筒马靴的靴筒里，扭头理所当然地问道，“四枫院队长，浦原队长，我的考核成绩是A还是A+？”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
“咳……喜助，你怎么看？”四枫院夜一屈起手臂，用肘关节捅了捅身边的人。
浦原喜助苦恼地摸了摸后脑上浅金色的绒毛，左右看了看，终于语气真诚地说道，“都听你的，夜一桑。”
九泽凰夜用指腹按按眉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麻烦快点出个结果，我还要回现世参加弟弟的家长会……对了，帮忙看一下，我的妆花了吗？发型怎么样？……啊，这个小鬼身上的血蹭脏了我的裤子……不管他了。”
她看着浅色长裤上刺眼的一大块血迹蹙起眉毛，将手中昏迷不醒的少年随手扔了出去。
···
···
朽木白哉醒来的时候，被木制支架勾起的窗栏外正下着好大的雨。
他动了动酸涨的手指，翻了个身望向窗外，深可见骨的伤口立刻传来钻心的疼。
“多亏了你，害得我错过了弟弟的家长会。”单手撑着下巴跨坐在窗台上看风景的九泽凰夜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眉梢一扬旋身跳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因疼痛而死死锁着眉头的少年，漂亮却刻薄的脸孔上明确地流露出不满的神情，“还有，你家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一直死拖着不许我走，说什么你是朽木家三代单传一枝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别想活着踏出朽木家，害我以为出了现世都能遇上碰瓷儿的……真是失礼。”
“嘁。”朽木白哉脸一扭，从鼻孔深处闷出一声。
“嘁什么嘁——这是对长辈应有的态度吗，我今年可是已经22岁了。”九泽凰夜习惯性地双手环胸，微眯起眼睛抬高了下颌，语速飞快地指摘道，“幼齿大猩猩都会主动把摘来的香蕉让给年长一点的同类，给我拿出一点晚辈该有的样子来，至少你得证明你强过大猩猩。”
“我还差两个月一百五十三岁。”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说道。
“……”九泽凰夜神色木然，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随手整理了一下披散肩头的卷发，扭头对窗外和颜悦色地喊道，“外面那个谁……对，就是你。你家少爷醒了，赶紧扶他去见朽木银铃，三陪。”
“那个……”佣人推开拉门，微微躬着身，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十分尴尬，“小姐，我叫三木。”
“噢，知道了。”九泽凰夜摆了摆手，对着床榻边早已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常服勾起下巴，向白哉催促般提醒着，“确认了你没事朽木银铃才会放我走，所以你赶快给我穿好衣服，然后跟着三炮一起去见爷爷，我才好早点脱身。”
“……小姐，我叫三木！！”一旁的佣人
“三什么不重要。你动作麻利点——”凰夜稍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望了对方一眼，拢了拢头发起身向外走去，“再不伺候你家少爷换衣服，小心我让朽木银铃扣你绩效工资和年终奖金，阿三。”
“……”
“哟，九泽。”
懒洋洋的嗓音传过来，凰夜一抬头，看见了盘腿靠坐在樱树树干上、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的长发美人，一刀弃刘海下的死鱼眼正带着惯有的懈怠，无精打采地觑着她。
她嫉妒地将视线从对方柔顺滑亮的及腰长发上移开，面色十分缓和，“平子，因为错过了弟弟家长会而心烦意乱的单亲姐姐不是约炮的好对象，你最好赶紧换个目标。”
谁知对方丝毫没有理睬她的逐客令，不紧不慢地将手中不知凭空从哪拿来的酒杯旋转一周半，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九泽凰夜被这个开头惊了一下，立即觉得面前这人即将说出的话一定非常劲爆。
“……把朽木当家的孙子打成了二级残废，还断子绝孙终身不育了？”
“……谢谢平子队长关心，那是只触手怪干的。我只是围观的时间稍微长了点，救晚了。”她扶了一下额头，始终勉力维持着硬梆梆的表情，“谁告诉你的？”
“四枫院夜一。”对方一歪头，理所当然地回答了她，“现在静灵庭上下、包括总队长都知道了，惣右介还啰嗦着要去现世买什么神油送给朽木少爷……真是的，他去了现世公务谁来处理啊。麻烦死了，都是九泽你的错。”
九泽凰夜斜过眼睛看他，嗤地笑了一声，“明明顶着队长头衔还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还真敢说。还有那个神油是什么，蓝染真的是个成天在队舍里收拾队长留下的烂摊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好副队长吗……这个护廷十三队是怎么了。”
平子也翻了翻双眼，将酒杯递到唇边，嘴巴大张将一杯酒干脆地倒了进去，又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反击她，“连死神代理证都还没拿到的人还真敢说。喂，你后腰上偷来的东西露出一角了，回头我让惣右介去找朽木队长告你黑状。”
“这么大张旗鼓的黑状我还是第一次见，还有做你的副队长连背后阴人这种事情都要替你干吗？我真替蓝染的身心健康担忧。帮我转告他一声，下次女协评选感动尸魂界十大人物的时候我会投他一票的。”九泽凰夜伸手到后腰一摸，捉住衬衫的下摆盖上那个瓷白色的细口瓶子，若无其事地挑起眼梢，毫不退让地回敬道。
“你这种现世来的第二人种第三性别怎么可能明白惣右介的贤良淑德，”平子垂着眼袋打了个呵欠，“前几天有个叫狛村左阵的家伙被丢到五番队，他可是山本老爷子的学生，在惣右介的言传身教下还不是一样端茶倒水伺候队长。啧，同样都是新入籍的死神，你们可真是天差地别。”
“你说那个啊……我见到过。”凰夜不以为然，“我们两个当然有区别，我是人，他是人类的好朋友。”
“……真犀利啊你。”
平子撇了撇耷拉着的嘴角，将手探进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青色的果子啃起来，在嘎嘣的脆响中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惣右介，最近开始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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