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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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浅发在大街上疾步，异常显眼。
街边的小店门庭若市，迎客铃叮当作响。闲散之人悠然享适这愉快时光，从“战场”归来之人虽行色匆匆却也面带笑容。
然而——不论是走过他身边的，还是被他走过身边的——人们的笑容都会下意识地僵滞一瞬，自主自动地绕避而行或是移开视线。
狱寺的眉目紧蹙。原本就是不笑就会显得凶恶的表情，现在更是戾气四溢，周身透着一股不容任何人靠近的危机感满满的气息。所以，无论街上再怎么人头攒动，在他那以1米为半径的范围内都绝不会有人。
这种局面对他来说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早已习惯。自家族运作稳定之刻起，他的名号已足够让鼠辈以及平民退避三舍了。
但现在却有所不同。在那些时候被怎样畏惧他都无所谓，因为他的身边还有着十代目（顺带那些家伙），还有着十代目的笑容（顺带那些家伙的）。可现在却如同广袤世界之中只有他形单影只地站在了对立面，如此的格格不入在这样的境况下越发清晰地认识到了。
他稍微有些寂寞（虽然有那群家伙在的时候他会觉得闹腾得大脑受不了），但只是“稍微”而已，他不想也不能再在意下去。
因为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软弱，所以才愈加不能去想这些事情。
他没有一刻希望过自己表现出无能，即使十代目会笑着说那样也很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能比他们更近一步地站在那个位置，但是现在以他的实力而言，那果然还只是一句狂言罢了。不过，他不会放弃。
这样胡乱地想着，思绪渐远也不去顾，狱寺稍微放慢了脚步。“空心圆”的行进速度也随之减慢。
如果要问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想一会儿，然后发觉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他是无可奈何之下随意瞎逛的，没有目的又如何知道自己为什么是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但是，如果非要找个答案的话，恐怕是因为这里足够吵吧。虽然他并不喜欢喧闹，但此刻掀起的烦躁却能减轻一下其他的感情，比如说思念和寂寞。
如果把这个答案脱离一下实际，说不定这是命运的安排。不过，狱寺应该是不会相信这种没有理论依据的话的。
那么，事情还是要追究于两个小时之前，他离开了优纪家说起。
被别人翻弄自己的东西，这种事他并不是喜欢或者能够接受，只不过他认为以他现在的身份与处境和这样一个小鬼多计较没有意义。而且，像是彭格列指环还有彭格列匣子之类的贵重物品，他都是随身携带的，从不离身，被翻动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算弄脏弄破也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错就错在他“轻敌”了——因为前不久她才刚动过他的东西，那个时候害怕的表情印象深刻，而且绝无虚假，这使得他自认她不敢再犯。因此，每天随身携带17个匣子觉得太累赘的他将C.A.I系统匣全都放进了书桌抽屉底部用纸覆盖，只留下了彭格列匣子放在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就被翻出来而且还被丢在地上，那一连串的响声也一定是她在对着装了瓜的匣子在做什么。担心之后是气愤，然而冒出的怒火不知为何染上了恨意，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冲动的行为。然而说出去的话已经无法收回，结果就是结果，他不想再多想什么，后悔什么的，他并没有那么觉得。
只是，在没有预想到的地方，犯了一个没有预想到的错误。
也有可能，是在那个时候突然闪过脑海的身影让他失控了吧。
抛开这些，总之他因为没了住处而打算去向校长申请职工宿舍。可是到了学校里却得知校长和他的秘书都已经走了，宿舍无望而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
如果是在他的世界的话，因为执行任务而风餐露宿的事情也并不算少，他也不曾介意过。但是在这个地方，他却介意了起来，不想要露宿街头，虽然他是在出门之后才想起自己没有带钱包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凑合一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因为实在没事干，他干脆就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介意的问题。
因为面子？女票町还算挺热闹的，就算晚上街边也都是行人，一个大男人睡在路边确实是有些……不过，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被人看就看吧，估计那些人恐怕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就会走过去了。
因为天气？看云的动向也不见有下雨的趋势，睡在外面完全OK。
因为……
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会在意？因为那个时候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漂亮地完成任务上了啊，有时候干脆就连睡眠时间也用来思考执行任务的计策了，睡不睡都无所谓了，怎么会介意睡哪里呢。非要说会想到别的什么的话，那也就只有十代目了，他是不是有按时吃饭，他是不是睡得香甜，他是不是在担心自己，他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面临危险……
全都是围绕着十代目的事情。对于狱寺来说，十代目就是他的心灵支柱，无论何时都绝不会放弃希望，因为他知道在前方有一个人正在等他。
可是现在呢？
十代目还是下落不明，除了担忧和自哀自怨之外没有半丝能够涌现暖意的情愫。
并不是没有去那家公司，只不过那里今日放假，没有人在。明明好不容易才有时间竟然只能这么白白浪费，他很不甘心，更不甘心地是他无法制止自己不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不过，那样就真的没有事可做了……
有什么是无聊的事呢，十代目陪着他们的时候就很无聊，不工作的时候就很无聊，被某些人打乱了安排的时候就很无聊，一个人的时候……就很无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没事可做啊。
但是，再这么想下去的话，就会出现一些不安的想象，比如说十代目他……
手插入发丝间狠狠地抓了一下，狱寺强行制止了那个思考，眼神中滑过受伤的光，之后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那夕阳最后的光，将所有思考全数放在分析这天际斑斓色彩上了。
远处天际线上，太阳缓缓西沉。暖暖的余辉，橙色的光晕，有时会让人觉得这是最美好的魔法，淡淡的温柔的温度包裹住全身，沉寂于自己的世界的话，感觉可以将一切忘却，遥远的距离永远无法触及，却有一种安心感，因为距离将不安拉远了，绵长的云在挪动着，映照出橙日的色彩，将目光紧拽。
……
静默伫立了不知多久，突然之间视线中擦过了一个熟悉到想要忘记的发型发色。
「那个人……」
“不可能”，即使这样想着，身体却违抗着精神的意志擅自向前迈出了步子，接着，跑动起来。
想要追上去，想要一探究竟，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因为无法停下脚步，狱寺带着点怨气地想着：“如果是的话，绝对要狠揍一顿！”，他并未注意到他此刻只给了自己唯一一个的选择。
是的，他相信着自己没有看错，他祈祷着自己没有看错。即使对自己说着没有关系，一旦出现了期盼之物——即使只是幻影——这种骗局也会轰然崩塌，展露出最真实的模样——他并不希望只有自己一个人，从来都不曾这样希望过。
所以，很高兴，高兴到无法停下脚步，高兴到不希望那是幻影。
虽然并未喜形于色，但是那张冷绷着的脸却不像之前那样拒人三千了。
跑到那个人身后十步之处，就已经明白绝对错不了。这种感觉无论何时都不会混淆，像这样明明松懈到什么都注意不到的程度却带着丝丝深藏的紧致的感觉，他只知道一个。
毫不犹豫冲上前去一把拽住那个人的右肩将他拉转过来，冲着他的脸猛地就是一句：「为什么你这混蛋会在这种地方啊！」
明明交代了让他好好镇守基地，绝对不要打去找他们两个的念头，狱寺打着担保说自己一定以及绝对会把十代目好好地带回去的。然而此刻他却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带着一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白痴笑容，真是看不下去！
看不下去归看不下去，他莫名地心情明朗了起来。只不过是从1变成了2，竟然会如此安心还是第一次。
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比如说他的眼神，似乎真的白痴居多；比如说他的身高，似乎比自己还矮了一截；比如说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似乎肌肉变少了……
这个人，不是山本武。
不对，应该说不是他的世界的山本武，说不定是其他平行世界的。他突然之间失了分寸，不知道该做什么比较好，他刚才的那些话，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山本武一定没有听明白，就算和他说了也不会有任何进展，而且自己也没有理由去向他说明这些。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转身走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