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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三
      数个小时后,我站在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中,茫然地四顾。
      我被柏村警官带回了警局,随意扔进了一间审问室,里面已有一位等待良久衣着笔挺一看就知道是以钻法律漏洞为生的职业人士,看到我后立刻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接下来他与柏村警官一番唇枪舌剑,被晾在一旁的我听不懂他们的机锋,只知道他们几回合较量之后,柏村警官黑着锅底一样的脸,一拳砸在了结实的桌子上。
      然后,我就被那位精英带到了这里。他笑着说了句“蓝染先生对你的表现很满意!”之后就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偌大的房间里。
      这是市中心一座地标性建筑物的最高层,布置简单大气,四周都是落地玻璃,从我站的位置向外望,即可鸟瞰全市,而我看了一会儿就迅速转回了视线,那种身在高处的感觉会让我想起不久前灵魂飘荡在虚无中找不到落足点的恐惧。
      我并没有等待很久,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男人——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人,但是却很自然地就吸引了旁人的视线——在另外几个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我立刻知道了谁是主角。
      他看起来很温和,脸上一直挂着友善的笑,金边眼镜后的眼眸中似乎也带着笑意,身材颀长举止斯文,就像个知识渊博的大学教授,却熟练流畅地坐进了房间正中的椅子里,并在整个过程中始终看着我。
      “银。”他笑着开口,我却一颤,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乱菊专属的称呼,这令我非常不适应,半晌之后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我是银英明,一个姓氏与我名字相同的人。
      对面的男子笑着,嗓音醇厚语调平稳,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上位者的语气,“你终于回来了。”
      “蓝染……先生。”我小心地控制着语气,力求能做到自然而然。
      听到我的声音,一瞬间,他的眼眸仿佛深了,而我却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银……”他望着我,开口唤道。
      “是。”我点了点头,也许他不知道世界上真有灵异事件,但他显然是一个很敏锐的男人。
      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出房间,房间中只有我和他面对着面,他却沉默着,只是望着我,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都看个明白。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开口,“好了,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现在你平安回来了,今后也就没事了。”
      我仍然沉默着,但似乎令男人很不耐烦,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的耐性有限,你不要再闹别扭了!”接着,他忽然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低下头竟然,要……吻我?
      “啪”——!,情急之下,我一拳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随着一声轻响,他的眼镜掉在了地上。
      “蓝染先生!”门立刻被推开,几个保镖样的男人迅速冲了进来,却在看到我们后,尴尬地停住了动作。
      我迅速退开了几步,心下惊疑不定。原来……这具身体,和这个男人,是这种关系。
      在被带到这里的路上,我一直在整理这件事的脉络。
      蓝染物右介是个成功人士,十几年间就建立了庞大的企业王国,并理所当然,成功的背后必然有阴暗。而警方从几年前就开始注意蓝染,一直暗中布置。而这具身体是蓝染的特别助理,虽然年纪不大,却已跟随了蓝染很多年,深得他的信任,但却不知为何与他闹翻了,之后愤而出走,于是立刻成了警方的目标。
      再多的内情,我就不知道了,但蓝染刚刚的行为,让本来以为只不过是普通上下级内讧的我彻底知道错了。这下麻烦了,我在心里苦笑,看来我的境地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危险,我本来想伪装成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再伺机脱身,却没想到面临了这么个刺激的情况。
      他缓缓抬起头,神态居然还很平静,他望着我,忽然笑了,“银……你似乎有些变了。”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多少都会有点改变。”我习惯性回以一笑,心下却警惕非常。
      蓝染挥挥手,示意手下把眼镜捡起来,他坐回了座位,“听说你刚醒来的时候,一直在胡言乱语,甚至,根本不承认自己是银英明。”
      我点点头,“刚醒来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是另一个人,就是那个不幸被我撞死的男人,他死得很惨,还留下了一个……”乱菊在葬礼上的脸出现在眼前,我只有闭上眼睛才能止住突然上涌的阵阵热浪,乱菊,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蓝染的脸孔温和了下来,“银。”他说,“虽然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但你从来都不忍心对无辜的人下手,这次的车祸只是个意外,我会安排好的,那位小姐,我不会亏待。”
      不会亏待?我苦笑,你知道你的情人从我和乱菊那里夺走的是什么吗?我们从七岁开始,用了二十二年的时间小心筑造的一个梦,与我的生命,以及乱菊永远消除不掉的伤痛,请问你怎么才能不亏欠?
      “说点正经的吧。”我抬头直视他,“你的事我一个字都没有说,从今以后,你的所有我都不会想起,我要……”音节在舌尖上盘旋,最终脱口而出,“自由!”
      蓝染缓缓抬起脸,眼神深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幽暗海面,“银……”他的声音低沉了,同样透出了危险的味道,“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心里叫苦不迭,我不是他的情人,但他却不愿放手,
      “蓝染先生。”我忽然感到了一种浓重的疲惫,我想回到我的家,躺在床上,搂着乱菊,听她说着各种事情,享受我年轻幸福的生命。“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生活了。”
      蓝染的脸色渐渐变了,一瞬间,室内的气氛也似乎阴暗了起来,但我强迫自己一霎不霎地望着他。
      我们僵持了很久,他终于肯开口了,“银……你还是要走吗?”顿了一顿,他接着说,“当时是我误会了你,故意答应给你自由,其实是拿你当弃子,但现在……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我……”他又顿了一下,似乎表达歉意对他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想补偿你。”
      “那就给我自由吧,真正的自由。”我说,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也许我无动于衷的态度打败了他,蓝染的脸色迅速灰白了起来,也许他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这具身体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游走不定,显然正陷在犹豫之中,我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但心里却七上八下。
      “你变得……有点奇怪,银。”他忽然笑了,又恢复了之前那种笑面虎的模样。
      我继续沉默望着他,等着他出招。
      看我没有反应,他的笑容加深了,“那位小姐,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呢。听说身世很坎坷,但却很要强很上进,这样的美人的确很难得,不过,似乎不该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啊?”
      这下,我是真的愣住了,“你想对乱菊做什么?”我的背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冷,附体后的第一次,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慌乱。
      我的态度显然令他很愉悦,蓝染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中,双手交抱,带着几分怡然地望着我,“我不会对一个已经很可怜的女人再做些什么的。不过看起来,你对那位小姐真的很上心。”他的眼神一瞬间认真了,“不过,我的东西可不是别人能够觊觎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的手已紧握成拳,如果他再敢用乱菊威胁我,我一定会冲上去,哪怕和他同归于尽。
      “那位小姐的事我也有责任。”他又恢复了轻松,“所以,我给你三个月!”
      “三个月?”我又是一愣。
      “如你所愿,我给你自由,不过只有三个月!”他笑着,“银,这是我最大的忍耐期限。三个月后,回到我身边,这次我答应你:给你永远!”

      “乌尔,谢谢你!”把最后一样东西塞进床底,我直起身,对依然一脸冷漠靠在门边的家伙说道。
      他面无表情,“反正只有三个月。”
      我苦笑了一下,从蓝染的公司里出来,我在大街上考虑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拨了乌尔的手机,毕竟他是现在我惟一能联系的人。卑微地请求他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而他冷冷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几分钟后,发了个地址给我。
      他的宿舍距离医院只有一条街,在一座老旧小区中,屋子很小,但好在两室一厅配有厨卫,是医院提供给医生的宿舍,其实他完全有能力自己买房,但却一直蜗在这间斗室中,而且因为他的级别与性格,院方也不敢安排其他人和他同住。
      晚饭随便煮了点面,理所当然由我下厨,乌尔端起碗就吃,吃完后放下碗就回了房间,期间一句话都没有,我洗好碗筷,顺便整理了一下一看就没怎么被使用过的厨房。
      回到房间,基本的生活用品都已经备好了,牙刷什么的还是新买的,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台电脑,我想乌尔其实是个好人,所以我也只有自觉扛起了家政的角色。
      我打开电脑,立刻开始了工作。上天和蓝染都只给了我三个月时间,但是哪怕只有一秒钟,我要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只有是赶到乱菊的身边。
      我一晚上投出了上百份简历,措辞恳切态度低下,第二天下午就得到了回音,非常幸运的就有我期待中的那家派遣公司,于是我立刻收拾一番赶了过去。
      乱菊曾经提过,那家派遣公司是她们公司长期的合作对象,八成以上的派遣员都由这家公司提供,而不久前乱菊还说过,马上就要开始新招派遣员工了。
      我赶到派遣公司,经过面试与简单的测试,很顺利地签下了派遣协议,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求进入NK公司——因为那是乱菊的公司。
      面试我的业务经理对我印象很好,很真心地劝我再考虑一下,NK的薪水偏低而且工作繁多,所以有经验的派遣员都不愿意选择NK。
      但看我态度坚决,他只有点头同意,“NK虽然是大公司,但对派遣员来说,其实哪儿都一样,钱多点事少点才实在。”
      近几年这种实质为中介的派遣公司非常受欢迎,他们与员工签订合约,再把员工推荐给需要的企业,以赚取中介费用为主营,所以派遣员的薪水很低而且没有任何福利。其实这位经理的话很对,但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能够接近乱菊的其他方法。
      所以我敷衍地点点头,飞快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银英明”。我必须要开始适应的新的名字!

      NK公司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的子公司,主要从事时装贸易,除了代理了几个国际名牌之外也有自营的品牌,而乱菊就是其中一个牌子的负责人。大学时她应聘了那家公司的临时BA,因为工作卖力而得到了业务经理的赏识,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打工的机会。她毕业那年就业形势很严峻,所以她没多做考虑就立刻联络了那位业务经理,正式当了一名每天都要必须用微笑面对任何客人的BA。
      虽然乱菊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但我却非常的内疚,高考时我考取了医学这门烧钱的专业,而我的选择却令我们的状况更加艰难。
      满十八岁后,政府就无声的停掉了微薄的生活补贴,而为了让我全力应对医学院的繁重功课,从大一起,乱菊的课余生活就一直被各种打工填满。
      知道她当了BA后,我还发了脾气,觉得她一个大学生去当BA是很掉价的事情,而她挑眉看着我,安安静静地开口:“那你告诉我,你没毕业的两年我们怎么办?”
      之后我们爆发了冷战,我觉得自己没用却低不下头,她觉得委屈却无处发泄,那段时间我们像两只刺猬,越是想保护自己就越会伤害到对方。直到现在,我回想起那些日子,还是会感到心里发堵,进而深深地愤怒,为什么那么艰难的状况都一起走过了,却在即将踏上平地时生生地被生死分离?
      被派遣到NK的员工有十几人,面试的时候,有备而来的我还算顺利地被分到了乱菊所在的营业部,与我一同被分配到营业部的还有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穿着西装却实在不像个上班族,倒很像乱菊曾经迷过的VR乐手,这个男孩子性格也与外表相似地活泼,在被带到营业部的路上,立刻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桧佐木修兵,二十四岁,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应该算同期了吧,以后互相关照啊!”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我是……银,银英明,请多关照!”
      “银?!”他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配上小麦色的皮肤,神采飞扬。“好酷的姓啊!不过,似乎做名字也很好听呢!”
      我轻微勾了勾嘴角,没有再说话。
      很快就来到了营业部,这里依然一如我记忆中的人声鼎沸一派忙碌景象,HR助理直接把我们带到旁边的小会客室,之后就出去了。我呼了口气,心下有轻微地紧张,不管被分到哪里,只要待在营业部,我就能见到乱菊。
      几分钟后,HR助理回来了,而他身后的女人……
      “这是营业部的业务经理——阵篱小姐。”HR助理道,“你们的简历我已经交给了阵小姐,这三个月的时间,你们的工作就由阵小姐负责,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我和修兵站起来,向HR助理表示感谢,助理微微一笑,就离开了。
      阵篱,比乱菊晚两年进公司的后辈,也是乱菊最好的朋友与搭档。阵篱,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乱菊过得好吗?这个面试她为什么没有来?
      阵篱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示意我和修兵坐下,“两位好,我简单介绍一下,NK公司的营业部共有七个品牌,我是高端家居BK品牌的副经理,BK品牌上市还不到两年,但潜力很好,所以我们决定走专卖店路线,马上就要在XX商场设立专卖店。由于近期的工作非常繁忙,而且营业部并没有多余的人手,我们才又特别申请了两名派遣员工。”
      之后她翻开了我们的简历,“桧佐木修兵先生,请问…………”
      她很快结束了与修兵的谈话,接着翻到了我的档案,“银……”在读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她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眸中神情难辨,“银英明先生,请问你……”
      简单的面接过后,她对我和修兵都还算满意。带着我俩来到了BK的区域。营业部的地方很大,按照品牌用玻璃隔断分离出各个办公区域,构成了一个半开放的偌大空间。
      BK品牌在最里面,地方比起其他品牌有些小,但看起来却最为整齐。只有五张办公桌,我知道最里面那张单独的办公桌是乱菊的座位,但却没有人。另外有四张办公桌两两对放,只有一张坐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女孩看到我们,立刻起身微笑,阵篱介绍她也是派遣员工,名叫蟹泽,已经签了两次派遣合同,在这里工作半年,也算是个老员工。
      我和修兵的座位是两张对放的办公桌,修兵挨着蟹泽,我则挨着阵篱。整理东西的时候我正考虑怎么开口,修兵却抢先发问了:“阵姐,那是经理的位子吧,经理人呢?”
      阵篱的动作明显一顿,接着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经理这几天休假,不过她也快上班了。”
      蟹泽接过话,“我们的经理可是个大美女呢,而且又很能干,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哦!”修兵的表情又夸张了起来,“和你比呢?”
      蟹泽的脸上浮起了两朵红云,“你这人可真会恭维人,但我和乱姐可比不了。”
      “乱姐?”
      “嗯,松本乱菊经理。”
      我沉默地听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立刻又绞疼了起来,疼得让我想起了我葬礼那天恐怖的排斥反应。
      “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想起了问话,我回过神,看到阵篱正望着我。
      我笑着摇摇头,继续整理着物品,余光却看到她正打量着我。

      下午的时候,阵篱带着我和修兵参加了营业部的例会。
      会议是营业部部长山本主持,那是一个目光犀利的老人,看似随意的几句发问就能让那些意气飞扬的经理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我曾在NK的年会上见过他,知道他对乱菊很欣赏,还曾经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待乱菊,那时乱菊的笑容明艳得就像绽放的玫瑰,眼里全是喜悦与幸福,但只隔了短短的半年,却一切不复存在。
      轮到阵篱时,阵篱汇报了目前的工作进度。BK一开始是以联营的方式在几家高档商场经营,但乱菊觉得联营的抽成太高,而且公关成本和日常管理都很费精力,远不及初次投入高但之后经营稳定的专卖店来的有回报,因此花了很多精力做报告,不久前才得到批准。
      这件事乱菊曾和我说过,因为专卖店的前期投入太高,而BK又还是个新牌子,很多人都觉得这样子的做法太过冒险,但乱菊力排众议,最终说服了山本部长,因此也惹来了一些人的妒恨。
      阵篱做完了陈述,山本部长难得的没有多说,只淡淡地提了句:“乱菊明天就上班了吧?”
      我的心立刻狂跳了起来,清楚地听到阵篱的回答:“是的,她明天就结束休假了。”
      “明天让她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山本说道。
      “是!”
      阵篱发言后,会议就已基本结束。但这时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说起来松本经理也真是不幸呢!交往了十多年的男朋友就这么说走就走了,留下她一个女人,今后该怎么办啊!”
      我看过去,是一个长相很刻薄的中年女人,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我记得她叫鹈沼,是另一个欧美代理品牌的负责人,与乱菊向来不和。
      这时她旁边的一个男人接过了话,“哎呀,你就少替人家担心了,松本经理那样的条件,还怕今后不好办?”
      这个男人叫仓田,是营业部派在生产部的商品担当,与鹈沼是一派。
      “可是松本经理的男朋友不是说从小就和她在一起吗,去年年会咱们也都见过了,听说还是个法医,多好的一支潜力股啊,没想到竟中途退市了啊!”
      “那也只是男朋友!”仓田笑着提高了音量,“你不是有亲戚在婚介所嘛,记着多帮着松本看看。”
      “哎,都是同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这两个人在工作上经常会与乱菊产生冲突,但是那些矛盾有激烈到要在这种时候仍如此嘲讽别人的痛苦吗?我忽然深深地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开口,之前总想着等经济再宽裕一些的时候,给乱菊一个浪漫的婚礼,一个安稳的家,但是当我无法再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赫然发现,原来没有世俗的保证,乱菊的处境竟然如此尴尬。
      阵篱的手指关节已隐隐发白,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微笑着开口,“鹈沼姐倒真是热心,不过您一个女人带着二个孩子都还每天神采奕奕的,乱菊比您年轻这么多,肯定更不会有问题!”
      鹈沼的脸色明显变了,阵篱则一直保持着微笑,气氛一时很尴尬,山本部长轻咳了一声,“没事的话,都去工作吧!”
      人们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会议室,鹈沼临走时恨恨盯了阵篱一眼,阵篱同样回视,毫不示弱。这时修兵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女人戏真可怕!”
      我勉强笑了笑,实在提不起兴致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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