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
清晨，初升的阳光洒在思过崖上，橙红色艳丽的朝霞，变幻着各种形态。
楚留香和风清扬坐在崖边，一夜的切磋无果而终，两个人看到天际泛白也就停了下来。楚留香拿出腰际系着的酒囊，喝了一口享受着清晨宁静安谧的美景，转头见风清扬眉头紧锁还在思索着刚刚的打斗，将酒囊扔了过去。
风清扬伸手抓住飞来的酒囊，但是思绪却没有被打断，仿佛刚刚的动作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一般。
“风老，您如果不喝就把酒还我！”
风清扬连忙将酒囊护在怀中，道：“给老夫的还想抢回去？”
“我何时说过要送给你了？”
风清扬嘿嘿一笑，道：“我们切磋不分上下，最初的打赌自然是不能算了。不过，老夫难得想要帮你，平常老百姓都知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老夫收了你的酒，所谓无功不受禄，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楚留香腹诽道：既然想帮我，你又何苦与我斗了整整一个晚上，现在又抢占了我的酒去，还拐弯抹角不直接说？怕是久居深山无聊拿我做消遣才是真的吧！
“故事和《葵花宝典》有关？”
“怎么会？”风清扬喝了一口酒，感叹了一声好酒后继续道，“老夫明知你要帮魔教中人又怎么会告诉你《葵花宝典》的事情，我要说的是关于一个还俗的和尚的故事！”
楚留香真的很想不雅观地翻个白眼，这老头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得让人哭笑不得！
风清扬所说之人定然和《葵花宝典》有着颇深的渊源，但是他既然想装下去，楚留香虽然满不情愿还是配合地演下了去，道：“噢？不知这位大师是何人？”
“就是当年的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的得意弟子渡元禅师，此人在佛法上有着很深的造诣却在一次出访华山后，再没有回到莆田寺，而是还了俗，还给自己易名为‘林远图’，在福建创立了福威镖局，并且自创了一套名为‘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的武功，威慑江湖。不过这套剑法却不是在少林寺的武功基础之上创立的，也和少林寺武功的心法有着很大的差别，这让当时所有的武林人都大吃一惊，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这《辟邪剑法》确实是一部世间难求的精妙剑法，而它的厉害在于一个字，快！”
风清扬别有深意地看了楚留香一眼继续说道：“这和老夫的剑法不同，独孤九剑的快重在一个‘先’字，却并不注重招式本身，而这辟邪剑法的快重在这个‘变’字，七十二招每一招都有数十种变化，稍经推衍招式就会繁复至极，搅得对手眼花缭乱，满眼都是闪烁的剑光，手足无措。”
“那这位林远图前辈，是为何来华山呢？”
“这个嘛，楚老弟可知剑气二宗之分？”
楚留香点头道：“若是风老不被奸人所害想必现在这华山派弟子就是剑宗人而不是气宗了。”
风清扬苦涩地露出一个浅笑，抬手想要喝酒，却又停了下来，道：“都是些凡尘俗事了，不过当年红叶方丈命渡元前来华山，若是他心中没有产生杂念的话，后来也许就不会有剑气二宗之分，也不会有后来几十年的争斗了！”
“难道是红叶禅师知晓后来之事，派当时的渡元禅师前来点化？”
“哈哈哈……哎呀真是老了老了，老夫怎么忘了红叶禅师当年派他前来是为了规劝当年窥得《葵花宝典》的两位华山前辈不要修炼宝典上的武功了，哈哈哈……老了老了……”风清扬摆着手道。
楚留香还是忍不住给了风清扬一个白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深究时却发现了他神色的异样，抓住他还在摇晃的手臂问道：“当年关于您跳崖原因的传言，想来另有内情吧？”
风清扬脸上僵硬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眼中难掩沉重的悔意和悲哀，此时的他，突然有了与那满头白发相称的沧桑。
许久，风清扬苦笑了几声，喝起酒来。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楚留香还是觉得风清扬现在心中所想的是他那个被江湖中传成是妓女的未婚妻子。
“你也听说了江湖中传言老夫前去江南完婚却被奸人所骗的事情了吧？”风清扬吐出胸中的浊气道，“三人成虎，婉儿被人说成了那般不堪的模样，我却不能为她辩白，自刎诈死又如何，放下一切了又如何，晚了，都晚了……”
“江湖中说她是出身风尘这……”
风清扬仿佛想起了昔日婉儿美丽的身影，眼中有了光彩道：“这是真的，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人，她跳的舞比这林间的蝴蝶还漂亮，可是发起火来竟然让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七尺男儿都害怕，哈哈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被她骂了一通，我……”
风清扬的回忆被突然闯入眼帘的现实打断，眼中的光彩瞬间消失殆尽，袭上来的是抹不去的黯然。
“风老？”
风清扬回过神，道：“你朋友修习了假的武功秘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性命攸关，楚老弟你还不离开？”
楚留香知道风清扬现在需要自己静一静，抱拳离开，刚飞出几丈身后就传来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酒！”
楚留香脚步一顿，展颜一笑，道：“自然！”
风清扬将酒囊抛向空中，提起长剑，只看到藏蓝色的长袍在空中转动，几个剑花后，风清扬负剑而立，酒囊中的酒如烟火般绽放，映着日光，闪着晶莹的颜色。
婉儿，是我有负于你，这后半生的孤独寂寞悔恨是我的报应，若是有来生，来生，来生吗？一阵劲风吹过树丛，风清扬再度隐匿在了思过崖的密林之中。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错过，纵是有来生，也是无法挽回的，破镜重圆，破镜又岂能重圆……
楚留香从华山离开，斟酌着风清扬告诉自己的故事，那辟邪剑法想来定然是渡元在《葵花宝典》的基础上创立起来的，二者必然同源，只要有它就可以除去东方兄体内的隐患。不过既然它是林家的至关重要的宝物，自然不可能被自己那般轻松的找到，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告诉东方不败这件事情，免得他现在夺位，给自己惹来祸患，啧……
楚留香想到此加快了脚程，耳畔传来疾风呼呼的声音，疾行半个时辰后，他纵身跳上画舫，“昼夜不歇赶去黑木崖！”
停泊在渭水畔数日的画舫，在宽阔的河面上缓缓调转了船头，然后向黑木崖驶去。楚留香站在船首柱处望着远方。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