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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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绿萍看看墙上的挂钟：“妈，才九点多，不算晚吧？我有门禁吗？”她怎么不知道？
舜娟剜了绿萍一眼：“还不是担心你出去太久会累到吗？快坐下来休息。”朝绿萍招招手，又朝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阿秀，把刚熬好的莲子粥端出来。”
绿萍顺从地坐下，任由母亲接过自己手里的提袋。
“索菲婚纱店？索菲婚纱店！”舜娟声音高了八度。
绿萍一惊。
厨房里响起瓷器碰撞的声音。
楼上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一阵噼里啪啦地脚步声，紫菱趿着拖鞋跑下来，脸上还残留着被吓到的表情。
绿萍平复了下心跳，镇定自若地回答：“和朋友逛街的时候以为那是宴会礼服店，就进去了。不太好意思说看错了，就在里面转了转。”
舜娟盯着绿萍，绿萍坦然地任由母亲打量。
紫菱倒是马上相信了绿萍的说辞，可心底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她站在一边苦思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正当客厅里笼罩在有些紧张的沉默中，突然门开了，汪展鹏从外面进来。所有的人都朝门口看去。
“展鹏你回来了。”
“爸爸。”
汪展鹏走近，舜娟才感觉到他似乎有些纠结的状态。怎么说呢，似乎是有种欣悦之意，却又同时有些黑暗低落的情绪。
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展鹏，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很明显的，汪展鹏的动作和表情都停顿了一下。他的眼里闪过挣扎，然后扯了扯嘴角，摇摇头：“……没有。”然后他看向绿萍，朝她示意，“绿萍，你跟我来一下。”
“展鹏？”
绿萍露出诧异的神情，但还是点了点头。想必公司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她说一下吧。绿萍心里为逃过母亲的追问悄悄地松了口气。
同时有这种想法的还有舜娟。只不过丈夫露出那样的态度，她也不会继续追问。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但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可以私下再逼……追问。
关上房门，绿萍对上父亲明明白白的纠结眼神。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问吧。”
汪展鹏面上一哂：“绿萍啊，你今天是不是去XX街了？”
绿萍一愣。
许是那表情太明显，间接得到答案的汪展鹏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他今天看到的时候可以说是震惊的。绿萍回国不过才一个多月，怎么就有个那么亲密的男朋友了？若不是对自己女儿温柔实际上偏冷的个性有所了解，他也不至于会那么吃惊，连走过去求证都忘了。
绿萍心思转了好几转，终是没有选择欺瞒：“她……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汪展鹏露出了不信的表情：骗小孩呢？他上扬的双眉清清楚楚地显示出了对绿萍说辞的意外。那样亲昵的姿态只是好朋友？谁能相信？
随即他似乎又想通了什么，语气带着满满的安抚意味：“绿萍啊，你也不用担心。你要是怕你妈妈太急切，”汪展鹏和绿萍的表情同时漂移了一下，“爸爸会给你保密的。你还信不过爸爸吗？”
“……爸爸，”绿萍显出为难的神色，然后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勇敢地承认了，“我们现在真的只是好朋友，她不知道我喜欢她。”她不知道我爱她。
“什么？！”汪展鹏今天第二度被自己的女儿震惊了，“那么亲密的姿态，他任由你搂着，还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你说他不知道你喜欢他？”你在说笑话吗？汪展鹏此刻心里只有这种感想。
绿萍捂住脸，有些苦涩的笑声从指缝中漏了出来：“她只当我是朋友。”
汪展鹏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卡壳了良久，他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你……他那样的亲近你，应该……是对你很有好感的。”说着，汪展鹏突然气愤了起来，“我这么个大好闺女喜欢他，他还拿乔？只当你是朋友就敢那么搂着你？（汪爹你也说了是绿萍搂他）他以为他是你的闺蜜吗？”以前绿萍喜欢楚濂的时候都没有那么亲密过！
还真是。
绿萍有苦说不出。
“女儿啊，咱要不换一个？”
“不行！”绿萍倏地抬头，斩钉截铁地大声道。然后又软了下来，眼里流露出哀求：“爸爸，我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再次失去她。你让我努力一把好不好？”
汪展鹏的表情扭曲了——任哪个父亲听到自己矜持又温柔的女儿做出如此坚定的追男人宣言……不，是表白，都没法淡定。这也就造成了一向心细的他忽略了话里的某个重点。直到后来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才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当时怎么就没阻止呢？（其实汪爹你女儿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绿萍，他值得托付吗？”汪展鹏想得更深一些，毕竟有楚濂的例子在前。
绿萍笃定地点头：“她是除你们以外，最值得我信任，也是最值得我爱的人。”
……
“唉。”汪展鹏退让了，“可照你的说法，他岂不是很迟钝？你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还只当你是朋友。搞不好他就是那种只喜欢玩暧昧对你若即若离的那种花花公子，对谁都没有真心。”说着，汪展鹏露出了膈应的神情，他再次想到了楚濂，“别又是‘我从来没爱过你’……”这么说虽然有戳人伤疤之嫌，不过若能让绿萍悬崖勒马，他必须得硬下心肠当这个坏人。
知道父亲说的是谁，绿萍失笑。可父亲的话也提醒了绿萍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她想了想，才认真地回答：“她不是。她很干脆。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实际上是我造成的。”她不过是利用了李萍的习惯和对自己的包容，“我不想失去她，所以……”
话虽未说完，但足够让汪展鹏悟了。可能是今天遭受的打击太多，此刻他的表情居然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欣慰？
“……或许我该感到高兴？你确定是他了吗？”他应该可以放下担心了吧。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很聪明，可从以前开始他们就没有看清楚过绿萍的感情归属。当他们都以为是楚濂的时候，她和陶剑波走得也很近。绿萍最后还在那种情况下拒绝了楚濂锲而不舍的求婚。楚濂之后和紫菱的那一段荒唐的无疾而终的感情，更是让他们在唾弃楚濂的同时再次动摇了他们以前笃定的判断。
“爸爸……你不会认为我太……太执着吗？而且……还有些卑鄙？”虽然义无反顾，可绿萍其实一直都很不安。这样算计到底对不对？有朝一日李萍知道的时候，会不会对自己感到失望？
汪展鹏感受到了绿萍的忐忑。他慈爱地看向绿萍。绿萍在父亲目光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等待着下文。
“你有欺骗或者玩弄他的感情吗？”
绿萍一怔。摇头。
“你有强迫他吗？”
怎么可能！绿萍猛烈地摇头。
“那你在担心什么呢？以心换心，本来就是场豪赌。为自己增加些赢面，也无可厚非。只是……”汪展鹏有些迟疑，“你喜欢上的人是谁？爸爸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无法向你保证，你的用心他一定会理解。而你已经陷进去了，这才是最危险的。日后要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你明白我的担心吗？”
“不会的！……对不起，爸爸。”绿萍一惊，然后苦笑，“是我魔怔了。”
汪展鹏长舒口气，话里有些淡淡的酸涩：“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爸爸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有一天会需要这样地小心翼翼。”
“……爸爸，可是不尝试一把我会觉得不甘心。很不甘心。想到有一天她的生命里会有一个更亲密的人，一个除我以外分享她的宠溺她的关心……我心里就疼得紧。而我更怕的，是她不在我的身边。”绿萍似乎又陷入到了当初那种万念俱灰的情绪中，眼神空洞，“就算我重新找回了她，可我还是感到不安。”
汪展鹏一震（其实我多想写‘虎躯一震’……），目光复杂地盯着绿萍。他几乎都忘记上一次在绿萍脸上看到迷茫神情是什么时候了：为什么绿萍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情绪？
“……啊，对不起，爸爸。我……”绿萍猛地回神，心中暗暗咒骂自己的不小心。偷觑着父亲的神色，绿萍很害怕父亲会因此阻止自己。
“你在担心什么呢？害怕我会阻止你吗？”汪展鹏走近，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他低下头，凝视着绿萍盈满期待和忐忑的大眼睛：“傻孩子，爸爸怎么会阻止你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呢？虽说这落差着实有些大……可是爸爸很开心。我的女儿愿意和我分享她的失落她的难过，向我坦诚她的爱恋。你这样坚定，爸爸又怎么会忍心让你难过？”
“爸爸！”绿萍扑进汪展鹏怀里，幸福地红了眼眶。
过了一会儿，汪展鹏带着好奇的声音响起：“可你究竟看上的是谁？以前的同学？朋友？”绿萍的话让汪展鹏如此猜想到。
“……是也不是……爸爸，你就不要问了嘛。如果成了，你总会见到她的。”绿萍心虚地搪塞。
“唉……神神秘秘的。闺女大了真是让爸爸抹两把辛酸泪啊……”可他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与此同时，紫菱的房间里响起尖叫：“不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