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无战事》MrCatseven

8、第 8 章

　　王耀问亚瑟：“你会怪我么？”
　　“不，”亚瑟苦笑着说：“我应该怪你什么，背叛么？”
　　王耀沉默，可不就是背叛么，毕竟我们两个••••••
　　“没有的事，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他的存在该怎么算？王耀，你爱的人，至始至终只是阿尔弗雷德，不是我亚瑟•柯克兰，可是，王耀，我爱你，不比阿尔少。”
　　“亚瑟••••••”
　　“不，王耀，我不是想争取什么，我只是想，他走之后，我来替他爱你，好么？”
　　他走之后么？亚瑟，他走之后•••也就没有王耀了啊笨蛋••••••
　　亚瑟在王香来换班之后独自去看阿尔弗雷德，刚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正推门出去的罗马教官，罗马看着亚瑟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亚瑟不想探究那意味着什么，他只盼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阿尔弗雷德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连他进来了都没有什么反应。亚瑟咳嗽了几下提醒他的注意，阿尔弗雷德这才转向他，“啊，又见面了呢。”
　　“你后来救了王耀，谢谢。”
　　“啊，那个笨蛋总是做傻乎乎的决定，Hero怎么能看着他去死嘛。”
　　“你知道那是他想救你。”
　　“不，那是他想逃避罢了。”
　　“你！”亚瑟刚想发火，突然想起王耀落寞的表情，他当时那有些自嘲的语气，是的，王耀他也说，“我当时只是想要逃避罢了。”
　　还有差不多半天的路程，王耀看着阿尔弄脏的脸庞和衣服不由得笑了起来，“阿尔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那个蠢样，跟掉进猪圈刚爬出来一样阿鲁。”
　　“我就像是你的镜子啊，王耀少尉，你比我可好不到哪里去。”
　　“我可不记得我长得是这副蠢样！”
　　“你伤害了一个帅哥的心。”
　　“不好意思，我们中唯一的帅哥表示一点都没伤心。”
　　“你是怎么有勇气认为自己是帅哥的？！”
　　“因为我实在找不出自己丑的证据。”
　　“美人儿，我是说你意识不到自己惊人的美貌么，为什么总是认为自己男人呢？”
　　“阿尔弗雷德，你是想打架么？”
　　“不，”阿尔环着王耀的肩膀，亲你的贴着他头说：“我知道耀你有多坚强，多厉害，只是我在想，这样的美貌也是你的负担呢。王耀，等我离开之后，我会担心。”
　　那就不要离开我啊混蛋！这样的话王耀不能说，他沉默着，然后停下脚步。阿尔疑惑的回头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
　　“说什么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阿尔弗雷德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阿尔震惊的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王耀，伸出双手将他牢牢按进怀里，他吻着他的黑发温柔的说：“不用怎么办，做你应该做的。”
　　要我亲手推开你么，要我再也见不到你么，要我接受得而复失么？如果你没有出现，阿尔弗雷德，要是我未曾见过你，要是我未曾爱过你，要是我未曾那么真实的接近要失去你，我会做我应该做的。
　　“不。”王耀冷冷的说，“我做不到。”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阿尔皱着眉头说，“你是军人，那是你的任务。”
　　“好啊，你坏人当到底，”王耀把配枪塞到阿尔手里，让他指着他的心脏，“杀了我。”
　　“你疯了！”阿尔愤怒的扔掉抢，他掐着王耀的胳膊追问道：“你是不是着魔啦？！你这是在干什么？”
　　“别管我。”王耀甩开他的手坐到一根粗壮的树根上，他讨厌自己这么不冷静，讨厌自己的犹豫。阿尔叹了口气站在他身边，他明白，但是他们都是男人，不能哭着拒绝一场永别。两个男人各自沉默着，他们珍视着现在的每分每秒，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没有交谈，仅仅是这样保持着距离也是如此奢侈，握不住时间的尾巴，只是默默的祈祷，这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呐，阿尔，当初怎么会答应对方那么无理的请求呢，怎么会接受死亡呢？”王耀问，那份档案，记录着的事情，阿尔弗雷德少将在与地方近六个小时的谈判后终于取得成功，对方同意撤兵，并签订协议永不侵犯地球，条件却是，阿尔弗雷德少将必须在对方彻底撤军前的一个小时自杀以示诚意，“明明可以拒绝啊，如果他们反悔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算是一场赌博，以我的命为筹码，实在太轻了。”阿尔说，“哪怕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我们都应该去试，当初没想太多，这算是死得其所。”
　　“死亡，可怕么？”
　　“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我不知道。”王耀喃喃的开口，然后他站起来，说：“走吧。”
　　大约走了几个小时，王耀突然要阿尔等一下，自己要去一个地方，阿尔没有多想就在原地等王耀，他自己站在这寂静的树林里，他打量着四周，虽然在外人眼里这似乎每棵树每个地方都一样，但在阿尔眼里他能准确的分辨南北而且知道离总部还有多远，大概还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要到胜利之桥了，眼下还不到傍晚呢，等到了胜利之桥他们也许就再也不能想见了。王耀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儿呢？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闯入阿尔的脑袋。那个混蛋不会是••••••
　　凭着记忆，阿尔迅速找到位于森林边缘的一处峡谷，峡谷下方是湍急冰冷的河水，哪怕是夏季那条河的水都寒冷入髓，从上面往下望去，翻腾着的白色浪花裹挟着一切掉落其中的东西咆哮而去，阿尔就在这找到了站在峡谷边的王耀。阿尔先感谢了上帝，然后向王耀走去，准备把他拖开。
　　“阿尔！”
　　王耀突然回过身，阻止他再走近。他眼神很坚决，让阿尔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他看着王耀有些不明白。
　　“阿尔，”王耀的态度柔和下来，他站在崖边，西垂的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的边，“阿尔，我刚刚站在这里，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你说死亡在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才可怕，可是我刚刚就觉得恐惧，这种恐惧不是来自死亡本身，而是来自不舍。我回首了我的一生，你知道么，阿尔弗雷德，一直以来，你对我来说是一种信仰，但现在信仰崩塌了，所以我恨你，阿尔弗雷德。我并不惧怕死亡，死亡在我的生命中如影随形，我为什么要死，只是不舍得，我不想去面对失去。”
　　“王耀••••••”
　　“阿尔，我想我也是不尊重生命，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我注定要失去你。我不想探寻你的心，哪怕你只是一直假装爱我，就像我一直假装不爱你，我不在乎。这是一场赌局，我输掉了自己的心就该去死。”
　　“不！我爱你，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爱你，甚至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的爱，”阿尔向王耀敞开怀抱，他痛苦的说，“哪怕注定的短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
　　“啊，我知道。”王耀轻轻一笑，然后张开双臂向下倒去。
　　自己是怎么冲过去跟着他跳下去的，又是怎么爬上来的无论是阿尔还是王耀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浑身是伤的两个人紧紧抱紧彼此，然后那么自然而然的开始了让人窒息的吻，两个人贪婪的吻着对方，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流到嘴里是那样的苦涩，这个吻一直到王耀昏过去才结束。阿尔为两个人包扎好流血的伤口，他脱下外套盖在王耀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一步一步向总部走去，王耀在无意识中紧紧抓着阿尔，仿佛那是他在世上唯一依赖生存的东西。
　　亚瑟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阿尔弗雷德站了起来，他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即将死去的男人，唯一的感觉是无比的嫉妒和羡慕，他拥有着王耀全部的爱和灵魂。
　　“明天就要审讯了，要告诉他么？”
　　阿尔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亚瑟再也没说什么，他离开阿尔的房间后站在阳光下想，快结束了，到了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