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我还能爱谁？》虞千秋

1、上回。

　　A

　　在黑羽快斗思考了近3个多小时后，还是拨打了白马探的电话，此时，白马还在千里外的大洋彼岸。

　　任何女性都应该受到保护。对于男人来说，女人是上帝赐予的最美好的礼物。

　　可是并不能代表对于她们的守护都是出自于情感，女性应该享受彬彬有礼的态度，她们有这种权利。

　　黑羽君，你想多了。
　　黑羽君能来拜托我这种事，我感到很荣幸，不过抱歉，我无能为力。

　　白马是以这样的话来结尾的，出于绅士风度，虽然没有挂断电话，但似乎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层隐含意就是：黑羽君，麻烦你挂电话吧。

　　所以说黑羽快斗不是这么不识相的人，在停顿了3秒钟后，一句“白马，算你狠”收场。白马如愿听到了忙音。

　　B

　　在快斗眼里，白马是灾星，是冤家，总是没事找事，总是笑得像个小人，总是没来由的讨厌，完全不明白这种虚伪的狗屁笑容，有什么值得那些女人如此疯狂的！

　　在白马眼里，快斗是特别的，好像一只爱发脾气的猫。其实，如果快斗和那些男孩子一样，只是单纯的抱怨自己强大的粉丝团的话，自己倒不会如此费尽心思。

　　问题是，黑羽快斗就真的不是普通人。
　　你可以否认世界是庞大的，你也可以不赞成世界是渺小的，但是你觉得不能说“世界真奇妙”是错误的。

　　于是某人就成天念叨，转学就算了，怎么就恰好转进了江古田高二B班？！进了高二B班就算了，怎么就恰好坐在了某人的后面？！坐在某人后面就算了，怎么就恰好是名侦探呢？！是名侦探就算了，怎么就恰好只对KID有这么大的兴趣呢？！

　　以上某人名曰黑羽快斗，就读于江古田高二B班，白马大侦探的前桌以及另一个身份：KID。

　　所以说啊，黑羽小同学，认命吧。（语重心长）

　　C

　　从某种程度来说，白马和快斗有着独有的心照不宣，夜晚的较量从来就不会影响到白天的情感交流。（？！）

　　事情的开始往往是一些平凡的小事。
　　江古田高中一年一度的校庆按照江古田的学生投票以及学生会的各种调查，再加上校方的经济条件等各项因素，校长决定把这项“光荣”的任务交托给白马探。

　　白马笑笑，并不反对。

　　白马的家是豪华又不失淡雅的格调。金色和白色，一个富贵华美，一个简单朴素，无论以前是怎样的不搭调，在白马的家里，确确实实是很好的融合了。不会让人感觉到有平常百姓家的轻松，却也没有富贵人家的压抑，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分明。

　　黑羽快斗从来都不认为小资情调有什么好的。

　　没错，快斗认为白马的家就是小资的缩影，可以以小见大，是要坚决抵制的，最后被连同青梅竹马在内的女生们严重鄙视了。

　　对此，白马依旧只是笑，不赞同也不辩解。

　　快斗就是讨厌白马这样的笑，尤其是看到白马家的后院时。

　　土地资源也是要节约的，虽然很多国家没有太多要求，但是也不能不重视，修成这样子用来踢足球都有富余啊。我算是知道这家伙不反对的原因了，就算是江古田所有学生都来了，也保证每个人有足够大的活动空间。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混蛋白马！有钱不是用来这样糟蹋的啊啊！

　　碍于全班女生的威严，这句话在肚子里滚了又滚，最后还是烂了。（= =）

　　D

　　简单的一个舞台，校长发言长篇大论。鼓掌。尽情玩耍。

　　作为高中生是不允许喝酒的，不过看在这里不是什么不正当酒吧，再加上主人白马亲自献上了收藏多年的红酒，校长思考了几秒后，点头同意。

　　这么一来校庆看上去就不像是校庆了，名名是学生，每个人却穿着自己心仪的晚礼服，手里拿着高脚杯，里面是红色的液体，不纯粹，因为总有一种透明感。

　　快斗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突然觉得很好笑，明明是校庆的啊，怎么变得像是场上流Party了，那种充满着金钱、权利和阴谋的上流社会啊，怎么就开始荼毒下一代了。

　　眼角的余光扫到这场“Party”的举办着——白马探。

　　他正在与校长谈话，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改变。完美的黑色西装，与精致的领带相搭配，再加上原本就引人注目的面容，即便是在这么多人大展才艺的聚会上，他也是这么耀眼，还是如此的夺目。

　　他总是爱穿西装呢，快斗这样想着，有些时候，快斗觉得，他不像是一个17岁的人，到像是一个有很多故事，有很多经历的资深人士，老练的很，因为他是绅士？不是……难道说，他是什么修炼成精了？！

　　这样想着，就这么笑了出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黑羽君，头一次见你这么安静，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很好听的声音，这是属于白马探的。

　　快斗所在的位置其实很隐蔽，但却可以看到草坪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白马是可以看见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白马已经向他走来了。所以当自己的视线突然被人挡住，而对方好像还在与自己说话时，快斗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走出来一样，抬起头，有点迷茫。

　　“唉？！嗯……白马，你刚刚说什么？”

　　这是终于回神的快斗，还不容易才找回来的语言组织。

　　“……”
　　“……”
　　“黑羽君，你喝了很多酒吗？”沉默过后，白马只能无奈的说。

　　快斗思考了很久，想起自己的确是喝了酒。酒不辣，清凉充满喉咙的感觉很舒服，不记得有多少，只记得最后很满足。

　　快斗没有做出回应，他想白马是知道的。
　　不再多说什么，彼此之间只有沉默。

　　E

　　快斗今天出奇的安静，也许喝了点酒的缘故，完全不是白天时候的样子，没有讽刺的话，没有警告的眼神，显得懒洋洋的。没有华丽的礼服，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打扮，一件T恤，一顶帽子，在角落里，静静的。

　　白马觉得，是一种特殊的气息，即便是在这样的人海，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装扮，却还是吸引着自己，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很享受那样的注视，没有讽刺，没有轻蔑，但不是完全没有情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感觉到目光突然消失，白马根本没有心情听别人讲话，随便附和几句，便抽身离开，就算被人说没有礼貌，在这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白马来到他的面前，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居然谈谈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心跳好像在这一秒漏跳了一下，却在下一秒跳得很快。调整一下呼吸，尽力用平常的语言对他说话，心也很听话的不再快速的跳动，好像刚才发生的不再存在。

　　他反应了好久，才抬起头来看着白马，似乎刚回神，询问他刚刚在说什么。

　　白马从来不曾看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宝蓝的眼睛里单纯的像一个不经世事的婴儿，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可是……仔细看时，像是一个漩涡一般，深深的陷进去。

　　那眼里的忧伤这么美……却又有别样的骄傲，这样的忧伤，怎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识破呢？骄傲如他，连这样淡的忧伤也不愿被人看到的。

　　白马开始微微的头疼了，他问他是不是喝了酒，其实他是知道他喝了的，而且喝了不少。快斗的脸颊有微微的红，如果不是不清醒的话，大概就连这样的忧伤也不会被自己有机会看到。

　　快斗没有回答，白马只是静静的和他站在一起，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青子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快斗这样问白马。

　　顺着快斗的视线，白马看到了青子，快斗的青梅竹马。

　　她正在和朋友说笑，神色里有着女孩子独特的青涩，穿着打扮很得体，不知旁人说了什么，脸上泛起了红，属于少女的娇羞，像谁梦中的花一样，正是到了盛开的时节，仿佛永远不会凋零。

　　“中森小姐是位很美丽的女士”许久，白马这样说道。

　　“这样啊……”不是平常的快斗，帽子遮住了他的脸，白马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回答就像他现在这般，隐藏着什么，摸不透。

　　灯火之下，人们的脸也是些许的光泽，整个空间里是酒杯相碰的清脆声，其实是很美妙的声音，却不能奏出和谐的音律，这样的旋律到底是缭乱了谁的心，又花了谁的眼？

　　F

　　快斗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太困了，对于那样的宴会有着无法言明的反感。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卧室里，他万般祈祷，希望自己不是在白马探的卧室里。

　　书架上是一本又一本的侦探小说，桌上还很整齐的摆放着各种调查报告以及作案资料，快斗想要自欺欺人也没办法了，白马，祝你早日长白头发！

　　话说，白马的卧室很大啊……
　　怎么到了卫生间？
　　……
　　白马你家到底有多少卫生间啊？！
　　……
　　这里刚刚好像走过……
　　……
　　所以我是迷路了吗？！有没有搞错啊……我是怪盗基德唉！！
　　……
　　（某人：没有人规定怪盗基德就不能迷路吧。快：=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斗才来到后院，已经是凌晨了，天空甚至有点微亮。

　　快斗看到的是白马和青子在收拾残局，两个人的背影在一起有着出其不意的唯美，快斗就这样安静的等待，安静的看着他们。

　　青子……抱歉。

　　白马不知怎么的，突然回过头来，看见了快斗，快斗听见，并用自己一贯的方式向快斗打招呼。

　　“你好，黑羽君。”

　　快斗和平时候做得一样，不理睬。只是他总觉着白马话里有不可琢磨的感情，他不想去想，也没兴趣知道。

　　因为没有必要，到最后，不管怎样都和自己无关了。

　　倒是青梅竹马的青子，又是好好的教训了他一顿。

　　“快斗，白马君在和你打招呼，你也应该说些什么啊……”

　　快斗很奇怪，白马今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这自己，难道说，我脸上有东西？不会啊，刚刚“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顺道检查了一下妆容，没有发现异常。他平时不是应该看着青子？

　　“黑羽君，你不舒服？用不用再睡一下？”正在奇怪的时候，白马问他。

　　还睡？！刚刚迷路，啊不对……刚刚去参观了一下整个白马宅，眼睛都花了。

　　“不需要，贵族人民的生活，我还享用不起”快斗瞪了白马一眼，却又被青梅竹马给瞪了回来。至始至终，白马都是笑着的。

　　快斗转身准备回家，冲着后面淡淡的说：“青子，我先走了。”

　　“唉？！等一下啦，快斗！”青子在向白马道别之后，就去追赶快斗。

　　走在前面的快斗可以听到青子对白马礼貌的道别，一些“小孩子”“下次”“欢迎”之类的词，就这么巧合进了耳朵，就再也挥不去了。

　　已经无力再保护她了，那个用心去守护的女孩子，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了。青子……抱歉。

　　G

　　那天的沉默很长，白马最后看到的是隐藏在帽子之下，毫无防备的睡颜。这个样子都可以睡着，你是有多困呐，黑羽君？

　　白马笑了，这次的笑不再是出于绅士了，这样美好的感觉，有足够令人真心笑出来的力量。

　　白马将快斗抱起来，很轻……说起来，好像听到过青子提到过，快斗很要强，其实是很怕打针，医院的味道也很讨厌，至于原因，却没有提到太多，然而此时，白马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其实很简单：营养不良。

　　真不像你，黑羽。

　　黑羽快斗是个很好看的人。

　　睡梦中的快斗，俨然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比起平时的精力充沛，这样的快斗实在可爱了许多。但是，说到底，今天的快斗的确是不一样的。

　　他的眼睛很纯净，只是没来由的让人心疼。快斗……黑羽快斗。

　　快斗好像做了噩梦，额头上开始有了细小的汗珠，微皱着眉，呼吸也不再顺畅，小小的喘着气。白马坐在床沿，一遍一遍的说：“不要怕，会没事的”

　　快斗，不要怕，会没事的。

　　没有人会是坚强的，就算是KID也一样，那个夜晚嚣张跋扈的怪盗基德，此时也不过一个17岁的少年。原本应该是平平常常的，有着该有的快乐。

　　快斗的梦境仿佛好起来了，安稳了，可怕的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会过去。

　　——
　　白马回到了后院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一大半，白马讶然，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离开了这么久。

　　“白马君？这么久你去了哪里？我们以为你又接了什么案子，所以他们都先走了……”说话的人是中森青子。看着她支吾的样子，像是还有话的样子，白马对她温柔的笑笑：“黑羽君好像喝多了一点，现在在我的卧室，中森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果然，听到这话，青子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真是麻烦白马君你了……”

　　青梅竹马。会有着怎样深厚的感情呢？

　　你觉得青子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中森小姐是位很美丽的女士。

　　这样啊……

　　……

　　不想去想了，收拾着杂乱的屋子，也不知忙活了多久，白马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视线，以为是错觉，直到那种注视久久不曾离开，回过头去看时，他真的在那。

　　有微弱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黑暗中还是让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见他宝蓝色的眼睛有着不一样的美，向他打招呼，他才向这边走来。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只是在白马就快看个一清二楚的时候，被很好的收了回去，无论眼神，或是神态都再也找不出其它。

　　建议他去睡觉，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绝。和平常一样了，变成原来的黑羽君了。
　　白马苦笑，从黑羽君变到快斗很难，从快斗变到黑羽君更难。

　　快斗的告别让白马很惊讶，是“青子，我先走了”而不是“青子，快走了”。

　　白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强烈，感觉要抓住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心乱到连呼吸都被扼制了，客气的与青子告别，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单手扶上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了，自嘲的想：果然，能打乱思考的人，无论怎样都只会是一个人。

　　KAITO
　　KUROBA
　　KID
　　……
　　只会是你。

　　H

　　尽情玩耍过后，学业并不会因此而停息，就像世界的万物有着一样的自然规律，不管是什么，终归有休息的时候。不管什么。

　　校庆第二天，这场豪华的校庆登上了报纸，虽然不是占据头版，但也足够醒目。
　　“江古田第XX届校园庆祝活动在白马宅举办”

　　几张豪华的照片，一些可有可无的文字，在快斗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惜其他人不会这么认为，很早来到学校，就有人激动的叙说着这样是何等的荣誉之类，为那些虚伪的夸赞兴奋不已。几乎每个班上都拿着这样一份报纸，这个看完拿给另外一个，像是分享一些珍贵的珠宝一样，拿到了便像是捧一件宝物。对于这些快斗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快斗拿到报纸的时候，看得很仔细，为此，青子也是小小的嘲笑着她，说：“什么嘛，快斗明明还是在意的啊。”

　　对于这些，快斗反常的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竟然还有提到……呵呵，忘了不是更好？这种事情真是中耻辱！再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跳梁小丑吧，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又什么值得的呢？

　　快斗突然感觉眼睛很涩，却又有蓄满水的充实感，就像眼泪要落下来一样……真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太久没哭过了，原来已经这么陌生了……原来流泪是这样的感觉啊……

　　“黑羽君，你没事吧？”原本是温柔的话语，却在此刻变得如此刺耳，快斗推开阻挡在身前的人，快步的离开，身后人的种种呼唤也不想再听了。

　　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只要冷静一下就好了。

　　快斗来到天台，蹲在墙角，给自己足够的空间，用一只手压在胸口，企图也将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压抑下来，抬起头，像一个骄傲的王，快把代表懦弱的眼泪倒流回去，闭上眼睛，一切都会过去的。

　　快斗，不要怕，会没事的。

　　是谁？

　　快斗渐渐睁开眼，视线还是模糊的。但是，还好，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好像是……

　　吱——

　　突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没有回头去看，却好像先感觉到了那层气息。属于那个人的看似温柔其实凌冽的眼神。只是这一次，快斗没有感到那种寒冷……

　　被看到了？呵呵，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瞒得住……

　　还是被同情了？该死的……

　　快斗安静的等待，能够感觉到那气息越来越近，近到完全被阴影包围着，才看着来人的眼，彼此眼神相对。

　　那个声音，不是你对吧……
　　白马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