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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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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同学的概念中,世间万事万物可以分成两类:好玩的,不好玩的,不能玩的。
什么不能玩,自然尊贵的、唯一的主神,长生天阁下。
不好玩的,那太多了。只会操练和站岗、三句话离不开争强斗胜的阴兵们,智商低下、有些甚至不会数数的人面鸟,整年都在休眠期的巨型蚰蜓,一成不变的蘑菇田,偶尔出现的那些聒噪的人类。
好玩的,比如主神讲述的那些似真似幻的神奇故事,比如偶尔从幽冥的缝隙里钻出来的小鬼(每次都被百无聊赖的万同学抓住,玩儿死了),再比如,新来的同租人阿张。
阿张是个人类,生得两手两脚,十分缺乏美感。万同学对他心生怜悯,告诫自己不可肤浅地“以貌取人”,他还是有长处的——身手很厉害。
心地善良的万同学对张先生十分亲厚,暗下决心要治好阿张的自卑自闭症。这是一项宏大的事业,足以铭刻在青铜门上。
很长时间都不会无聊了,万同学心想。
某个时候,张先生去往青铜门外的棺材边,找到了正睡觉的万同学。
一只不知因何而苏醒的蚰蜓倒挂在棺材上方,悠然地荡着秋千,额角的触须一下一下地擦过万同学蜡状的青灰脸孔。万同学挥了下手,把蚰蜓拍落到棺材里面,压得他直吐舌头。
张先生好心走过去,先后将蚰蜓和万同学拎了出来。
清醒过来的万同学把压扁的肚子重新揉圆了,一脸喜色地看着他:“阿张,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玩诶!”
张先生微微点头,声音平静:“我的衣服烂了,主神说你会做衣服,让我找你订一套。”
裁缝这门手艺,是万同学在数百年的无聊时间内,无师自通地摸索出来的。他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我只给自己做过衣服,你长得跟我不一样,可能要花不少时间……还要量一下尺寸。我先设计一下,阿张你去多抽些麻茎,纺成布。”
“我不会织布。”
“咦?”万同学有些惊奇。他隐约记得在长生天主神的某个故事中,放牛和织布是人类的两大本能啊。担心阿张又自卑,他连忙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来织就好,我织得快。”
张先生心想,蜘蛛擅于织网,那蜘蛛人织布应该也不赖吧。
万同学又想到一件事:“阿张,你不是还有一套战斗服吗?和阴兵们的差不多的那个。”
“太硬了,睡觉硌着腰。”
万同学了然地点头:“阿张,其实不穿衣服也没关系吧,难道是怕冷?”
张先生顿时无语。这蜘蛛人什么时候能不拿自己的标准套在别人身上啊?如果自己长得和对方一样抽象,不仔细看连正反面都分不出来,那的确不用穿衣服了。“人类都是要穿衣服的。”
见阿张意兴阑珊,万同学不敢再多说,只唯唯诺诺点头,保证尽快做出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