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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救命恩人是他? ...

  •   宫廷行刺,女皇震怒,所有人匆匆从夏宫赶回冬宫,在一片追查凶手和幕后主使者的压抑中,阴霾笼罩了整个宫廷内外。

      无数的声音纷纷议论着,总侍卫队长奥洛夫却是指挥失当防御不严,被刺客偷入行宫中,更被人调虎离山将女皇置于危险之下。而夏宫侍卫长波将金未受命令,在最后时刻保护了女皇的安全。一功一过相比,地位立分。

      这都不是重点,被议论最多的,却是那个属于这里的陌生名字,他带来的震撼,甚至犹在女皇被行刺之上。

      因为这个人,女皇有了下嫁王夫的想法;因为这个人,才有了舞会和行刺;就连凶手,也与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出身于他的部落。也正是这个人,在女皇被刺客锋芒逼近的时候挺身而出。

      是奖是罚,是继续还是暂停,谁也琢磨不出女皇此刻的心态。

      教廷主教,无数次请求觐见女皇,在议事厅与女皇商谈数日,更有流言说,女皇第一次不顾礼仪,勃然大怒,与主教激烈的争辩交锋。

      而身处漩涡中心的某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每日被伺候着吃和睡,半点不操心。

      她怎么也不明白,明明伤口好到连疤都看不到了,这人居然还好意思以伤患的身份死赖着让她伺候?

      “您老人家不出去走走?”她看着窗外明亮的光影,试探着眼前人的意思,“多晒太阳,腰不酸腿不疼。”

      眉头也不抬,某人坐在窗边,懒懒的靠着窗台,“我现在腰也不酸腿也不疼。”

      手中一盏香茗腾着袅袅雾气,在茶气中明媚了容颜,手臂架在窗棂上,阳光落在袖间,朦胧了衣衫,浅浅投落一个身影在她脚边。

      “你在担心什么?”不需回头,他的声音正中她的心思。

      “真的不出去走走吗?”她皱了皱鼻子,牙齿缝中挤出阴阳怪气的腔调,“前阵子不是天天去找女皇联络感情,一联络就是一天的么?怎么手才受点伤,她就不来看你了?你又不是鸟断了。”

      狭长的眼角轻扫,笑意浅漾,“你这是在替我争宠?”

      脸上颇有些不自在,她瘪了瘪嘴。

      “还是说,你在紧张什么?”他眉头抬了抬,忽然转过身,身体遮挡了阳光,容颜沉在一片阴影中,“是担心计划不按预计实行,还是担心被人识破?”

      与其说是某一样,不如说都有。

      等待是揪心的,在等待的过程中,最容易的就是自我否定和怀疑,然后渐渐的失去耐心。

      没有奖赏或者处罚,女皇也不再像前一阵那般日日亲临,探听不到消息,也没有人可信任,煎熬中的每一日都特别的漫长。

      “你不怕女皇查出,他们其实是你带进宫的吗?”

      “你不怕女皇一怒之下派兵平了土尔扈特部吗?”

      “万一主教大人扛不住女皇的压力,决定让你加入东正教怎么办?”

      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这几个日子中痛苦的等待,开始不断的重复问题,想要得到一些安慰。

      不是她不相信他,不是她神神叨叨,而是时间的折磨,等待的伤人,对心理的刺激太大。

      他站起身,长袍流泻而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问问好了。”

      “真的吗?”她还来不及消化他话中的意思,那身影已经走出了门,朝着内宫一路而去。

      跳起脚步,她快步的追逐而去。

      前方的人影不疾不徐,看似优雅的脚步,却让她追的有些艰难。

      “你走慢点,小心发病。”话出口,又顿住。

      他这些日子,似乎咳嗽很少,脸色也不再苍白可怕,最主要的是,他这几日好像都没喝药。

      前方的衣袂飘扬的身影,看不穿,猜不透。

      本以为不过是他随意之言,可渥魃希的脚步却是一路朝着女皇的内宫而去,在大门前扶肩行礼,“请通传女皇陛下,土尔扈特部汗王渥魃希请求她的接见。”

      卫兵在错愕的瞬间,脸上变的恭敬无比,“汗王殿下,女皇正在接见奥洛夫侍卫长,您、您还请等等。”

      正说着,皮靴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道中回荡,人影在阳光投射的阴影中慢慢显露,颀长的身姿笔挺俊朗,眼神坚定,从渥魃希的身上移到叶灵绯的身上,停了停,举步而行。

      奥洛夫!

      “汗王殿下,女皇请您进去。”侍卫对着渥魃希行礼,飘逸的人缓缓而行,没入阴长的巷道。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两种气质,两种姿态,刹那交辉。

      叶灵绯站在宫殿前,目送着奥洛夫一步一步的远离视线,有节奏的脚步显得平静而从容,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

      他的手,轻轻解开军装外套上的扣子,轻轻的吐了口气。

      “奥洛夫侍卫长。”她扬起声音,轻快的嗓音在殿前的花园中飘散,“能聊聊吗?”

      修长的双腿略一停顿,再度迈步,“我与你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聊的。”

      “那如果我谢谢你呢?”叶灵绯快跑了两步,挡在了他的身前,亮闪闪的眼睛带着笑意,凑着脸,看着他的前襟。

      “谢谢我终于没能扳倒他,谢谢我被女皇命令坐镇北方,说是检验实则终生流放吗?”他退后一步,拉开与叶灵绯之间的距离,倨傲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你成功的让波将金坐上了我的位置,很高兴吧?”

      不管他说什么,也灵绯的眼神始终不离他的胸口,他退一步她进一步,亦步亦趋的贴近。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叶灵绯背着双手,笑容可掬,“虽然我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蓝色的双瞳疏离远放,“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走开。”

      不愠不恼,她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异嚷开,“咦,您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掉了,这样似乎不符合您高贵的身份哟。”

      敞开的军装前襟下,雪白的丝绸衬衫蕾丝繁杂,衬托了他雅致华贵的气度,只是那精美的领花之下,有一块位置突兀的皱了些,显得衣衫不再平整。

      脚尖无聊的踢着小石子,她的表情很是无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族即使是扣子都象征着身份,所以都是手工定做,您是侍卫队长,是女皇最亲近的人,自然也是要讲究的,如果丢失了一枚扣子,短时间是无法补上的,对吗?”

      小石子在地上弹弹跳跳,发出清脆的落地声,没入花园的草丛间,她的声音也如这小石子般,跳跃灵动,“贵族的东西上,通常都有自己家族的族徽,这是高贵的象征,即使您没有如此的地位,所用的东西也一定是独一无二不与他人相同的吧?”

      “这个,是我在那个救我的头盔男子身上无意扯下来的。”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摊开,掌心伸到奥洛夫的面前,金色的纽扣闪烁着繁杂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这个花纹,似乎与您身上其他的扣子一样哟。”

      “不知道。”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脚步绕开叶灵绯,继续朝冬宫之外走去。

      “好吧,您不承认扣子是您的,那袖扣呢?”她的手,抓着他的胳膊,手腕顺势一撸,露出下面衬衫的袖子。

      金色的低托,蓝色的宝石,细细的金链子连接两头,在她的动作间微微摇摆,“我记得波将金曾经告诉我,这是当年保卫女皇的杰出战士才有的奖赏,而我很巧合的,在那个救我人的衬衫上,看到了这个东西。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救我的人不是他,因为他的袖扣,早就送给我了。”

      “这袖扣拥有者也不止两人,你大可慢慢调查。”轻轻扯下叶灵绯的手,冷峻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波动。

      双手合围,她索性抱上他的腰,无赖的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颊,“话还没说完,您也不急这两分钟吧?如此急着走,是怕我揭穿您的什么秘密吗?”

      如此靠近的距离,奥洛夫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手刚刚伸出,她忽然挺了挺胸,那手在空中顿了顿,捏上她的肩头,“放手。”

      “男子之间不友好的举动,不应该是推对方的胸口吗?”她抽了下唇角,“我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会在宫中对我提出搜身的要求,因为你压根就知道我女子的身份,想要让我知难而退。而你知道我女子的原因,就是因为救命时的那一抱吧?”

      除了渥魃希,她女子的身份从未引起任何人的猜测,更别提少有接触的奥洛夫,就连看过她湿衣服贴身时的□□都不曾怀疑,那唯有亲手丈量过的人了。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那次的尴尬。

      “你脱掉外套,不仅仅是不希望我从肩章上辨别你的身份,更是不想让苏合看到,还有那个头盔,也是同样的目的。”她自信的表情根本就是笃定,“可是您忘记了,那个头盔是女皇大殿两侧武士身上的,虽然遮挡了你的脸,却暴露了来者必是从女皇内宫大殿里出来的人。奥洛夫……侍卫长!”

      从始至终,奥洛夫的表情还是冷冷的,无论她说什么,都是疏离淡漠。

      她轻叹了口气,“我无意探知你真正的意图,也不想猜测你的心思,有些事大家彼此心头明白就好,我只想说一句,谢谢你。”

      她放开手,奥洛夫深沉的蓝眸定在她的笑容上,停留了片刻,平稳的脚步声再响,从她身边擦过,渐渐远去,消失在华丽的宽阔的宫门大道尽头。

      远远的望着,这华丽宫殿的精美,都成了那背影的陪衬,在她的眼中定格成油画的风景,沉静了。

      肩头,白皙的指尖轻搭,“这一次是不是又想告诉我,春天来了,你在发情?”

      懒懒的勾了下唇,她斜了眼身后月白身影,“其实我也挺聪明的。”

      眼角抬了下,“哦?”

      “第一次,我猜中了你的局,找到了那枚黑色的棋子。”她舒服的轻喟着,“果然我进步了。”

      不等渥魃希开口,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女皇放你走了?”

      “是。”与她并肩而立,遥望着前方笔直大道尽头的宫门,“授权令拿到了,甚至那些土尔扈特部的刺客也交由我处理,明日启程,回部落。”

      她回首,二楼的某扇窗后,长长的落地窗帘微晃,哂笑举步间,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有吻别吗?”

      仿佛是在回应她的提问,舌尖,轻巧的划过冰唇,留下水渍润泽,暧昧了她的思想,“你认为呢?”

      “你会画画吧?”她且行且说,本以为开朗的心境却是没来由的低沉,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凝上心头,连呼吸都变得浅浅的,生怕重上一些,那心头的疼痛就变的让她无法忽略。

      “为什么问这个?”明明是问句,她却看到了他眼底下一丝了然。

      “你欠我那么多钱,利息要一点不过份吧?”她轻松的开口,“我想要幅自己的画像,行不行?”

      “明日启程,今日还是好好休息吧。”他行着,衣衫飘拂间擦过她的手背,清清凉凉的,“而且,你好丑。”

      “那算了。”她不在意的摆摆手,“记得你对我的承诺,送我到温泉边。”

      “还有两千两银子,是不是?”

      “记得就好。”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今天晚上最后一次睡你的人,表现好点,让姐们留点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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