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麦葱葱青于野》贺兰易柯

31、落叶时节又逢君

　　“好嘛，不讲了，不讲了。”我坐在鱼缸前，rua着蒜头，默默看着小鱼儿们欢快地在鱼缸里游来游去，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如果不是胃里的空城计太过嘹亮的话。
　　咕……
　　蒜头吓得从我腿上跳了下来，待发现那声音来源之后看我的眼神颇为同情，然后不动声色地伸出前爪往厨房方向推我。我苦大仇深地望着空荡荡的厨房，沉寂许久。
　　你说这个阿菜，说好了养我，怎么还要我自己做饭呢？
　　挪啊挪，挪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除了除了一根葱一颗鸡蛋，里面一如我的胃一样空空如也。
　　大葱蛋炒饭，有碳水有植物纤维还有蛋白质，还可以，不过我做不好，不如大葱做得好吃。要不就蒸个米饭，然后紫菜蛋花汤，做成汤泡饭也是可以的。想到这里我打开橱柜，果然还有紫菜，当时知道大葱爱吃，阿菜和我趁着超市大减价买了很多存着。
　　这是怎么了，好像越不想想却总是想。
　　切葱的时候眼睛被辣得眼泪直流，待到汤泡饭热腾腾地出锅，我早已经饿过劲儿去了，草草吃了两口，淡淡的，好像也没什么味道。我抬头瞟了一眼天花板，可是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刚才那个葱太辣了。
　　蒜头十分懂事地跑到我脚边蹭啊蹭，奶声奶气地呜呜叫着。
　　“对哦，我还有你啊，蒜头真乖。”
　　蒜头听完昂首挺胸十分骄傲地汪了一声，跳了一下继续在我脚边蹭啊蹭，尾巴也摇了又摇。
　　在蒜头不懈卖萌的鼓励下，我终于吃完了我的饭，不过由于我过于努力吃饭，刷完锅之后蓦然发现，我吃撑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觉得场子有些冷，然后再看蒜头，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我仿佛读出了它眼神中的鄙夷之色。
　　“蒜头，咱们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鄙视全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欢天喜地的纯真笑容。蒜头一听要出去在我跟前各种蹦跶，看来也真是闷坏了。
　　穿好衣服给蒜头拴好绳，我便带着装备领蒜头出门去了。
　　天气虽冷，但是还算晴朗，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蒜头在一堆落叶里扑腾得欢快，左奔右突，煞是开心。我就乐呵呵地站在一旁看着它撒欢儿，过了一会儿，我拿出了飞盘，对着跃跃欲试的蒜头道，“我丢啦？”
　　蒜头一碰三尺高，兴奋地汪汪叫个不停。
　　我大手一挥，“走你！”
　　橙色的飞盘飞出了好远，蒜头向离弦之箭一样蹿了出去。
　　我抬头，白桦树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了，林间还有一丝丝若有如无的微风，林间偶有一只麻雀啾啾几声倒也再没有别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凉；阳光还是温暖的，不过有些刺眼，总体来说，也算是安逸了，我拢了拢手，轻轻叹了口气，思绪飘到了很远，想到了那天的雨幕，那一帘的幽梦。
　　唉，明明说了是要散散心的，怎么又回去了。
　　还好有蒜头，欢快的汪汪声打破了这悲寂寥的气氛，然后，就莫名聒噪起来。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唉，你别咬我啊，我……我真，你这小狗儿，怎么回事儿，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啊……你这……”
　　蒜头抛弃了它心爱的飞盘，拽着后面的庞然大物朝我这里走，只是因为个头太小不时就被落叶绊倒，不过还是和一个腿部挂件一样拽着那东西的裤腿朝我这里奔来。
　　我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朝我走来，在心底默默为蒜头点了个赞。蒜头好像也感应到了我的赞许，把那家伙拽过来之后便围着我无忧无虑地边跳边叫。
　　我给蒜头重新拴上绳子，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旁边几乎要扭捏成一条麻花的秦汉唐。半晌，秦汉唐在脸上挤出一个皮动肉不动的微笑开口道，
　　“麦子，好久不见啊！”
　　我曾经想过，如果再遇到秦汉唐我会怎么样，也许会痛骂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对之前为什么会销声匿迹，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大葱；也可能会痛哭流涕，问他一些关于大葱的事情，是不是大葱还有得救，不过现在真见到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阵风吹过，又一阵风吹过，想了半天的我终于开口，“回来了？”梗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再开口问他，“就你一个人么？”
　　“他回不来了。”
　　“嗯，咳咳，我，我问的是威廉。”
　　“多谢麦子小姐挂念，我在这里。”
　　威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白桦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说话，一边向我微微鞠躬示意，还十分绅士风度地还给我已经被我遗忘了的飞盘。
　　“所以，你们都回来了……”结果飞盘，我蹲下来低着头慢慢揉着蒜头的小脑袋，心里越来越堵。
　　蒜头抬头眼巴巴地望着我，刚好看到我眼里闪着的泪光，呜呜地拿温润的小鼻子拱我的手，还扒着我的腿要抱我一样。我抱起蒜头，维护好脸上的微笑看向秦汉唐，“回来好啊，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回来么？”
　　空气突然冻住了一般，秦汉唐和威廉定定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商业机密，不便透露。那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又是一次欲言又止。
　　“好，没事儿了，”我抱着蒜头往回走，“你们没有遇到过我，我也不想再见你们，就这样吧，欢迎，再见。”
　　我逃也似的回到家，关上门便靠在门上嚎啕大哭起来，就像大葱消失的那夜一样。我不知道我还在幻想什么，他是我亲眼看着消失的，他怎么会回来，不可能回来了。
　　蒜头被我这阵仗吓得团在我怀里呜呜直叫，我托起它泪眼婆娑，“蒜头，谁都可以回来，为什么只有大葱不可以回来？为什么我连想都不能想他？”
　　蒜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小声地呜呜叫着，十分可怜，不过它还是抬起了发抖的小爪子轻轻拍我的脸。
　　一开始我还自顾自地哭着，渐渐的，我像个神经病一样欣喜若狂地端着蒜头上下打量，“大葱？！”
　　“你是大葱的吧？”
　　“你就是大葱对不对？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对不对？”
　　“刚才，二四拍，是小星星！”
　　“真的是你吗？如果是，汪两声来听听！”
　　我眼泪鼻涕满脸地盯着蒜头，眼睛一眨不眨得几乎要冒出火花，直接把蒜头吓得跳下地跑到鱼缸边缩着头不敢往外看。
　　“也是，你怎么会是他。吓到你了，对不起啊，蒜头。”遥遥向蒜头致歉后，我一边打心底嘲笑自己疯魔，一边走进卫生间开始洗脸，水哗哗地流，很大声。

作者有话说

　　天气太热，来点儿惊悚的元素清凉一下。
不过这个故事好像也不是很惊悚，而且就算是很恐怖，降温的效果应该也不大，为了预防中暑，大家最好还是开个空调，多喝白开水，注意降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