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烛光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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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俩终于交底儿了，”阿菜一边吃热好的炸酱面一边挑眉奸笑，“怎么样，是不是相恋恨晚？我可提前告诉你们，不管你们恋多奸情多热都甭在姐姐这里放闪，姐姐对菜鸟级别的卿卿我我不感兴趣。”
“你……瞎说什么，谁卿卿我我了……”
“哦，欲说还休，却把青梅嗅么？”阿菜双眼贼光闪闪地捅了捅我，“等我今天晚上叫你几招，保证你们蜜里调油，恋情顺遂。”
“少来，你你你你，你这个……”
“算了，你整个一榆木脑袋，我还是跟大葱说道说道吧，”说完阿菜招呼整理厨房的大葱道，“大葱，来来来，我这里有麦子从小到大各种糗事，快过来我告诉你啊！”
“你敢！”
“哎呦，你可吓死我，我好怕怕啊，”阿菜笑得贱兮兮的，然后抹了把嘴，转身去了厨房并且轻笑着关上了门。
她还真敢！拍门半天未果我突然福至心灵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喂，阿来么？我跟你说个事儿。”
就这样，我和阿菜互相拆台式的爆料到月上中天，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跟阿来拌嘴的样子我就泡了温泉一样的身心舒泰。
“你给我等着！”恶狠狠丢下这句，阿菜逃窜至卧室关上了门。
哼，跟我斗，天真。
“麦子，你干什么笑得这么奸诈？”
“哦，有……有么？”我对着大葱甜甜笑开，“怎么会，你肯定看错了。另外，你千万不要听阿菜瞎说啊，她说的都不算数的，都是废话最好全部忘掉，知道么？”
“嗯，我知道。”虽然大葱这么说了，但是他眼底的笑意分明告诉我他一定不会按照我说的来，天杀的阿菜，我跟你没完！！！
“大葱……”我抬头看着大葱，希望可以通过柔情似水的眼神涤荡他脑海里留下的矬样，“真的不是那样的……”
“嗯，我知道，麦子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儿休息吧，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的。”大葱说完便一如往常回自己卧室整理资料，我洗漱完毕关灯躺在床上左翻右滚直难成眠：阿菜到底跟大葱说了什么呢？长这么大，我的糗事不说上万也有几千，多得我都记不过来了，她到底都说了哪些啊？啊，她该不会说了那件事吧？
记得小时候有年中秋之夜，我拉着阿菜坐在阳台上，一边啃着月饼一边盯着头上大大的月亮出神。阿菜看看我再看看月亮，然后腾出拿苹果的手来在我眼前晃啊晃，直晃到我不耐烦问她怎么了，她才十分别扭地开口，“没什么，我以为你看到月宫里的嫦娥娘娘，被美得勾了魂儿呢。”
“嫦娥娘娘？”
“对啊，就是一个很漂亮，很了不起的娘娘，她就住在月亮上面的宫殿里。”
之后，阿菜熟练运用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我信口胡诌了一个因丈夫认识错误把月亮当太阳射出一个大洞，引得海水倒灌，金山寺被淹，大禹和两条蛇积极治水却收效甚微，而后导致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最终嫦娥效法女娲以五彩石补月成功，挽救万民于水火进而成仙的热血奋斗励志故事。
我还记得当阿菜唾沫横飞地讲完这个故事之后，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手里的月饼说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月饼都是五仁的了吧，因为月饼就是为了纪念嫦娥娘娘的，当年她炼得是五彩石，所以月饼里就是五仁，一种对应一个颜色的石头 ，明白了吧！”
我抱着月饼郑重地点头，刹那间觉得自己手里的五仁月饼无比的神圣。此去经年，我都不疑有他，抱着崇敬的态度对待手里的每一个五仁月饼，如果吃其他馅料的月饼还会生出一种亵渎了嫦娥娘娘的负罪感。
直到上了学，从故事书上我总算知道了嫦娥奔月故事的官方版本，然后怒气冲冲地找阿菜理论，那没心没肺的家伙则丧心病狂地笑出了眼泪，好大一会儿才喘匀了气跟我讲，她真真地没有想到，我竟然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自己被骗，还以为我对五仁月饼情有独钟，给我气个半死。
后来我再看月亮，本来就伤心的调子上，总会再加上那么一丝丝的伤神，还有一点儿对五仁月饼挥之不去的阴影。
唉，如果阿菜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大葱，我该怎么就我的智商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不是我太傻，是阿菜太能扯啊！
第二天，我顶着一副黑眼圈到了公司，黛黛问我怎么回事儿，我瞎掰说是昨天新试的大地色眼影，被凑巧来前台的阿菜听到，给那个家伙笑得，我瞪着她，眼神里用尽了我此生所有的愤怒、怨气和恨意。吓得一旁的黛黛只往阿菜身后躲。
“蔡姐，怎么回事儿，太吓人了”
阿菜则笑得施施然，“没事儿，这两天天干物燥，火气大了些。”
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留给她们一个孤标高绝的背影。回到工位，我键盘打得啪啪响，鼠标转得是虎虎生风，看得后来跟过来的阿菜目瞪口呆，然后她开口道，
“喂，你怎么在工位打游戏？”
“午休时间，你管得着么？”
“管不着，不过你死了。”
我再看屏幕，果然有一个大大的game over。
“哎呀，这人傻了电脑都能欺负她，啧啧啧……”
只这一句话，我的神经一瞬间粉碎了，“你！你是不是跟大葱说了那件事？！”
阿菜好整以暇地捋了捋刘海，“哪件事啊，我最近比较忙，有点儿忘了。”
“你！”
“好像有人找我，我先走啦！”阿菜雍容万分地离开，继而一顿，十分悲悯地看了我一眼，“哦，忘了告诉你，阿来听到你的爆料后越发觉得我是他的菜，一定要约我见面、吃饭、看电影。我昨晚为这个跟他吵了半宿终于给否了，所以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和大葱要好好相处哦！”
“蔡！雅！！”
目送阿菜离开，我开始自我反省，为什么从小到大跟阿菜吵架我都吵不赢呢？
顶着随时都要破表的血压，我完成了后半天的工作，虽然有一个小尾巴不过就是复制粘贴的问题没有理会，想着大不了周末无聊的时候动动鼠标，然后我高调踩点打卡下班了。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车窗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风景，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问出来到底阿菜说了什么。谁知一进门，我就把这个决心抛到了爪哇国。
烛光，鲜花，还有晚餐，对，就是我期待已久的烛光晚餐。有多久呢，大约是我知道有烛光晚餐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就开始期待了，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是只想着优雅地切牛排，并没有关心对面是坐一个人还是一个抱抱熊，而现在，有一个像抱抱熊一样带给人无限安全感的人在烛光和鲜花中微微一笑，对我轻声说道，“再等一等，马上就好。”
“嗯，那什么，我……我先洗个手。”
轻飘飘地飘进卫生间，我一边洗手一边开始对之后情形的无限遐想，等会儿烛光朦胧，鲜花馨香，红酒馥郁，我和大葱在微醺之中四目相对，有一丝甜蜜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苍天啊，这也太美好了吧!
思及此处，我擦干手来到餐桌前，看到餐桌上大葱精心准备的晚餐心情好得直冒泡，这时大葱端了两个酒杯过来，看我两眼放光地盯着桌上的美食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放好杯子后对着我身后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欣欣然坐下，看着对面还系着花边围裙的大葱傻笑。大葱则笑着轻声说道，“我照着菜谱做的，试了下味道，还不错，你试试看。”
“那我开动啦！”
鲜嫩的小牛排，配上清脆的芦笋，大葱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
“大葱，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样都可以做出来。”
大葱微微一笑，抽了张纸巾递给我，“后面还有，慢慢吃。”
“哦，真的么？！”我两眼放光看着大葱，全然忘了接到手里的纸巾要做什么。
“嗯，还有。”大葱叹了口气笑了笑，又拿了纸巾替我擦了下嘴角，“吃太快容易伤胃的。”
“知道知道。”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加快了速度，话说这入口即化的牛排真的，太好吃了。
大葱见我如此口是心非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我光盘之后，步履盈盈地从厨房拿了另一个盘子放到我面前。
“苹果派!”
“嗯，刚才吃了牛排，这个就只能吃一角，剩下的我放冰箱里了，等阿菜回来你们可以一起吃。”
“唔唔，资道。”在大葱说话的档口，我仔细瞻仰了一番之后大口一张，几乎把那块精致小巧的苹果派尽数放进了嘴里，所以一时之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一边咀嚼我一边默默在心底为自己辩解，真的不是我不想顾及形象，只怪这派太好吃了！
果然人在吃饭的时候需要专心致志，方才一个走神，我被噎到了。
胡乱地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然后被那股酸涩的味道呛到直咳嗽，原来葡萄酒是这个味道，太！难！喝！了！我之前是怎么想的，烛光晚餐喝啥葡萄酒，随便来点儿橙汁儿不行吗？白开水做错了什么？牛奶它不香甜么？
“喝不惯么？”大葱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怎么会，再……咳咳……再来一杯。”我死鸭子嘴硬，端起空杯子朝着大葱晃啊晃。
大葱笑着从我手里拿了高脚杯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杯子里换成了微温的牛奶。
咦？
“阿菜说你虽然没喝过，但是一直想喝喝看，所以备了些，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喝这个就好。”
“阿菜？”也许真的是酒精上头，我有点儿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又干掉小半杯牛奶之后，我的思路逐渐打开，“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就昨天晚上啊，在厨房。”大葱淡淡笑开，说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昨晚阿菜并没有揭我老底，而是交待给大葱很多事情，比如我的喜好、我的习惯，还有小时候到现在的一些的经历，总之就像是交接一般地把我交给了大葱。
“阿菜说你一直期待烛光晚餐，我就想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看来真的冤枉阿菜了，想不到她不甚正经的外表下竟然还有这么高深的境界。吃光了苹果派的同时我甚至有些反常地对她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感。
“阿菜真的很关心你。”
大葱这句话让我对阿菜的负罪感更重了，我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阿菜，要不，帮她清空一次购物车？算了算了，她都是把想要的都存起来，一直到下架都不会买，如果真的要清她的购物车，我估计我会破产，还是再想想的，嗯，再想想。
思考间，大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端了草莓奶油布丁放在我面前，淡淡甜甜的奶油香把我的思路拉了回来，嗯，还是先解决掉眼前比较重要的事儿吧。我看着眼前粉粉嫩嫩的不定暗自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
拿小勺舀下一小块，轻轻在唇齿之间抿开，一股甜甜的奶香在齿间流转最后经咽喉直达腹腔，让人沉醉，太好吃了！正陶醉间，我发现大葱的牛排只动了一点点，而且他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大葱，你怎么不吃啊？”
大葱笑得和煦，“我已经吃好了，看你吃。”
囧死我了，我都吃到餐后甜点了，人家大葱的正菜还没动一半，菜是大葱买的，饭是大葱做的，而我仅仅是回家带了张嘴。这显著的能力和食力对比让我越发觉得自己可能是人间天蓬，饕餮转世。
“那怎么行，不能浪费。”
“好，我吃。”
吃完了晚饭，武力拒绝了大葱收拾碗筷的意愿，我端着各色杯盘碗碟进了厨房，笑话，再让大葱刷碗的话我就真成猪了。
洗刷完毕后，我来到客厅就见大葱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应零食朝我招手。
“快来，有《海绵宝宝》看！”
我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变得这么玄幻了？
坐在大葱旁边，我依然不大相信：我，一个年轻貌美（作者注：自封的）的都市白领，和一个智商颜值性情都极其完美的大葱，在烛光晚餐过后的娱乐活动是看《海绵宝宝》……
难道不应该是和着优雅的音乐跳舞，或者出去晒月亮、看电影么？再不济也应该是在家里看个《泰坦尼克号》什么的，竟然是《海绵宝宝》？！
也许是刚才红酒喝得太快，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麦子，来，很减压的。”
哦，原来如此。
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慢慢走到大葱身边坐下，慢慢地从他拿过了一袋子零食，慢慢且有些机械地捻出一片薯片开始咀嚼。
五分钟后……
“哈哈哈哈，海绵宝宝穿衣服为什么是用弹的啊，不会飘起来么？”
“噗，大葱你说派大星也太实在了，怎么可以这样啊。”
大葱时而看看电视时而看看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而我则慢慢觉得有些头大，可能是笑缺氧了？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试图让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一点儿，不过好像不大好用。莫非是我对大葱的温柔过敏？
“嗯？”大葱好像也看出来我的异样，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大葱的手抚上我的额头，温凉温凉的，很是舒服。我眯了眯眼，然后傻笑着看着他。大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收了手开口，“麦子，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再看一集好不好？”这谄媚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被老妈赶去睡觉时候的经历。
大葱倒是比我老妈温柔许多，不仅没有直接给我拎起来扔到床上，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很晚了，早点儿休息，明天早起继续看就好。”
“为什么周六还要早起？”
“如果不值得你早起，那必然也不值得你晚睡，早点睡吧。”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也不从反驳，更何况那个笑容，我又怎么能反驳呢？悻悻地关了电视，我晃晃悠悠地准备回卧室。
“麦子，不洗漱了么？”
“不洗了，太累，不想洗。”我有点闷，总感觉烛光晚餐好是好却没有灵魂。
手覆上卧室门的把手，我的心一如这夜色般凉凉，唉，就这样吧，早睡早起身体好。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大葱的声音又好死不死地从我头顶传来。“麦子……”
什么？一个趔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等我反应过来已然身在大葱的怀抱，突如其来的晕眩让灯光越发的晃眼，我眯起了眼睛想努力看清大葱的脸。
额间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再看大葱脸好像比我的还要红，“晚安。”
也许是所谓的酒壮怂人胆，也许是从这轻轻浅浅的一吻里得到了鼓励，我双手环住大葱的脖子，“应该是这样的……”
“麦子，谢谢你。”
“谢谢你，平安长大，让我可以遇到你。”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烛光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