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修恩的微笑》崎川寺海

18、Chapter 2

　　Second.“庭前是一座城。虽然名义上说是城，却拥有等同于整个洲的领土面积。因保存了上百公顷的原始森林，每年有上亿的游客络绎来这里旅行。阁娄卜吾是地域最广的热带雨林，但曾有一支科研队在考察时被魔兽袭击。唯一的幸存者，角忒学院的鲁茨·威尔教授，自称在阁娄卜吾发现了白士级别的波什恩黑鸻。曾经数量繁多的鸟类，拥有银白色的漂亮双眼、美丽柔顺的羽毛，其中一部分有超强的攻击力，然而【白士】级的黑鸻仍罕有。自此这片雨林就鲜有人烟，也没有游客敢冒险。”北冥辻翻看着手中的旅客导航，“虽然它们的眼睛作为极美的装饰品价值连城，一只【白士】级的魔兽发起怒来足以摧毁整个小镇，还是不要惹到它们为妙。”
　　“那么就是说，试练地点有可能会安排在阁娄卜吾。”邪步佯装不经意地应了一句。
　　“是的，很有可能。”
　　前方的队伍停驻不动了，北冥辻合上手册，笑道：“邪步，我们到了哦。”
　　竞技会在庭前的一条小街上。走进一家装饰别致的小店，阮非与店主交谈几句，便到后门处将落在地上的一条细线轻轻拉起。朝北的墙面开始缓慢地左移，露出黢黑的暗道。
　　“亲们，请进去吧。不久就会有别的考官带你们参加第一场试练。现在我们就要分开了。”阮非依旧笑眯眯，“不要想我哟。”
　　北冥辻不禁有一个念头：肯定有不少人在对那个说话“煽情”的机器人小姐吐槽。
　　“阮非小姐，您先行离开吧。”满脸褶皱的老店主温和地说道，“老身会照顾好各位试炼者的。下一位考官楸木大人将在四十分钟后赶到竞技会，初次试练就要开始了。”
　　“嗯，好的。”阮非的脸上有如释重负的笑，忙不迭地跑出了店门，“那帮麻烦的家伙就交给你啦，老布萨！”
　　北冥辻再次吐槽。
　　看着一溜烟逃走的阮非，老布萨失笑：“这孩子。”
　　“那么各位，请进吧。”他转身，曲着背走进暗门，手中的拐杖笃笃地敲在脚下的路面上，“要跟紧老身，竞技会内部的结构错综复杂宛若迷宫，小路曲折难行，一旦走失，就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随着人流走入竞技会，北冥辻环顾四周，暗铜色的地面和墙砖，壁角上挂着灯盏，亮着幽幽的蓝光。
　　他很感兴趣地打量着造型奇特的灯盏，它散发出若有似无的香气，跳跃的火苗闪动着，像吐信的蛇。
　　身边安静的过分。
　　低下头，北冥辻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然后眼前骤然暗了下来，蛇样的蓝色的火舌也消失了。
　　无尽的黑暗令人发怵。
　　北冥辻伸手摸向后脑，轻轻一按，再看出去的一切就变了摸样。他的眼像狮虎般发光。在黑暗里，他看得比有光照时更清晰。“嘛，萨科姆教授的发明在有些时候还是蛮有用的。”虽然有时候会失灵发僵，他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
　　脚下已不是暗铜色的地砖，而是阴冷湿滑的石阶。
　　北冥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走了上去。
　　他听见急促的呼吸声，却辨不出是自己的，亦或是别人的。
　　远处似乎是有水滴落，啪嗒啪嗒地打在湿漉漉的石头上。
　　面前只有黑。
　　无声的黑。
　　无止的黑。
　　像是庞然大物向你张开了它的嘴，露出坚硬而沾血的獠牙。
　　不，有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北冥辻靠近了那个黑影。他有预感，只有和眼前的人交手，才有可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万物之声，万物之形。无口则无声，无声则无感，无感则无形，无形——无影道。”
　　他喃喃的念着，手一翻一覆，银白的剑光劈开了凝住的空气。当他看清了黑影，猛地一惊。
　　那是一身盔甲。只是一身盔甲，没有人。它咯嗒咯嗒地响动了几下，摇摇晃晃的举着手中的斧子向北冥辻砍过来。
　　侧身一闪，北冥辻反手将剑朝铁头盔掷去。
　　“当……”剑尖扎入半寸，又被生生弹了回来。
　　盔甲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被划破的头盔，那条划痕竟在它的触碰下慢慢愈合。
　　北冥辻一愣，旋即又笑起来：“好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趣的玩物啦，那么……”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道。”
　　手指曲起，一把青白色的剑从掌心而出。
　　盔甲仍旧毫无章法地握着斧子乱挥乱砍，北冥辻轻轻松松地躲过迎面而来的斧刃，闪身到盔甲背后。
　　“灭。”剑穿透了盔甲，刺眼的白光从四分五裂的铁皮中露出。它手中的斧子应声而碎，化成粉末散落在地上。
　　跨过一堆废铁，北冥辻耸耸肩：“啧，也不过如此嘛。”
　　刚要再抬步往前走，北冥辻突然感到颈后一痛，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