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相濡以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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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葵水的这段时间里，每天温淮都会烧好热水，送来我屋里，供我梳洗。晚上的时候我想去打些水好做饭，也都被他拦了下来，说我不能劳累。
我真想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我没那么娇贵。原先打仗的时候，我都是浴血奋战在第一线的。再说了，当年我娘大着肚子，也依旧跨马提枪的，就连坏水，都是生在马背上。这么点葵水，真不用太注意。
而且，像是热水啊，阿胶啊，红糖啊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京城里的千金小姐才有的待遇，将军的女儿，从来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挥挥衣袖不皱眉的。
我认为，这种洒脱挺好。
终于七天之后，我的葵水走了。我开始了和温淮出双入对的生活。这回我不用再远远的看着他。
他上山采药的时候，我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的辨认草药。有时候发现了一株极少见的草药，他还会开心的跟我聊上一会儿，那眼角眉梢的笑意看得我直想犯罪。
他在药房磨药，我会在一边给他打打下手。汗水顺着他的额发流下，我更是有眼力见儿的掏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上一擦，再将帕子贴近胸口妥善放好，好像这样就能将他永远刻在心里，永不相离。
他在书房研制新方，我就为他磨墨、添茶。每次他研制一个新方，就要不吃不喝的试验上好些天，看着他深凹下去的眼眶，我心揪成一团，不管他的什么不许打扰，硬是端着饭菜，闯进去，逼着他吃完，我才离开。
晚饭之后，风不大的时候，他会在院子里的杏树下，架上一张琴，奏上一支曲，我支着头，坐在一边，静静的听，总觉得那曲子里有一种彻骨的凄凉。
每个人都有过去，所以我从不问他这曲子的来处，也不问他为何凄凉。好吧，其实我是怕这背后会有一个凄婉的过去，一个关于他和她的过去。
如果遇到风雪天气，他会停下采药，将屋里的炉火烧的旺盛，和我面对面的蜷在椅子上，围着毯子，眼含笑意的听我讲军营里的柴米油盐，嬉笑怒骂。为了多看到他笑的样子，我每回都连比划带表演，用尽全力的讲。他听的高兴，也会同我说上一段城里的趣闻，然后我就会愈加卖力的说，直到天欲破晓。
我就这样固执的把我的十六年讲给他听，我希望有一天，他会把他的一辈子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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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日子不全是这么温情脉脉的，譬如现在……
我顶着一张焦黑的脸，举着柴火棍站在温淮面前。
“怎么生个火还把脸给烧了？”温淮靠在软榻上挑眉看着我。
“唔，一个不小心把料酒打翻了，火星被风吹到料酒上，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被突然窜大的火苗给烧了脸……”我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面。
“过来让我看看，别烧坏了。”
我闻言一下扔开柴火棍，甩着满头乱发，跑到温淮面前，老实的抬起脸给他看。
近距离的看着温淮的脸，要不是我现在情况过于狼狈，定会将爪子放在他的面皮上。这么近看都没有什么痘印啊，痣啊，细腻的我都想把他的脸皮撬下来再贴到自己的脸上。好想摸一摸。
感觉到温淮的手指抚上我的眉心，我的心一阵狂跳，要不是现在被烧的焦黑了脸，温淮一定能看到我的脸红的像是刚刚煮熟的螃蟹一样。
在我还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淮已经用沾了清水的柔软帕子擦净了我脸上黑灰，又轻轻的给我涂上了药膏。感觉到温淮给我涂药膏的动作，我一下绷直身体坐在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会甩下药罐让我自己涂。
我贪恋他指尖的温度。
忙完这一切后，温淮端着水盆走了出去，我还是一动不敢动的坐在椅子上，就在我即将变成一座木雕的时候，温淮回带着香喷喷的饭菜回来了。
我吃了两大碗饭，扫光盘子里的所有菜，等胃已经实在塞不下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温淮亲自做的饭，不能浪费。
看我撑的喘气困难，温淮摇摇头，递给我一个药丸，“消食丸。”
我接过来，不太想吃下去。若是能让温淮做的饭菜留在肚子里一辈子最好。但温淮紧盯着我，大有我不吃下去，他就把我扔出去的意思，我只好像是吃下剧毒似的，把消食丸吃了下去。
温淮笑着看着我，“平时都吃不饱么。”
我打了个嗝，“是平时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这是真话，原先我一直住在军营里，整天都跟着大军吃些干菜肥肉，后来当了皇后，又是天天吃些个大补的鲍参翅肚，再后来在牢里就更不用说了，回到家里，又是整日灌药汤，吃什么都没味道，这么可口的家常菜，我这还是第一吃到。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这其中也有奉承他的意味的。
温淮单手支住头，“真的？”
这是要我表态啊。我一下坐正身体，努力吸气，收起凸出的胃部，两眼直视温淮，大声的说，“真的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
温淮竟真的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江南，你有些眼疾。”
我认真的纠正他，“我叫阿兮。心悦君兮的兮。”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相濡以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