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饶命》人生一场醉

3、第二章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从地上一骨碌坐起来时，已经被高高的日头晒出了一身臭汗。看着衣服上格外明显的几个窟窿，我感觉格外惆怅。

　　算上上一次，我居然在短短的一章内被秒了两次，虽然第二次被含蓄化地省略了过程，但那痛得忍不住想满地打滚的感觉却是真实经历的，并且我不打算再冒着可能下次会真的死掉的可能性再去尝试一下。

　　沿着小道的方向，我模糊地看见在遥远的前方，应该有村落或城镇，那头不知道去哪里撒欢的驴是不可能找得回来了，我认命地依靠着身上的两条火腿，压下心底的茫然，一步步朝前走去。
　　一个月后，我成为了流水镇里一名合格的乞丐。

　　我知道什么时间去哪家客栈能领得到一份剩饭，哪条街上讨钱回报最大。

　　我也知道了这个不知道哪个乱七八糟的年代称王称帝者多得能组织一场校运动会，今天还是某皇帝在任第三月，明天就被自己的部下砍掉了脑袋。

　　当我知道自己来到了这样一个坑爹的年代时，差点抖着自己脆弱的小腿肚前往深山老林避难去了。

　　但深山里可没有避雨的破屋，饱腹的馒头，而且就我这身板，进去就是给老虎山猪黑瞎子提供粮食的。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一个月的时光和后来比，已经是无比幸福了。

　　因为粮食短缺，客栈里渐渐地要不到吃的了。

　　再然后，另外一个消息从驿站传来，距离此处不远的岩城战事吃紧，家中壮丁二抽一，和那些聚集在镇中的流民（不论男女老幼）一起，将被安以“保家卫国”的口号，浩浩荡荡送往岩城，阻挡装备精良势不可挡的北国“蛮子”。

　　得到消息时，我正斜躺在某家茶肆旁的巷子里抠着大脚丫子。鉴于目前的严峻形势，我终于开动了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动过的笨脑袋，最后得出了一个很随大溜的结论。

　　跑是没用的，长途跋涉最先挂掉的就是咱这样没爹没娘的苦娃（何况现在跑也晚了）。思来想去，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出家。

　　然而想法虽然美好，现实格外残酷。因出流水镇的道路已经被封，镇上唯一的一间寺庙成了最后的希望，我没花多少时间将自己的未来发展思路从尼姑变成了和尚，可我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庙门下时，那些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将这个地方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此刻能做的仅剩下迎风流泪，顺便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粗略看了看那些围坐在寺庙门口不愿离开的同道中人，大部分跟我一样都是衣衫破败，而那些有幸挤过这些人群得以进到寺庙里的，则明显人模狗样得意非凡，他们大多都会对守门的几位健壮的僧人做出类似的一个动作——掏银子，递过去。

　　至于僧人们的反应不外乎两种——银子给够了放行，或者银子不够多滚蛋。

　　顿觉出家无望，我开始将心思转移到镇上的大户身上，心想着实在不行做个伺候人的奴才，总归也能保上一命。

　　无奈何那些平日里自持尊严不肯入奴籍的良民们今天却是一群一群地朝着镇上仅有的几家大户门前挤去，因为平时上下班都是骑自行车的我没有太多挤公交车的经验，顿时就被这群人潮推挤得离目标越来越远。

　　我只得原路返回，又跑去寺外苦等。而此时庙外已经聚集了太多的人，我个子又小，视线越过人群，已经连寺庙最显眼的一处钟塔也看不到了。

　　不死心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我将目光投射到了衣着普通的一群人身上。比起难民们的哀号和互相拥挤踩踏，这些人却是有序了很多，汇成一股人流，在人群里推挤着其他人朝庙门走去。

　　于是，我咬牙朝那群人挤了过去，最终，成功地在其中一人的小蛮腰上摸了一把。

　　刚一得手，我果断地退出了人群，呼哧呼哧小跑着在一旁的小巷里清点着战利品。

　　打开钱袋一瞧，一块小碎银子，六枚铜板。

　　根本不够啊，我失望地瘪着嘴，将铜板和银子收好，从地上随手抓了几块圆润的石子扔进了钱袋。

　　然后，我走到人来人往的客栈旁，一屁股坐在巷子口，将钱袋扔在了路上。

　　没错，我打算使用九十年代时期最常见的兄弟你捡到钱了啊哈哈哈见者有份啊先赏小的一口饭吃剩下的全是你的皆大欢喜骗术赚钱，赚救命的入庙钱。

　　很快的，第一对肥羊就出现了，可我一瞧见那对男女身上别着的长剑，胸口那早就愈合的伤口就开始泛疼。

　　比起身旁俏丽少女的那身清爽的青衫，男子一袭古朴的黑衣衬得这个冷面青年宛若霸气侧漏的□□保镖，我就那么轻轻地一瞥，肚子里的那些腹稿就全部不翼而飞。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兄台弯腰拾起了钱袋，在手中轻轻地那么一掂，眉头只这么一皱，也不将钱袋打开，就将它重新扔回了地上。四下扫了一眼，便携着身旁的美眉走开了。

　　这情况和我的几种预想都有着极大的差异。我过去一把抓住钱袋打量着，可还未分析出个四五六来，就觉得脖子一紧，整个人便浮在了空中。

　　“小贼，这点伎俩就想行骗？”

　　入耳的是冷漠低沉的男声，我哭丧着脸大叫：“大侠饶命啊，小的也是被逼的，再弄不来钱，小的这条命只能丢在这儿啦！”

　　我此刻的情形实在大大的不妙，在空中左摇右晃的飘荡着，虽然理智告诉我对方不大可能当街杀人，但这人持凶器逛街的行为散发的江湖气息是如此浓重，唯恐自己的破身板再被刺个冰冰亮，透心凉，我语无伦次的为自己做过的坏事叙述悔过，大到杀死了无数的蟑螂蚊子苍蝇，小到捡到五十块钱没有交公等等统统交代了出去。

　　于是一段时间过后，双方僵持在大街上，我依然享受着双腿在空中晃悠的待遇，不过这回不再是后背面敌，而是大眼瞪小眼。

　　很明显，这是一次不成功的交流，我刚才说的那些混话，对方明显没有听懂。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对我的定罪及惩罚。

　　我被强迫性的为这二人带路，去到这镇上唯一的一家妓院去，咳，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