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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伪二十九章 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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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李青茗突然发现,美利坚的国父是他基友,起草独立宣言十巨头是他朋友。
这……这是要称霸世界的节奏啊!
1767年波士顿港,天空湛蓝,隐隐约约浮着着一些如同碎棉絮的白云,港上停着众多货船等待着忙碌的工人们将波士顿的货物运上货船好送往3000英尺以外的英国本土
刚刚陪同海关官员查完货的李青茗从货船甲板上走下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管家,向他们这样在英国都极为少见的华人面孔并没有引起身边来来往往搬送货物的工人多大注意,反而时不时有工人向李青茗问好。
“少爷光今年一年英王就将茶叶税提了两倍,在这样下去这生意就根本没法做了。”黄伯跟在李青茗身后用汉话和李青茗说话,语气中有明显的担忧。
李青茗手中拎着三角帽,他笑着说说:“我们不如也像弗吉尼亚一样种烟草吧,烟草利润大,不像茶叶都快被东印度的红茶垄断了。”
黄伯的心情更是烦躁:“我看这英王根本我把我们当英国子民,分明就是在压榨我们!”
李青茗不以为然:“我们本来就不是英国人,我们是中国人。”
黄伯一顿,突然展颜笑了:“你看我这脑子,我们李家在这里几代经营都让我快忘记自己是汉人了。”
李青茗笑着拍拍黄伯的肩膀扭身上了不远处一直等着他们的马车。
马车上李青茗看着窗外慢慢掠过去的乡村场景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情,想起他上大学的时候中国已经可与美国比肩的世界强国,中国人走到哪里腰板都挺得笔直,如今不知怎么回事他反倒在1749年从一个华人婴儿身上醒来,这么些年庄生梦蝶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让他有些分不清楚。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中国应该还是明朝,可欧洲列国已经进入了热兵器时代。
不容他多想马车已经停在了李家位于波士顿乡间的庄园。
1620年沦落至英国的李家先人随着英国的清教徒及其他在英国本土无法生活的白人乘坐五月花号来到波士顿,成为最早来到美洲大陆的汉人。
同弗吉尼亚最早拓荒者种植烟草相对的是李家先人种植的是茶叶,中国人都知道好茶都需要种植在潮湿温热的高山地带,波士顿起初只有一片沙地,刚开始到来的移民在这片沙地上连庄稼都种不活,后来经过李家几代人的努力利用波士顿夏季炎热潮湿的气候培育出属于波士顿的红茶,如今李家的红茶庄园已经是波士顿最大的茶叶种植地,可比起东印度的出口量却如同九牛一毛。
庄园占地面积极大,宅邸的建筑风格已经是纯英式,只是内里家具装饰有些许东方元素。
回到宅邸有新来的女仆伊文娜上前摘取李青茗身上的外套,他问:“母亲呢?”
伊文娜说:“玛丽夫人在书房读书。”
李青茗点点头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并没有要去看望他的母亲的意思。
他的母亲是一个传统的英国人,因为家庭原因嫁给了作为中国人的父亲,父亲去世后便很少出卧房的房门。
回到卧房李青茗伸手解开了自己衬衫领口,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烦透了着十八世纪欧洲男人繁琐的服装,难看的三角帽也被他扔到一边。
换了一件宽松的袍子又在橱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端着酒杯他站到了窗边,视线处是宅邸后面植物繁茂的花园,新来的几个黑奴在女管家卡琳娜的指导下修剪着灌木丛。
在已经生活了十八年的新英格兰的土地上李青茗时常在想接下来的路他应该怎么走,放弃先代在新英格兰的产业举家回到还是明朝的中国?还是继续留在新英格兰等待未来的华盛顿建立美国?
“噔噔……”敲门声响起,黄伯在门外说:“少爷,汉考克老爷送来请柬邀请您参加下午的茶会。”黄伯从小看李青茗长大,本在李家老爷去世后黄伯应该改口叫李青茗老爷的,只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李青茗扭过身来说:“你进来吧。”
黄伯手中拎着李青茗熨好的外套和马裤:“少爷,要为你准备马车吗?”
李青茗摇头:“我骑马去。”
“汉考克老爷怎么突然想起来请少爷喝茶?”黄伯一边帮助李青茗穿衣服一边问。
李青茗笑:“新英格兰最大的烟草生意就是他们家做的,给英王的税也是最多。“这样说着想起从前一次他在港口看见罗尔夫在海关的官员检查过货物离开后,汉考克咬着牙骂那群官员是一群喂不饱的猪。
从宅邸出来李青茗独自骑了马往汉考克在波士顿港附近的宅邸奔去,现在的波士顿还很小,所有人口总共才两万人,而这两万人中开始掺杂着越来越多的英国本土士兵。
李青茗骑着马在路上行走,开始进入波士顿的城镇。
一队身穿红色外套带着三角帽的英国士兵迎面而来,队列里有着一位骑着白马带着白色假发的军人,很年轻,看上去却是位中校。
李青茗看见这群士兵他们的身后都背着欧洲军队已经普及的燧发枪,而这种枪虽然在同时代的明朝也已经被人研发出来却没有取得官方的重视。
李青茗放慢马的脚步,他看着前排英国士兵一个个仰着高傲的脑袋,整齐的从他面前走过,道路不是很宽阔,一个小姑娘手中挎着一个篮子站在道路中央和母亲炫耀刚刚买到的无花果,因为没有留意到身后的英国士兵过来被最前面的士兵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李青茗抓着马缰绳的手一紧,一张脸面无表情。
小姑娘的哭声使吵闹的街头变得安静,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这队英国士兵将一个小姑娘推倒,每个人的眼中都开始变得深沉,有些冲动的年轻人甚至想要上前指责英国士兵,但是被身边的人拦住。
李青茗已经感觉到了波士顿紧张的气氛,这种气氛从英国士兵这几年出现开始一日浓过一日。
包括李青茗在内的所有人看着这一队英国士兵从小女孩面前走过,直到中间骑着马的年轻中校路过,他却突然住马停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翻身下马。
小姑娘已经被母亲揽在怀里,年轻的母亲眼中是明显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中校走到小姑娘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放在小姑娘的篮子里,又转身从一旁的摊位上买了花束放进小姑娘的篮子里,温和了眉眼低声说:“抱歉。”
看着这一幕李青茗面无表情的脸开始缓和起来,街道的人们也重新忙于手头的事物,直到这位中校重新翻身上马,他突然扭头看向路边马背上的李青茗。
李青茗这个时候才看清这中校的样子,消瘦的容貌,高挺的鼻梁,一双深深藏在眉弓骨下的眼珠有着湖水一般的颜色,中校的神情温和平静。
李青茗向他脱帽微笑,那中校微微点头便打马离开了。
远远的李青茗听见有士兵问中校:“不过是一个爱尔兰人,长官管她做什么?”士兵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中校说:“在新英格兰的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种都应该是平等的。”声音沉静,是明显的牛津腔。
李青茗的眉毛微微挑起,他看着中校远去的背影头一次觉得在这个时代,英国人那总是高扬着的骄傲的头颅也不是那么特别让人讨厌。
来到汉考克的宅邸有仆人迎了李青茗进入茶厅,他猜得一点都没错,汉考克绝对不会只请他一个人。
茶厅中已经坐了四五个人,汉考克见到他来了意外热情的笑着向他张开双臂:“李,欢迎。”
李青茗和汉考克拥抱过后笑着说:“原来有这么多客人,那我今日带来的茶准备的有些少了。”
另外一位在波士顿极为有影响的商人保罗·里维尔笑着说:“汉考克先生的朗姆酒也是够喝的。”
李青茗坐到座位上,打量了下参加茶会的人心中的想法被印证,汉考克的茶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喝到的。
女仆们为客人们端上茶和茶点就听见厅堂下汉考克迫不及待的说:“我们的先祖在这片土地扎根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来我们离英国越来越远可我们交的税却越来越多。”
李青茗端起眼前的茶杯打量,这几年买入欧洲的中国瓷器越来越多,瓷器也不再是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奢侈品,可越是这样李青茗想到以后的中国就越想叹口气。
“我们赚到手的钱全是我们自己的努力,如今的波士顿港也是因为我们才变得繁华,国王远征的战船是我们做的,做枪炮的矿石是我们给的,可在议会却有没有我们的议员,新英格兰也没有可以保护我们的军队……”保罗·里维尔接下来汉考克的话,他站起来视线环顾四周所有的人,眼神如同鹰一般犀利,最后停留在李青茗有着东方人容貌的脸上,微微一顿。
李青茗看着眼前激愤的里维尔面上也是赞同的神情,心中却是冷笑,这个里维尔可是美利坚建国前激进的革命者,十足的野心家。
一个身穿深蓝色外套,肚子把衫撑得溜圆带着白色假发的乡绅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里维尔:“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我们只是商人,什么都做不了啊。”
李青茗手中端着茶杯,悠悠的说:“威廉先生,里维尔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可以反抗英王。”
李青茗将反抗说的轻描淡写茶厅中的其他人不这么认为。
威廉先生更是一屁股倒在座椅上,一脸不可置信:“我们是英国人啊。”
李青茗心中说:你是,可我不是。
茶会上的气氛开始凝滞,对于汉考克和里维尔说话里露出的对英王加税的不满让在座的其他人都开始沉默。
李青茗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英王是加了税,可真正被触动利益的只有他们这群波士顿的大商人,
说是要反抗英王,其实只是要抗税而已,可中下阶层并没有到要和英王撕破脸的情况。
女仆重新进入茶厅为众人倒茶,汉考克家用来招待客人的是东印度公司带回来的印度红茶,李青茗喝了两口便放下茶杯,他的视线缓缓在众人的脸上转过,汉考克和里维尔无法取得波士顿乡绅及其他商人的赞同。
他虽然赞同汉考克等人的想法却也知道如今的波士顿人民对于英王的厌恶还没有到达顶点,他在等一个时机,也是在等历史性时刻的到来。
茶会在凝重的气氛中结束,待众人都离去的差不多了李青茗缓缓起身,汉考克与李青茗并肩出茶厅,两个人低声的交流。
“李,原来你也这么软弱吗?”
李青茗站立在汉考克对面,他棕色的眼珠中倒映着汉考克有些烦躁的样貌:“汉考克先生,我理解你对英王贪婪的反感,我也很赞同你隐藏在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