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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正文 大结局(上) ...

  •   听闻此言,又见此景,众人不禁暗自感慨。
      李楚亭红着眼睛,努力按捺着情绪,又扯了扯刘泠然的衣袖,“二皇姐,平日看云大人那么阴沉,原来……原来她……”
      “嘘,小点声。”玉贵君拍了拍李楚亭的后背,再次看去。
      缓缓坐起身子,云平竟挂着泪抿嘴苦笑了笑,只一心看着紧闭双眼的司空袭倾,柔声便道:“我晓得你可以听见,只是发出声音会很困难。所以不必回答我什么,呵呵。袭倾,忽然有一日,不可以再与你斗嘴,这对我来说的确很残忍。每一日看着你受这钻心之苦,我何尝不会心痛。有些话,我其实……”说到这里,云平竟哽咽了。
      心间不禁一颤,皇贵君的鼻尖竟发酸了。
      稍稍缓了缓神,云平重新俯下身子,且将脸靠在他的胸前,合眸感受着他的心跳,“或许是我错了,你生来本就带着傲骨,我又何必处处委屈你。我也想像寻常妻主那样,宠溺着自己的夫君,处处退让。可是,当我打算真的这样做时,你却无法给我这机会了。”沙哑的嗓音在屋中回荡着,扣人心弦。
      感受到了司空袭倾身子的清微颤动,云平抿嘴一笑,且柔声道:“傻家伙,为何要激动?且静静躺着就好,我喜欢你这样安静的样子。”
      喉咙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司空袭倾面上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察觉到这一切,云平骤然竟慌了起来,她连忙关切道:“出声这事不急于一时,快莫要如此了。我去再取玉蟾来替你过血,你不要勉强自己了!”
      匆然出了屋,云平带着介解语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子,倒也没发现窗畔那一众偷窥的人。
      泪水再次由司空袭倾的眼角滑落,他紧皱着眉头,却也只能一动不动地处在那里。
      合好窗子,一众人三三两两地便出了院子。皇贵君且命人送鸡汤进屋,这才与玉贵君结伴而出了泠然殿的前院。
      早已按捺不住,李楚亭泪如雨下,以翠袖揾泪道:“我就说嘛,云大人那清冷的性子,怎么会勾搭上这么个大美人儿。原来她待她的王君这般深情。”
      “少见安元公主如此模样,想不到她竟也是性情中人。只可惜,本君久居深宫,身属陛下,此生早已无缘得此一心之人啊。”玉贵君本就喜江湖之快意潇洒,如今想起自己身在禁宫中,竟不由得百般感伤。
      走在玉贵君身侧,紧闭双唇的皇贵君终是沉沉开了口,“玉贵君,方才你一番话,本君且当不曾听闻。若入了陛下耳中,只怕会得降罪。日后,还请你谨言慎行。今日罢了,本君且先行回寝宫歇息,再会。”
      不禁纳闷地看向已然转身向一旁走去的皇贵君,刘泠然笑着凑到玉贵君身侧,交叉着手在胸前,歪过了脑袋,“玉后爹,今天皇贵君没找你茬儿,你猜他是怎的了?”
      细眯着眼远眺着皇贵君的背影,玉贵君缓缓开口道:“大家不过都是苦命之人罢了。”
      来到神殿之中,云平正欲派介解语去向国师讨来那只千年玉蟾,却不禁留意到一个身影从众先帝灵位供奉台一侧闪过。
      那背影,对于云平,再是熟悉不过。
      “解语,追!”云平连忙唤道。
      介解语闻言便冲了过去,可云平刚想迈步,却想起了仍在床榻上痛苦不已的司空袭倾。思索一番,她还是选择了留下,去请来玉蟾。
      先行点燃三柱清香,云平跪在正中央的蒲团之上,抬头看着众先帝的牌位,且道:“列祖列宗在上,请诸位先帝保佑后孙云平之夫婿安康。后孙感激不尽!”提身上前,云平上过香,却才发现了身后站着的国师。
      并未多加诧异,国师上前一步,昂首看着一众牌位,淡笑着道:“李氏先祖,定会保佑公主您的夫婿。毕竟,您身上流着与她们一样的血……”
      “云某不知国师在说什么。”别过脸去,云平便向一侧抽身离去。
      “公主是李氏血脉,我算尽天机,又如何不知。且瞧瞧那烛台下的物什,或多或少,会对王君的身子有益。”国师眼角的皱纹稍稍堆起,她指着那供奉台上左侧的烛台,转而便向偏殿行去了。
      介解语恰好归来,茫然地摇头道:“主子,人,被跟丢了。她的步法,要快过小的千倍!”
      “无事。”云平摆了摆手,且走到供奉台前,将烛台抬起,却不禁瞅上了下面压着的牛皮纸包。
      介解语拿起那药包,轻轻嗅了嗅,“主子,无毒。”
      云平搁下烛台,取来药包,仔细地打开来,竟见着药包中还有另一只纸包,且附了一张字条。那极为扭曲的大楚字,显然不是出于大楚人之手。
      字条上写道:蛊入骨髓,无药可医。服用此药,仅保性命。
      “主子,那人似乎就是合恺歆。她竟一直躲在宫中,这……要不要派人……”
      “不必了,她既是肯帮我,我也不愿怪罪她。这几日,你能帮则帮,且暗中助她出宫罢。”云平小心收起药包,便欲向殿外行去。
      仍不放心,介解语连忙追上云平,“主子,若是有诈,王君的性命岂不……”
      “她与我一样,都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她原本贵于兰国公主,一日间沦为留廷汗人的奴隶,帮着扎合朱做事,也非她所愿……”
      ……
      斗篷里掖着汤婆,刚换了身衣裳,李度风便跟催着刘泠然一同来到了御花园中。腊八之日,漫天飞雪,别有一番韵味。
      宫人们将路上的积雪皆扫了去,他们行进时,倒也算是安稳。
      手边牵着笋儿,刘泠然只觉得是拖着一个小软球。齐素末担心孩子冻病了,特意给笋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了一番,严保密不透风,毫无死角。戴着一顶红色的虎头帽,笋儿虽走起路来很不稳妥,但却一直望着飞雪咯咯笑个不停。
      伸出手去接飞雪,李度风淡然地笑道:“一场噩梦,我醒了。”
      “我可是听说母皇已经替你寻了好几处世家大族,怎的,你都瞧不上眼?”刘泠然一面看向李度风,手下挠了挠笋儿的肚子。
      “坏娘亲,舅父抱抱!”笋儿绕开刘泠然,径直扑在了李度风的身上。
      抱起笋儿,李度风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这才看向了刘泠然,“有些事,强求是得不到的。顺其自然便好,我已然释怀了。皇姐,我能不能把初竹留在宫里几天?”
      吞了口唾沫,刘泠然脸色竟都变了,“这个……这个……等我回去问问素末……”
      略一蹙眉,李度风忽然问道:“王君他……”
      “娘亲怕爹爹骂,娘亲最怕爹爹了……”笋儿笑呵呵地指着刘泠然道。
      “臭丫头!少说一句话,你也不会憋得慌!”说着刘泠然便扑了上去,一掌拍在了笋儿的屁股上,“你信不信我动家法!”
      连忙缩进李度风的斗篷,且埋下脸,笋儿仍不依不饶,“回去我告诉爹爹,娘亲打我。爹爹一定生气不理娘亲的!”
      “你敢告诉你爹,以后我就再也不带你进宫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你停了!反正素末也正愁你不好好吃饭,净吃那些零嘴。”白了她一眼,刘泠然使坏地捏了捏她的脸。
      猛地侧过头,笋儿嘟起嘴,很是不满,“那……那我就告诉皇祖母,娘亲你不乖,你终日撒谎说自己生病不能上朝,其实你是在府里睡懒觉!”
      忍着笑轻拍了拍笋儿的后背,李度风且道:“罢了,你们再吵下去,我倒也分不清你们谁是母亲谁是女儿了。也罢,我倒也怕王君担心,还是把初竹还给皇姐罢!”
      接过笋儿,刘泠然竟阴笑着对上了笋儿的眸子,“小丫头,你终究落在了我的手里!”
      面色很是不好,笋儿的眼泪几乎都要逼出来了。
      远远望着前方,也不知是什么人竟对着园中的红梅神伤。刘泠然定睛一看,那漫天飞雪中一碧衣女子,似乎是朱修桓。
      携着李度风与笋儿一并沿着小路过去,刘泠然似乎依稀可以听到她在念着什么。
      “冷香傲骨,你终究被埋没在此处,成为她人玩物。”疼惜地抚上一只红梅,尽管白皙的鼻尖被冻得通红,朱修桓仍毫不在意。
      见她衣裳穿得单薄,却一人独自站在雪地中赏梅,李度风不禁走上前去,“纵是傲骨,既是生在凡间,也不过是凡物,应享人间烟火。”
      恍惚地回神望来,朱修桓见刘泠然在侧,连忙别过脑袋暗自擦去眼角的泪痕,随后福身便向他们二人行礼。
      察觉到朱修桓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李度风便将怀里的汤婆递给了她,温和地笑道:“还是暖着罢,朱大人身子弱,且担心身子。”
      错愕地接过那温热的汤婆,朱修桓面上一红,竟哑了言。
      走上前去,抚上那枝红梅,李度风昂头看着飞雪,且笑道:“素日里我是心喜红梅的,只是近来越发觉得,它不过是草木罢了。其实有时候,许多事都是在人的一念之间。譬如同样的黄花,有人将它视为淡泊名利之物,有人却将它视为离别之愁思。”
      “只是近日身子乏了,不免多有感伤。二皇子切莫在意,时辰不早了,修桓且……”
      “正巧,我还要带着笋儿回府寻素末。修桓,皇弟他一个人也闷,不如你先替我陪着他,可好啊?别不答应哦,就这样了。再会,二位!”连忙扯上朱修桓的胳膊,刘泠然向她使了个眼色,便匆然抱着笋儿离去了。
      无意间,二人的眸光交错,瞬间,他们竟都别过脸去,面上染了红晕。
      坐在暖阁中,侧支着身子,莫明空合起奏折,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处。
      忽然间,他身上多了一件披风,使得他睡意立刻全无。
      绕过他来到桌前,李乾月取过奏折与朱笔,坐在他对面,微微一笑:“既是累了,便歇息罢!剩下的朕来便可。”
      没有推辞,点点头,莫明空只是支着身子,静静地隔桌望着李乾月。
      她挥笔批阅奏折时,眸光飞转,极具神采,倒也不失帝王之气魄。只是她似乎察觉到了莫明空的目光,不禁抬头瞧去,终是止了动作,“有何事?”
      “只是想就这么看着罢了,忽然觉得眉眼间,乾月竟与安元公主有那么几分相似。就连处理政务时的神情,竟也如出一辙。”莫明空沉沉一笑,便不再言语。
      松了口气,李乾月继续埋头批起了折子,“如何不像?朕是平儿的皇姨,身子里的血可是一样的。”
      点点头,莫明空且起了身,“乾月,我去歇歇,身子果真是乏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无事,倒是你快些去歇着才好。前些日子朕寻太医问过,太医说你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否则我们轻易得不了孩子。朕也在思索着,或许是时候……”
      “要孩子做什么,日后若我去了便去了,少一个人痛心也好。”面上笑容忽然退却,莫明空本能地护上了小腹。
      当年,那一剂药是自己亲自饮下的。如今,一切都已然是上天注定,何必强求。
      自己亦然不愿自己的孩儿如同那些皇女一般,终日争权夺利,残害自家姐妹兄弟,卷入这朝堂,生死不由己。
      恍惚地看着莫明空,李乾月搁下笔,侧眸望向了他,便探出手轻轻挽上了他垂下的手,“怎的,是朕惹你生气了?既然你不愿要孩子,朕便不强求了。明空,莫要恼朕,可好?”
      “对不起……”鼻尖发酸,莫明空俯下身子,将她拥入怀中,瞬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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