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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正文 113章 同命之蛊 ...

  •   挽着莫明空的手,且入了丛草中。云平警觉地打量着四下,听闻脚步声,她连忙示意大家蹲下身子。
      多日里,倒也暗中将这些番人的守卫部署情况打量了清楚。云平算准时辰,趁子时前最后一拨守卫交接,便带着两人入了御花园的太湖石林中。
      她轻车熟路地扭开机关,原本石子铺成的路瞬间分裂开来。庞七询瞪大眼睛望着这地面,正要开口,却被莫明空捂上了嘴。
      夜色下,云平率先跳入暗道中,且帮着将二人皆迎了进来。
      掏出火折子晃了晃,一股霉味袭来,云平拽起一根铁索,头顶的地面再次合了上。
      一步步踩着台阶而下,云平躬身引路,终是松了口气,“这密道有两个出口,一是宫墙下的枯井,二便是御司府的密室。”
      “妻主,以前不见你出府,你夜里却能现身于御书房,可是走此密道?”莫明空不由得大惊。
      回眸淡淡笑了笑,云平继续沿着湿滑的墙壁前行,“是陛下为了防眼线,故此修建御司府时,挖了这密道。有时,陛下也会夜里经此处来到御司府。”
      忽然间止了脚步,莫明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似乎晓得他在忧虑什么,云平转身道:“你夜里睡得熟,我夜里离屋去见陛下,你自是不知。有时陛下来不及离去,便在书房的暗格中久坐,透着小孔来看书房。那时你正和孔大人的夫君学着做炖品,每夜都端着各式的汤羹来书房寻我。我的武功触不得参类阳气之物,故此你走后,那些……”
      “都与了乾月?我两年来做的汤羹都入了乾月的腹中?”莫明空指着自己,恍惚间,竟失神了。
      连忙缩回身子,云平一时说漏了嘴,尴尬得紧,“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走罢!”
      庞七询忍俊不禁,捂着脸别过了脑袋,急忙跟了上去。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在二人的失神间,云平在一处挂着烛台的墙壁前停下了脚步。她轻叩墙壁,仔细听着声响,倒也惹得身侧二人皆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终于,似乎有了眉目,云平在一处墙壁上支了竹筒,且对着筒口道:“解语,就绪。”
      片刻过后,他们身后的墙壁忽然颤动了起来。庞七询用身子护上莫明空,警戒地看去,只瞧着那竟不是墙壁,而是一扇石门。
      绳梯由上垂下,介解语由上面的枯井口跃下,拨开绳梯,径直来到了三人面前。她先行跪地行礼道:“小的参见帝君,千岁千千岁。”
      “莫要多礼,快些起身罢!”莫明空和煦地一笑,便看向了云平。
      介解语起了身,来到云平身侧,便抱拳道:“主子,一切已准备得妥当。”
      摆摆手,云平思索了片刻,便道:“今夜莫要直接由城门离去,太过显眼。你们且在城门附近的胡同里等候,明日一早,打扮成乞丐出城便是了。这些日子里,只有乞丐出城才不会惹人刁难。”
      “是,主子,只是委屈帝君了。”介解语稍稍缓过神来,便道:“帝君主子,请上梯!”
      不舍地看着云平,莫明空不禁问道:“妻主,你当真要留下?”
      闻言,介解语倒也有些惊讶。
      点头松开挽着他的手,云平面上极为平静,“以后的日子里,尽心侍奉陛下,处理朝政,为民谋福。云平这个人,你可以彻底地忘却了。”
      “妻主,你当真要永远地离开朝廷吗?大楚没了你,大楚……”
      “我平日里不过只为陛下办些琐事,大楚有无我皆无妨。拖得太久恐是有危险,明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上梯子罢!”不想做女儿之态,云平手下轻轻推了推莫明空,又唤来庞七询,要他跟上去。
      身子已然踩上了绳梯,莫明空不舍地回眸望了云平一眼。一瞬间,多年来心内的某一根弦,竟骤然崩开了。
      月夜,纵有低语,人亦愁思……
      “合大夫,您方才给公子吃了什么药,瞧瞧啊,公子刚服下身子就得差不多了。”亭蕖端了茶给一留廷汗女子,面上自是笑意盎然。
      自打无意吃了一大口云平做的膳食后,司空袭倾日日上吐下泻,面容憔悴。先开始一闻到鸡味和鱼味就犯恶心,因为吐得怕了,到后来索性听见“鸡”和“鱼”两个字就狂吐不止。
      宫里被俘虏的御医说这是心病,也查不出什么缘由,只得开了几幅健脾胃的药匆匆了事。服用了几日,司空袭倾虽吐得少了,但用膳也用得少了,偶尔胃里还是有些不适。
      殊不知云平的菜杀伤力竟如此强大,亭蕖日日看着自家公子受苦,竟也不敢再提及云平半句,生怕他一个恼怒又出什么乱子。
      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肉桂色的薄唇,衬着那一双灵动的墨绿色眸子,就拼凑出了眼前一位可人的女子。她自幼在西域长大,后来部族被留廷汗归降,自己便入了留廷汗部族,专门替族中之人治病。
      “这是蛊,不是药。且让蛊留在王子的体内,明日这时,我便来将它们取出。”用羊绒帕擦了擦手,合恺歆仔细地打理起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亭蕖好奇地探出身子,不禁扶上了司空袭倾的肩,“合大夫是专门给可汗瞧病的贵人,可汗派您过来,倒也是我们家公子的福气啊!大夫,那些小罐子里面养的都是蛊吗?”
      女子扇动着小扇般的睫毛,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深邃无比,仿佛要将亭蕖的魂魄吸了进去。她点点头,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收入了药箱,又福身向司空袭倾见了礼,这才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去。
      完全被这绝美的女子吸引,亭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竟如石像一般。
      不耐烦地瞥了亭蕖一眼,司空袭倾一掌扶上他的面颊,故作柔声道:“亭蕖啊,你在我身边多年,我倒是不曾向你表露心迹。见你近来对情事动了心,倒不如……就跟了公子我罢!”
      忙回过神,亭蕖颤抖地望着司空袭倾的双眸,只干笑着向后退去,“公公子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您大人有大量还是放过小的罢!”
      手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司空袭倾白了他一眼,便坐起了身,“男子大了,自是留不住了。赶明儿找王姐给你寻个妻主,好好疼着你,如何啊?”
      “别啊公子,我陪在你身侧就好,就好了。”亭蕖连忙扑上去,脚下却一个不稳,竟扑在了司空袭倾的怀中。
      二人倒在床榻上,笑个不止,抱在一团竟翻滚了起来。
      门忽然被推开,端着饭菜的泉风扬微微一愣,心里百般委屈竟都涌了出来。见二人并未留意他,他心灰意冷地来到桌前,便默然地将饭菜搁在了桌上。
      轻轻扣了扣门框,泉风扬稍稍放大声音道:“司空公子,请用膳罢……”
      猛地坐起身,司空袭倾拨开凌乱的发丝,又使坏地将身后的亭蕖推回到了床上。他半掩着衣衫大步来到桌前,端起一杯茶且递到了嘴边,“泉君,你也留下用膳罢!”
      “我……风扬真的可以与公子一同用膳?”泉风扬忽然睁大了双眼,满心期待地问道。
      点点头,司空袭倾吞了口茶水,转身便唤道:“亭蕖,快过来,开饭了!”
      捂着被司空袭倾捏痛的脸,亭蕖撇着嘴小步向这里走来。
      三人落座,泉风扬受宠若惊地坐在司空袭倾身侧,见司空袭倾已然动了筷子,他便连忙拿起自己的筷子,站起身便要与司空袭倾添菜。
      “泉君也累了一日,还是快些坐下罢!亭蕖,你帮着给泉君夹夹菜!”司空袭倾刻意端起碗,巧妙地避开了他,暗自与亭蕖使眼色。
      得了会意,亭蕖急忙去伺候,不敢稍作马虎。
      方才燃起的火又被浇灭了,泉风扬只觉得自己如今的举动竟是无比尴尬。
      他……终究不肯接受自己……
      送走莫明空,又在御花园的湖边闲坐了片刻。云平想象着如今宫外的兵荒马乱,见宫中安宁似水,心里颇为感伤。
      终究,战乱隔了道宫墙,也没了什么影子。
      因为湖面起了风,她不愿多做停留,便起了身。可是也在那么一瞬,她似乎听见了什么人的声响,便又重新坐下。
      “我这两个不中用的女儿,要她们有何用。一个早早没了音讯,一个成了病秧子昏迷不醒,都是废物。”
      “清王您且消消气,是末将嘴笨,无意提及了那两人。”
      “这几日兵马部署得如何?”
      “不出七日,留廷汗大军定会军心涣散,不可自拔。多亏清王您这攻心之计。”
      “哈哈哈哈哈,大楚江山,终究在本王手中……”
      ……
      悄然进了院子,云平在夜色中竟连烛火都未敢点。
      一个身影从司空袭倾的房间门前出来,云平借着那边挂着的灯笼昏暗的光,竟瞧着是一皮肤极为白皙的女子。半夜三更,一个年轻女子偷偷摸摸地从司空袭倾的屋里出来,莫非是她们有私情?
      可是见那房间里烛火早已熄灭,况且这个时辰,他理应睡了才是。
      女子神色慌张,深深埋着头,且戴着面纱。她匆匆拐入墙角,倏尔无了踪影。
      心头一紧,云平顾不得那么多,索性径直踏着轻功跃上那台阶,一把推开门来。这一声巨响,倒也惊醒了屋里正熟睡的司空袭倾。
      亭蕖揉着睡眼点了灯,见云平紧张地四处查看,他不禁问道:“怎么了,大人?”
      快步冲到司空袭倾床榻前,云平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见到他光洁的胸膛,她不禁别过了脑袋,脸上染红,“我不晓得你喜欢这样睡……”
      一把夺过被子,司空袭倾慵懒地将脸埋入了杯子中,“什么事啊,大半夜的,本公子没心情跟你闹……”
      “方才有个鬼鬼祟祟的女子从你们屋里出来,你们可晓得?”云平连忙问道。
      摆了摆手,因喝了酒,司空袭倾只是埋着脸,用沙哑的嗓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
      “什么,有人进屋?大人,该不会是飞贼还是……”亭蕖被吓得脸色煞白,吱吱呜呜了半晌,忽然间瞥向司空袭倾,不禁捂嘴失声尖叫,“公子,您后肩上怎么会多出了一只蝎子图腾,好恶心啊。”
      云平坐在他身侧,定睛一瞧,正欲伸手去触碰,便见着那黑色的蝎子图腾渐渐淡了颜色,最后索性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非,他被人下了同命蛊?
      想起这同命蛊,云平如今还是心惊胆战。旧日里,邱昭芙从西域回来,暗自学了蛊术便在自己身上下了这同命蛊。自己的性命就此与邱昭芙相连,她要自己知道,她若是死了,自己也不可独活。此后,每当她强留自己陪夜时,便都会以这蛊要挟。整整三年,自己每每想要反抗却终是徒劳。
      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段沦为邱昭芙女宠的日子,已然让云平刻骨难忘。
      那时,若不是李乾月逼着邱昭芙施术给自己借蛊,自己恐怕到现在还要受制于人。还好,那恶毒女人已经被自己杀了,一切都已然过去了……只是,又有谁想要牵制袭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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