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词》西周小呆

54、柳枝词

　　话说建德年间，民间盛传柳枝词，以咏柳枝为起兴，其中不乏些优秀作品，比如说杨柳青青江水平温仪，远梦到淮州周一星，柳絮飞时满城轻徐圆圆。
　　于是乎，宫中不少的才女们准备搞一个诗社，以咏杨柳为题，字字不许提杨柳，但是句句必须说杨柳，不准用什么前人用俗了的字眼。如是用了，就罚打扫诗社所在地——秋云院三天，给众人敬茶一天，还要拿出月钱出集子。
　　就在这样的春风下，我和吴履亲王都被牵扯了进去，吴履亲王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琴棋书画，礼乐易诗，我就没看过谁能和他说这个赢过的。那些才女拉吴履亲王进去无非是为了试探才学。
　　我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勉强做出一首诗，人家吴履亲王还要安慰我，说什么白居易妇孺皆懂，李白老妇能吟，反正就是说我的前途还是大大的，一片光辉灿烂，只是作诗不得要法，若是入了门就没什么难事。她们拉上我纯粹就是为了对比，凸显出自己的好来，而且若是不拉上我，这个诗社怕也没有那么快就能开起来。个人的小算盘是挺好的。
　　“娘娘是您先来作诗，还是我们先来？”这些妃子们说，“当然是你们先来。”我谦和的笑笑。“这里分上中下三院，下院是些丫鬟仆婢们选出些才华出众的人作诗，中院是些不入流的御妇，才人，美人们作诗的地方，官职不过四等，四等以上的嫔妃们都在上院作诗。娘娘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不过做些诗，打发打发时间，做的不好也能改进改进，做得好了也叫姐妹们瞧瞧，学习学习。”淑妃说，话里话外就是我不应该到上院里来，我伺候不起。
　　我点头说：“那我先看看各院的情况，你们先写吧。”说着抬脚跨过门槛，吴履亲王追上来说：“你去哪里？”“我去各处走走，督促督促。”我说，出了秋云院就哭了，“凭什么，我做诗再不好也不用那么说我，我不去了。”我赌气，“你看看，又是小孩子脾气了吧，人家请你不过是为了应一个景，你要是不去，赵海来了你不在，人家也能说你嫌弃人家。若是在了，他们也就不好说些什么，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吴履亲王劝我，“可是哪有那么瞧不起人？”我哭着说，“好了，你不要哭了，一会回去，你看我写些什么你就依样改几个字就得了。”吴履亲王唤来花瑞为我重新梳妆。
　　“刚才出去看了一看，各院都做得不错，各有各的千秋，我也不再这里献丑了，到时候让外人笑话了，倒是我的不是了。各位出去吃酒宴吧，我刚叫人预备下。”我说，“那怎么能行，娘娘还是莫辞辛劳，哪怕写几句歪诗也是好的，姐妹们本来也无意争什么先后，只是做着玩罢了，娘娘要是不写岂不是嫌弃我们了。”丽妃亲沾浓墨把笔递到我的手上，“我今日也懒了，只想着酒宴上那些山珍海味了，吴履亲王倒是莫要嫌劳苦，替我写几句罢了。”我说，“那是你自己做着，我替你写上去，还是我直接代你捉刀？”吴履亲王问我，“当然是我说你写，要么多辜负大家一片真心。”我半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香芹在一旁替我捶背，我换了一个姿势，半倚着，看见吴履亲王早已经站好了准备开始写了。
　　“疑观白云坠九天，仙子耳上失翡翠。一年一新多少色，婀娜纤纤梳洗新。”我说，吴履亲王的书法真是难找，各大家的几乎都会，这会写的端庄典雅，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体，似乎是隶书。
　　“娘娘这诗做的真可爱。”贤妃把玩再三，“不过是应和之作，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走，去吃酒宴去。”我谦逊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