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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狗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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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就黑了,入夜后的树林显得阴森森的,风吹树叶呜呜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还时不时传来几句敖呜的野兽叫声,一般人听了只会有两种反应,一是没命地往回跑,再一个就是腿软走不动了,吓得尿裤子了。所以一般入夜后,树林里是不会有人的。可是在这鬼魅魍魉时隐时没的阴森之地,却出现了一堆篝火,还有一只已经快烤熟的香喷喷的野兔。
一个伟岸的身影倏尔出现在篝火旁边,眉心拧得死紧,瞪着那已升天的野兔许久,抬眸环顾四周,往一个方向疾行而去。
穿过一排榆树,眼前豁然出现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男人无声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原本平静无波的温泉池泛起了阵阵涟漪,一颗小小的头颅蓦然从水底钻了出来,竟是一张清秀丽颜。
男人死尸般的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无措与赧色.慌乱,还有更深的一抹幽光。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相对着,她不出声,他更是沉默。
夜鸦尖锐的呜鸣,打破死寂的氛围。
“我会负责!”
狠狠地撕咬着手中的烤兔肉,水灵的星眸亦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个孤傲冷漠的男人,越看越气,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把不把玉还给我?”
话说她美人出浴倒霉的被这大冰块看个精光后,大冰块就表示会负责到底,也不问她愿不愿意,甚至还蛮横地拿了她的随身玉坠,扔给她一块乌漆抹黑的破石头,就当作是交换信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她当然要抢回来拉,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想要他负责。
然而这男人的身手该死的好,脑袋也该死的像石头一样硬,嘴巴更是该死的跟死蚌一样紧,半天撬不出几个字!至今为止,她只有幸从他嘴里听到他说的“我会负责”这四个字,想起就郁闷,忍不住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又不是哑巴,别老是不开口好不好?至少你该告诉我怎样才肯把我的玉坠子还给我阿!”
男人仍是无动于衷地吃着烤肉,闷不吭声。
少女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把一声到喉的长啸给硬咽了下去。“至少你该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吧?”
男人充耳不闻,扔掉手中的骨头,抽出一方帕子拭手。
少女也拿出一条丝绢,猛然塞进嘴巴里,免得咬碎一口银牙。待心情稍微平复,才抽出丝绢,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说出来阿?”
男人把帕子收进怀里,解下随身佩剑,席地躺下,闭眼。
“啊!”终于忍无可忍地尖叫出声:“可恶!我不管了,那坠子你喜欢就给你,本姑奶奶不要了,这破石头还给你,再见,不,不见!”少女把黑色的石头抛向假寐中的男人,扭头就走。
男人倏尔张开冷厉的双眸,一阵疾风掠过,少女软软倒下,正好跌进男人大张的双臂间。抱起那柔若无骨的娇躯,男人的眸底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可恶!居然点我穴道。”
响应她的只有一阵阵清风抚过竹林的婆娑声!
乔喻僵直着身子怒瞪着有点斑驳的黄竹屋顶,差点被心中的怒火烧岔气。那臭男人把她定在这鬼地方到底是想怎样?
竹门“吱呀”一声响,被打开了,然后,一张长年结冰的酷脸映入眼帘。他俯视了乔喻好一会,才扬手解了她的穴道。
一得回自由乔喻立即从竹床上一跃而起,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以为你是谁阿?凭什么点我穴把我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身自由?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人权?你晓不晓得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阿?这样和我独处一室很毁我名节的你不知道吗?难道说这就是你说的负责?无视别人的意愿打算把我名节毁个彻底让我无从拒绝吗?告诉你,不、可、能!”吼完,乔喻掉头就往门外走。只是,才两步,她又被定住了。
乔喻气得嘶牙裂齿,欲吼无力了,连人家欲点她穴都察觉不出来,可见要是打是绝对打不过他的,无比沮丧的开口:“这位冰脸又不爱说话的大哥,你到底想要怎样?”
冰脸男人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开了口:“瞿朗!”
“啥?”
“我的名字。”
“哦!”那关我什么事阿?
“你的名字。”瞿朗问。
“……乔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哦?只是听见那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答案就很没力地溜出了嘴。
瞿朗不再说话,转身走向另一侧,动手开始处理一只野兔,除毛剖腹清内脏清洗架上烤架生火,一气呵成!
“喂,那个,呃瞿大侠,你不打算先放了我吗?”乔喻小心翼翼地开口。
瞿朗施舍给她一眼,继续翻动烤肉,不致一词。
“我发誓我绝对不逃!”想学童子军来个三指立誓,委实是动不了。
瞿朗转了转手上的烤兔,指风一弹,解去了她的穴道。
乔喻却有些愣住了,她还以为要费上好一番口舌呢!他就那么信任她吗?
想了想,乔喻主动走向他,反正打是打不过他,逃想必也是逃不了的了,还不如搞清楚他留她何意。在火堆旁蹲下,乔喻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略显简陋的竹屋,只有一个小厅和一个隔间,从斑驳泛黄的竹子可以看出这屋子有些年月了,屋外是一片葱郁的翠竹林,清风吹过的沙沙声让人听了十分舒服,犹如催眠曲,令人呵欠连连,有了睡意。
乔喻拉回视线,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有着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着薄唇,嘿,听说薄唇的男人得薄情的呢!长得说不上很帅,可是无形中又透出一股英挺之气,孤傲淡薄让人无法忽视,却也不敢亲近,近身三尺都有点怕被冻伤。可奇怪的是,从开始到现在,乔喻始终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感觉,甚至连紧张也没有。
有些受不了如此沉寂的气氛,乔喻问:“这是在哪阿?”
“翠竹林。”
让人吐血的答案,果然是他的作风。
乔喻忍不住想翻白眼,废话!“这离我们之前呆的那个树林有多远阿?”换个方式问。
沉寂无声!
“那这离洛阳有多远?”不死心,再接再励!
瞿朗始终坚持沉默为最高品质。
“你准备要去哪里呢?”死男人,嘴巴那么硬,我就慢慢跟你耗,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我呢,就是准备到御湖山庄看热闹去,听说好多人都要去那里呢!我从家里出来就听到这件大事,到时肯定很热闹。嘿,我还是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呢!以前哥哥姐姐们老是恐吓我江湖有多险恶,江湖人有多奸诈狡猾,我看最奸诈狡猾的是他们,欺负我小没见过世面,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陪那个死老头,哼,他们会溜,我就不会吗?我还光明正大当着师父的面溜呢,谁像他们那么窝囊,只敢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包袱款款阿!所以说我是最聪明的,嘿!”你不开口,我就唠叨死你。
瞿朗闻风不动地听着,丝毫没有表露出不耐烦!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家门哎!好高兴哦,我一定要把所有地方都走遍才回去,呵……瞿大侠,待会麻烦帮我指指路,告诉我洛阳怎么走阿!”
瞿朗终于抬起头,“我说过我会负责!”
“呵……负责什么?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阿!我们是刚认识的朋友不是吗?你需要负责什么?”乔喻装傻地打哈哈。
瞿朗难得有表情地一挑眉:“信物已换,名份已定。”
乔喻娇喝一声:“什么名份嘛,你这是强迫中奖,何况是你拿我的东西,我可把你的还给你了!”
瞿朗从怀里掏出那块黑漆漆的石头,又拿一根透明的丝线,从中一穿而过,然后起身走向她!
“你要干嘛?”乔喻忍不住退了退。
瞿朗一手反扣住她欲挣扎的手,一手利索地把丝线系上她的脖子,套了个死结,这才松开她。
乔喻拉了拉那条丝线:“这是什么鬼东西?”
“天蚕丝,火烧不熔,刀砍不断,死结!”简单、扼要、明了!
乔喻倒抽一口气:“意思就是说,除非我把头砍了,否则这鬼东西会跟着我一辈子?”
瞿朗点头。
“也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休想摆脱你了?”
瞿朗没开口,但脸上的表情言明了答案是肯定的。
乔喻抚额,想要长叹一声:“没必要吧!瞿大侠,我真的不介意,何况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咱们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瞿朗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好久,久到让她心里发毛才云淡风轻地开口道:“我不想!”
乔喻却是浑身一震,想到了某个可能:“你,不想让我走?”
“对!”
“你想要我和你在一起?”
“对!”
“你喜欢我?”
“对!”某人的耳根好像红了,而且还是非常醒目的通红。
乔喻见了直想掩嘴偷笑,却怕伤了这孤傲男人的自尊而隐忍下来,真的好可爱哦!
“嗯咳,我基本上是不排斥与你同行的,只是我得先说清楚,我不接受这样草率的名份认定,而且初识的两个人订下婚约,我不认为是个好的开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对不对?就让我们从朋友做起好吗?”无论怎样都好,先摆脱名份的羁绊再说!
瞿朗沉默了好久,才点头道:“好!”
乔喻轻舒一口气,还真怕他蛮不讲理呢,幸好!
“那瞿大侠,不,这样叫太生份了,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连名带姓叫又不太好,我还是叫你朗哥吧!你叫我小喻就好了。朗哥,你有准备要上哪里去的吗?”
瞿朗摇头:“四处走走!”没有底定的行程。
“那不介意陪我走一趟御湖山庄吧?我们可以顺便培养感情哦!”乔喻逗趣地看着他耳根又红成一片。
“可以!”声音都好像有些不稳了。
这男人,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