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愚人的雨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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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斐拉•迪亚斯第一次和最后一次仰望少爷的时候。阴沉的天空托不住自己笨重的眼泪，从疏松到密集，大颗大颗的水珠砸在地上，也猛地砸在她的身上。
她是跪在地上，是乞求揍敌客家族能将自己留下，给予自己一片归属之地。当玛格丽特老夫人死去的时刻，她就这样做了打算。
将作为死去玛格丽特老夫人的眼睛，去看这个家族的成长。去成为这个家族的左膀右臂。付出全部的全部，为这个家族献上自己的一切。
一切都是为了玛格丽特•揍敌客。曾经将自己从流星街暴乱中捡起，给予自己唯一温暖的人。愿意为主人生，死。直到，她死去。
所以，她才要继承玛格丽特老夫人的遗志。
……直到那份包含着温暖的坚冰再次在心中化开。
1.
一把伞。在头上默默地绽开。抵挡了天空的暴虐。
雨水却继续顺着黑色的发丝落下。空洞的金色眼眸却有了一些波澜。斐拉仰着头去头上那把黑色的伞。以及，持伞的人。
是个稚嫩的男孩。银色的头发犹如羽绒一般温和地低垂或轻扬，祖母绿的眼眸澄澈荡漾。应该是揍敌客家族中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被定为继承人的。奇犽•揍敌客。
“下雨了，不会遮挡吗？”
五六岁的男孩，偏着脑袋。疑惑地问出。
“不需要。如果只是因为一场雨，而让自己的心如浮萍动摇。那我也没有能力去奢求留在揍敌客家族了。”
“你想要留在一个杀手家族？为什么，你喜欢杀人吗？还是喜欢看到血流成河淹没残骸的场景？”
“不是我想不想留在这个家族，而是我必须留下……以奇犽•揍敌客作为我的新主人。让我的生命与您的荣耀共存。”
俯身。亲吻。立下誓约。
2.
“奇犽少爷。请不要对杀手训练厌烦。”
还是个小孩子。面对黑暗的泥潭，只有放任自己下沉。即使湛蓝的天空能够将太阳的光茫洒在他的周围。温暖的照耀在他那柔软的发上。轻和地在他浓密卷而瞧的睫毛上翻飞。
“闭嘴斐拉。我希望你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
“是，奇犽少爷。”
稚嫩的脸上漾出舒缓的欢乐旋律。眼角弯了。嘴角翘了。露出了洁白的皓齿。所以。
“所以，我们去玩吧，斐拉！”
“是，奇犽少爷。”
3.
在跳舞。
美丽的人形布偶在欢快地跳着舞。
悠扬的歌声从唇齿间传出。音符在她们的舞姿里幸福的翩飞。
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甚至忘记了在黑暗中隐藏。于是，穿着各色艳丽华美服装的人偶开始围着男孩跳舞歌唱。
“……魅影笑颜，溢出血色……”
“……纵情欢宴，祭献羔羊……”
魔女在用人骨筑成的王座上，欣赏这里的每一幕戏。以血为酒，以肉为食。美味佳肴，在口腔中徘徊残存。
散发着各色光泽的诡异眼球，仿佛要将面前不知所措的男孩并入口腹。人偶们逐渐靠近，撑开她们的血盆大口，露出狰狞的面目。
“……斐拉！”
“是，奇犽少爷。”
……
扭曲而残破不堪的人偶被踩在脚下。四肢散落，琉璃般的眼球被瞬间捏爆。没有痛苦地叫唤。没有鲜红液体的四溅。
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魔女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咬着手指痴痴地笑着。
“……食物，在这里。”
“……这里还有！”
仆人们为魔女准备佳肴。毒药，清泉。毛发，虫豸。都是专属于她的美食。
[既然做不出食物了那就成为食物吧。]
[呐呐，那边的仆人，不知道你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呢。]
被饕餮附身的魔女，最后指着自己的手指。痴痴地笑了。
[什么呢，食物的话，这里不是吗？]
“所以，世界上最后的美味佳肴也被魔女尝过了？”祖母绿的眼眸闪着属于同龄人的好奇情绪。
“是这样的，奇犽少爷。魔女最后的食物就是她自己，而这个味道，也永远只有她知道。”
“所以，想要知道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必须自己尝试？”
“是的，奇犽少爷。正如只有舔舐了光，才能知道光的温暖与滋味。即使被太阳灼烧得只留下灰烬，也是心甘情愿，不怨不悔。”
4.
所以。
“斐拉，奇犽刺伤了糜稽和基裘，你去把跟着他，或者把他带回来。”
“是，老爷。”
所以。
“斐拉，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奇犽少爷。”
跟在主人的身边。为其付出所有，包括生命都是理所当然。主人的命令永远都是圣旨。即使只是偶尔的一句玩笑。
地狱。天堂。
跟随时间的奇迹列车，载着回忆从这一站出发，亦在下一站离开。前往远方。寻找未来。
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罢。
主人的荣耀，与斐拉•迪亚斯的生命共存。
.
5.
所以。
无论主人选择的未来会是怎样。跟随者只要永远沉默跟随，永远仰望着他的背影就够了。
我是愚人。
在下雨的日子心甘沉沦。堕入深渊。
没有光泽。没有希望。
世界被包裹在一张纸上。无处可觅。也无物可寻。
忽而。
宣纸被突如而来的雨滴浸染。晕开来去。
如梦一般。
飘渺虚无。
6.
“恩？不是多信誓旦旦地要我们收留吗？怎么就死掉了？”
“愚蠢之人罢了。”
苍白的躯体已经冷却陷入僵硬。温暖不再依旧。
而隔夜的雨水还未干净。
——END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愚人的雨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