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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曾经沧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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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倒没有客气,很自然地拉起了玄轩的手,她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高瘦的身材、黑色略有卷曲的头发,脸色虽有些苍白和忧郁,但害羞的表情特别可爱。
两人蹦跳着到达奇荫河时,竟有些依依不舍,许久才各自离去。
三天了,雨儿几次偷偷地越过奇荫河,却都没有看到玄轩,她既生气又失落,人却安静了不少,惹得妈妈、姐妹们都很奇怪,她却全不搭理。
再说暗族最近一直在发生着事情,二皇子玄镇和五皇子玄康一直在明争暗斗,皇位是没有多大希望了,除非大哥暴病身亡,可占据皇室西部的领地却不能随便放弃。二十几年前暗族与焱族的那场血战后,那颗千年灵珠始终不知去向。从此焱族退出了奇荫河,而寻找千年灵珠却成了历代暗族皇室的目标,传闻得到千年灵珠者不仅可以长生不老,更可以增进无穷的能量,可暗族又有规定擅入别人领地者死,所以争夺领地便成了先决条件。
二皇子的身世和玄轩有些相似,母亲虽为贵妃,却出身平民,没有正宗的皇室血统,也没有根基深厚的宗族撑腰,而且母亲失宠多年,要想在皇室立稳脚跟就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和玄轩不同的是,二皇子的勤奋刻苦是所有皇子都难以比拟的,而父亲更是倍加喜爱,如果可以的话,父亲倒真想传位于他。至于五皇子却是个粗鄙的人,那副长相就不知是随了何人,再加上言语行动都让人不想与他多呆片刻,却偏偏除了太子外,他是皇子中身份最高贵的一个,暗族的高层里多半是他家的人,这更使得他飞扬跋扈,二皇子虽得父亲宠爱,与他相斗也不得不小心。
却说这日玄轩送走了雨儿,不敢再像日前从皇室南侧走,怕遭了四大护卫的埋伏,心想皇室西部的领地目前正悬疑未定,虽有重兵把守,却不会碰见皇族,便朝西而去,打算再绕过皇室菜园,回到宫内。
刚到西部,便看到一队人马悄悄从领地内部出来,黑色劲装上居然找不到任何代表何宫的徽章,他暗自奇怪,这领地未分,按说应属禁地,怎会有军队出入,军队不是只能驻扎外围吗?
突然看到领头一匹快马上的人挥鞭将身边一人甩落马下,并怒斥着,“你们这群笨蛋要你们有何用?”其他人纷纷下马,跪了一地,玄轩猛然惊觉此人是五皇子,可四周空旷竟无处可躲,只得快步低头向前想偷溜过去。
没想到五皇子却相当警觉,“什么人?给我拿下。”“呼啦”一群人便围了上来,刚想动手,却发现是玄轩,便齐齐跪倒“参见九皇子”。
五皇子业已到了跟前,阴阴一笑,脸上的横肉随之一颤,“我倒是谁,原来是九皇子呀!怪不得见了五哥我都敢一走了之。”
玄轩一听,暗道:“真是歹毒呀,目无兄长的一顶大帽子已然扣了下来”忙满脸赔笑着行礼道:“九弟给五哥行礼了,小弟确实没想到五哥会在此,只是怕回去太晚,所以只顾低头赶路,还请五哥原谅。”
五皇子眼珠一转,又是一笑,“咱哥俩也好久没见,今晚哥哥请你喝酒。”
玄轩刚想推辞,五皇子早已把脸一沉,“怎么九皇子不赏这个面子吗?”
玄轩哪敢再说什么,只得随同而去。
几个时辰,他们都在喝酒,话也说了不少,但玄轩感觉每句话他似乎都懂,又似乎都不懂,只是没头没脑喝酒,当他回到锦德宫时,几乎站不住脚,偏偏又被四大护卫之一“炎烈”踹了一脚,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母亲的怒容什么也没敢说,只能低头垂手地站着。此时,五皇子的贴身丫头翩翩而至,娇媚地将一小丹瓶递到玄轩的手里,“五皇子怕您喝酒太多,身体不受用,所以特派奴婢过来送药,喝了以后会很舒服的。”玄轩这个恨呀,但还是从她手里接过了瓶子,连声道谢。
当丫头刚转身离去,玄轩腿上便又狠狠挨了两脚,吃痛不住地跪倒在地。每个皇子都有四大护卫,四大护卫对皇子而言亦父亦兄亦友,而皇子对四大护卫而言,不仅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更是一条究竟是荣是辱的政路。玄轩的四大护卫,为首的是笛福,其次是釉冰,再者是溪羽和炎烈,这四人都是暗族出名的骁勇战将,可惜为人太过正直,而树敌过多,结果就成了被所有皇族都看成最没希望的九皇子的护卫,他们倒没有觉得委屈,九皇子的聪明、善良、宽容和过人的禀赋,都使他们欣喜,若说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就是九皇子的不求上进。不过他们也常这样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经过了世事沧桑他们已看透了许多,也许只有这样的九皇子才能更开心吧。当然他们也对玄轩下过死令,不能为了权势、地位去做某些事情,甚至是和某些人勾结,五皇子是他们划定的第一人,可今天偏偏……他们真的很失望,而玄轩显然明白他们的想法,便更觉得委屈,委屈到极致,便不想解释
正在大家都静默时,一个灰色的人影飘然而至,宽大的斗篷从头罩下来,遮盖住了半边的脸,玄轩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玄轩默默地跟在老者的后面,走在这条陌生而熟悉的路上,熟悉是因为几乎每个月要有两次走在这条路上,陌生是因为虽然走在这条路上,却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老者高大的背影和周围的一团迷雾。玄轩象往常一样,又被绑在了这黝黑、冰凉的石台上,裸露的肌肤承受着痛彻心扉的凉,而身体的正面又要接受比烈日还要强百倍的烘烤,玄轩几乎处于昏迷的状态,但那种痛还是清晰的感受着,随着一声声尖叫,他知道夜晚来临了,每到夜晚,老者就像变了一个人,突然如发疯般地上下乱跳,伴着尖叫和刻薄的语言:“什么救世主,你是在开玩笑,他就是一个祸害,我们早晚都会死在他的手里,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哈哈哈哈,谁也改变不了,你做的都是在白费力气,哈哈哈哈,我要毁了他……”接着就是一道道的光射向玄轩,击中了他的五脏六腑,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而老者继续地击出光束,幽暗的洞内被一束束光映亮,他感到身体被四分五裂,伴着一声惨叫,便彻底地晕死过去。
“法老,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玄轩舔着干裂的嘴唇,提起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灰衣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
玄轩觉着什么地方不对劲,以往顶多在这里三天,可这次有十几天了吧,而且绑着手脚的已然不是普通的绳子,显然在玄轩昏迷中全换上了特制的。
玄轩觉得自己就要死掉了,五脏六腑似乎都快燃烧,这些石块已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自己就像陷在岩浆中一般。
玄轩却不知道陷在痛苦中的绝不只是他一人.
父皇没有听从法老的劝告,在众人的强烈建议下,跨过了奇荫河,太子和五皇子一同出征,踏平了焱族的居住地,五皇子招招毙命,老少妇孺皆不放过,俨然当年的父皇,只是这次焱族没有那么幸运,再没有个笛福敢站出来。焱族的领地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几十里路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究竟有没有生还者没有人知道。
当年那一站已是个梦魇,也许看到灵珠的那一刹那已给焱族带来了厄运,焱族不得已远离奇荫河,但还是难逃厄运,他们自身的灵气已凝聚不成灵珠而和常人无异,而现在的焱族战士也只是些禀赋稍好,后天训练的普通人而已,又怎能和暗族的骁勇战将抗衡?
然而雨儿逃过了此劫,因为她习惯了每天到奇荫河的那边,习惯了在那和玄轩见面的小坡上和那对黑蝴蝶嬉闹,可当她往回走时,看到那一幕幕血腥场面,几乎无力支撑,当看到父母姐妹倒在血泊中时再也无法控制地昏死过去。
五皇子回来了,一身的白衣,带着太子的灵柩,太子是被乱箭射死的,据说在追残兵时中了埋伏,举国治丧。
如果不是如此,玄轩也许仍不能出来,但如果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他会不会选择终身被囚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