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嫦娥》读乐乐

150、醉后乱舞

　　这是一个山哈族人聚集的偏远村落，因为言语不通，我不得不把吴刚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遇见人家就敲门进去询问，可是所有的人都看着我摇头。
　　他们住在黄土垒就的屋子里，白天男人出去种地砍柴，女人在家看孩子做家务，他们吃的食物，不管是蔬菜还是肉类，都被一排一排地挂在院子里晾着。
　　在山脚下转了一天都没有问到吴刚的下落，但是我问到吴王山顶好像还是有人居住的，我决定在山下借住一宿，第二天上山。收留我的是这个小村落的首领，一对七十多岁的老夫妇，听村里人称呼他们的口音，很像“土地公”“土地婆”，于是我也和村子里的人一样，礼貌地管他们叫土地公、土地婆。
　　那天晚上村子里格外热闹，几乎所有人都拥在稻场上的火堆边，开露天自助餐舞会。我不知道他们在庆祝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高兴，问土地公，他在纸上写了“甲子”二字，听他解释了半天，好像是说村子里每隔一个“甲子”——也就是60天，就会这样热闹一次。
　　男人们扮作神灵的模样戴着面具跳舞，女人和孩子们则在一边哼哼唱唱拍巴掌，土地婆给大家端来自酿的百果酒，很浑浊，但是很甜，不知不觉我就喝多了。
　　酒劲上来的特别快——我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酒，抬头望望吴王山顶，又望望山顶上的圆圆的月亮，我突然——觉得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
　　那里——山顶上有一个人在看着我——那是……后羿？
　　我忍不住站起身来，想把那双眼睛看个仔细。
　　一定是后羿！他在月亮上看着我，看着我和我呆的这个很浑浊但是一点也不甜的世界……
　　他在等我……
　　我的脸颊被左近的篝火烧的滚烫通红，全身都好像也随着篝火被点燃了一般，昏头昏脑中，我随着女人们的歌声迅速窜到人群的最中央，舞蹈起来。
　　后羿在十分遥远的地方看着我——那双眼睛是不曾见过小七的眼睛，那是我的后羿，我的眼睛。他听不到我说话，也无法和我互通消息，但是他能看到我的舞蹈，只要能看到我的舞蹈，他就能知道我的心。
　　我的，一颗杂乱无章的、希望得到拯救的，老心。
　　稻场上的歌声好像突然止住一般，全场都静了下来，本来乱舞的男人们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个张着大嘴看着我。
　　不一会儿，土地婆命令几个孩子将我拖了下来。
　　女人和孩子们围着我唧唧呱呱又是说话又是摆手，又是指天又是划地。
　　最后我终于明白她们的意思——在这个神圣的跳舞场上，女人是不能上去的，和男人舞在一起的女人，会遭天谴。明白这个意思之后我的酒霎时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