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嫦娥》读乐乐

120、秘密太多

　　坐上火车，等待心境完全平和下来，我才打开手机——里面塞满了新鲜短信。
　　织织的恨不能有上千条，都是埋怨我临阵脱逃的，越过去，看到西王母的：
　　“翅膀总算硬了，你就飞吧，不要再关我了。”——把“管”输成了“关”字，看样子有些激动。怎么办？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可见还是没感情——我抚着手机，暗暗想，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她，她也知道我，怪罪就怪罪吧！
　　“我过几天来接你！”——正在回西王母的短信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完全陌生的号码，我想，夜半了，会是谁呢？有旅客抱怨电话铃声吵得他不能好好睡觉，我只好接听。
　　“他在你那儿吗？”——一个女人没头没脑地丢来一句话。
　　谁啊？打错啦！
　　正准备抱歉地告诉她，却又突然反应过来——是小七的声音！！她——她知道我的号码！！
　　她也知道后羿知道了她的事情，她也猜到了后羿可能会来找我——真有趣。
　　真有趣，一个丫头，那么聪明。
　　“他在你那儿吗？”她的声音有点抖，我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你猜！”我这样回答她，然后挂断电话。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啊，猜中给你买大饼油条另赠十枚Q币！
　　猜想到小七可能的心情我不由得兴奋起来——我为什么要心乱难过？现在不正是我应该幸灾乐祸的时候吗？
　　我——我现在是一个寡妇，孤独自由充满欲望，所有的男人对我来说都是两个字——“可能”，这对于小七来说是多么具有威胁性的一件事！
　　而后羿，在所有的男人中，则是“可能中的可能”以及“最可能”，我为什么要害怕？我为什么要逃避？
　　“他怎么样了？”——这样想着，我兴致勃勃地抓起手机给织织发短信。
　　织织很快打来电话：“你怎么样了？”
　　我？好着呢！
　　“你害惨我了！打你电话关机，发短信也不回！！你男人缠住我不放！一定要见到你，我实在没办法，让牛郎去跟他周旋，得，这一夜我们一家人都别想睡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织织在电话里一通突突突。
　　我男人？早不是我男人了。我现在没男人。
　　织织在电话里告诉我——一件我从来没有料想到的事情——
　　织织说，后羿在酒后告诉她，国家队召集了几个体格较好的男运动员去医院捐精，结果他的精子被拒收——医生说，没有用。
　　“你知道没有用是什么意思吗？”织织说后羿将这句话重复了上千遍。
　　我知道没有用是什么意思，没有用的意思就是说后羿永远都没有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没有用的意思，——它意味着小七怀孕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是一个伎俩。
　　又或者——我的头突然又昏又痛，夜半了，我还没有睡，我的身体有点撑不住。
　　“别说了，织织，早点睡吧！”我说。
　　我也要早点睡，以致于火车到站的时候我还没醒，如果不是列车员提醒我，我可能就要坐到下一站去了。
　　我没有睡好，头还是很晕很痛，于是干脆坐在马路边。
　　但是小七再次打来电话——手机已经快没电了——她很激动：“他在你那儿吗？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他在你那儿吗？”
　　听声音好像都要哭了。
　　小七啊小七——你的秘密真多，一个二十多岁女孩子的脑子里，怎么可以盛得下这么多的秘密呢？敲诈、被敲诈、怀孕、董永——哦，还有装疯。恐怕还有更多更多。
　　我突然想——嫦娥，你抓不住的东西就不是你的。你抓不住后羿，后羿就不是你的，你抓不住猪八戒，猪八戒也不是你的。另一个人在等着抓住他们——而那个人，比你与他们更有缘分。
　　我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再累也不能留在路边，不是吗？你得回家去。
　　不是重，而是不够重。不是痛，而是不够痛——真的重到、痛到难以承受的时候，你的本能会帮你跳出来应付它们。
　　所以，当小七不顾一切打着我的手机要我回答“后羿在哪儿”的时候，我终于告诉她——“去找织织吧，她会带你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