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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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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往山下走，越接近城镇，佐助就越感觉茫然。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神社再开车离开的……在鸣人说了不爱之后。
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他毫无温度的蓝色眼眸里被击得粉碎，他设想了无数的结局，却没有想过，在兜兜转转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爱意之后，那个人，却已然放弃了。
眼前的风景变得模糊而苍白，一路回想，徘徊在脑际的竟然全都是鸣人的样子。
不同的样子，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曾经为他展露的所有。
佐助腾出一只手点燃了一支烟。
自从你离开了我，无数个人潮涌动的傍晚，我面向人流而站，一直在寻找。
……
“无法传达的话不说也罢。”
……
你这样说着。
我想辩解你的误会，却开不了口，多少话语埋藏心头？
即使四月的风，吹起湿润的温柔，伤痛依然不减。
原来，被所爱的人放逐的感觉就是这样？
孤独的暗影满溢而出，即使无法忘怀过去，下次也要变得更加率直，使坏或吵架都能原谅，只是，对紧紧拥抱的某人，要更加温柔。
希望你，也会拥有同样的幸福，鸣人……
但是——
一个急刹，飞驰的跑车陡然停下……
被打断的祭祀重新开始，鸣人神色如常地跪立在神像前，接受着大家的注视，只是，心境却再也找不回之前的平静。
高高的个子，刘海的阴影……
此刻，他一定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城市。
佐助的身影不断的在鸣人眼前晃动，连同着两人之间少到可怜却又充实得足够让他回想一生的那些回忆。
陪在身旁，无所事事，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仅此而已的愿望，难道也是种罪责吗？
伸向天空的短短枝条，即使被雨打湿也依然美丽，弓弦的音色重叠在一起，回想起的，依然是你……
如果还有下次，一定要变得更加成熟，说不出口的话语或是过去，曾出口的欺骗或是软弱，都一起包容。
希望我，也会拥有祈祷的幸福。
“饮神之泪，从此与神为伴，不受前尘之羁，以灵魂起誓，必用心守护吾之神明，如护己身，如爱己心，如信己灵……”
族长开始吟诵古老的誓言，一字字，一句句自鸣人心上而过，他淡然地聆听着，眉目之间无悲无喜。
“……若有背弃今日之誓言，必受神之罪责，伤其身，噬其心，毁其灵。漩涡鸣人，你愿意吗？”
我，愿意吗？
只是当要给出一个回答之时，这般比歃血为盟还要惊心动魄的誓言，却让鸣人没来由的感到胆寒。
捧起神案上由族长亲手滴入了殷红液体的象牙杯，望着里面未化开的那滴如血泪般的殷红慢慢抽出红线，于清澈的水中缠绕，厮磨，好似情人间的缱绻缠绵。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方才佐助离开时候的表情，那般难以置信的惊愕和难以言喻的不甘纠结在一起最后化为爱恨难分的愤怒……回想着，似乎他从来没有对自己展露过这样的表情。
想到这些，本该脱口而出的‘我愿意’突然的就哽在了喉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答，殿上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在了鸣人的身上，有期盼，也有疑惑。
不知为何，刹那的战栗，让鸣人几乎摔落了手里的象牙杯。
“漩涡鸣人，你愿意吗？”
族长再一次沉声问道，没有催促，却给了鸣人一种无形的巨大压力。
愿意吗——
就斩断一切的羁绊，和佐助的羁绊。
“我……”
这一声回答，将断尽风霜雨露，与他，从此便是咫尺天涯。
“我……”
真的愿意吗？
可又还有什么退路呢？就在刚才，自己不就已经将彼此的退路都斩断了吗？
骄傲如佐助啊……他走了，放弃了，就不会再回头了吧……
我真的不爱你吗？
难以回答就已经证明了答案了吧……
可是佐助，就算没有了误会，但我们之间的羁绊却真的已经在刚才划断了……你的离开，就是回答。
“我……愿……”
所以，容不得再迟疑不决了，漩涡鸣人。
“我不愿意！”
突然的一声怒吼喝止了鸣人的回答，惊讶地回头，一瞬间瞪大了双眼，一道逆光的人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外，单手撑着门柱立在神殿前，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不容反驳的强大气场，不是去而复返的佐助又是谁？！
“鸣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自己，带着些微喘息的低沉声线如同带着某种魔力，“说‘我不愿意’，然后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我面前来。”
鸣人慢慢站起身来，紧紧攥着杯子的双手指节泛白。
“就算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将你留在我身边，困住你，直到你爱我，然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只有我爱你。”
佐助依旧没什么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实实在在地带着笑意，疯狂的笑，炽烈的笑……包罗一种黑化的摧毁意味。
鸣人突然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回来的时候跑得太急，以至于把脑袋跑坏掉了。
“过来，不要让我毁了这座神殿……”
担心着佐助的状况，鸣人在他蛊惑的话语间心下动容，再一次返回的佐助，似乎有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意。
“漩涡鸣人！不要靠近他！快喝下你手中的神泪！成为神卫这种严肃而神圣的事怎么可以轻易反悔？”
族长敏锐地洞察出鸣人的动摇，大声地出言呵斥，要知道，在物欲日益侵蚀村落的现在，能够找到一个心甘情愿作为神卫终了一生的人是多么的不易！
神灵不能没人供奉，不然全族都会受到神的迁怒。
“你，想死吗？”
就在族长准备靠近依旧呆愣的鸣人身边时，佐助突然眼神狠戾地看向他，说出的话语不轻不重，却真实地带着浓浓的杀意。
自佐助身上溢出的杀气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警惕和反抗，其中有些比较年轻的已经按捺不住地站起了身，虎视眈眈地望向他。
再这样下去，一场冲突是在所难免的了，回过神来的鸣人焦急地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就人数上来说，佐助很不利啊……
“够了！我愿意！”
向后退开几步远离靠近的佐助，鸣人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准备将杯中的水喝掉。
“不——”
佐助惊愕地震愣当场，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要过去制止根本来不及。
“等等！鸣人——”
可就在这时，一个突然炸起的尖锐女声却制止了鸣人的动作。
“井……井野？”
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慌慌忙忙从大门外跑进来的女子，直到她怒气冲冲地一把夺下自己手中的象牙杯才确定这不是梦。
可是，井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山中井野你！”
计划被破坏，族长恼羞成怒地指着井野，可还没等他骂出口来，就被井野连珠炮似的指责截断了话头：“族长您好糊涂！您以为选一个活不过百的人来作为守卫神灵会满意？！漩涡鸣人的状况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神社的守卫！要是这个仪式达成了，只会为我族招来神灵的不满！”
“井野，你怎么……”
“自来也大人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鸣人，你好傻……”回过头来，井野看向鸣人，眼中的神色很复杂，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她却释然地笑了，“因为记忆的篡改而被打乱的命盘，这次，就由我来将它导入正轨。”
“井野你这是？”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鸣人的心头，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追问，族长严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神殿不可一日没有守卫，在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的时候，漩涡鸣人的状况是可以被接纳的。”
井野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些，她环顾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佐助身上，阳光折射着她眼中泛起的晶莹有一种模糊的光晕，但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那些包含了太多言语和情感的晶莹就再也找不到踪迹，她说：“我是最适合成为神殿守卫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