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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份的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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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一路上,楼阁林立,轩亭水榭,足以让第一次来的人见识到这阳城第一大木材商的气派。小道两旁,芬芳百花,风动自有花香来。柳树茵茵,青草碧碧,晨凉安静。
林牧亭在柳府的花园里一圈圈的逛着,却丝毫提不起赏花的兴致。他的耳边完全被丫鬟小瞳的聒噪声占据了。林牧亭看着在前面领路的小瞳一副兴奋的模样,自己有限的大脑完全想不出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是的,他现在也算是这个大花园的半个主人了。
他,林牧亭,现在的身份是阳城富商柳泽的长子兼独子——柳慕汀。父亲是柳泽,母亲是燕雨汀,还有好几个算不上是母亲的父亲的小妾。
而在七天前,他还只是一个从异世而来的灵魂罢了。
七天前的柳府
空旷的房子里还依稀可见以往热闹的痕迹,上好红木做的桌子,摆放在墙角的点翠瓷瓶,连桌上的一个简单的茶杯都是镶了金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精致的物品,没有了人气的点缀也只是空空落满了灰尘,看不出原貌。
就如,屋子里的人一样。
此刻屋子里的一位面貌清秀的妇人正死死拽住一位老者的衣角不放,嘴里还连连哀求着。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求求你了。”
这位老者白须满面,精神矍铄,看起来十分有仙风道骨之姿。可他身上却背着一个行医用的药箱,那就应该是位大夫了。而且看他的面貌,还是位医术很好的大夫啊。
而这时,老大夫却对妇人摇摇头,叹道:“夫人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公子这一刀实在是捅得太深了,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老朽一会儿去开一付方子,一日两次煎给公子服用。”
那妇人听到这番话,原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变得跟死人一般,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老大夫虽然看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但此时也略微不忍,连忙安慰道:“夫人请别泄气,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醒过来的。只不过醒来后,公子会不像原来那般记事罢了。”
那妇人已经不想再听别人说什么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自己的儿子身边,盼着他能醒来。
那老大夫也没怪她没让人送客,道了一声叨扰就自己退了下去。
从那天起,妇人就一日日守在躺在床上的少年身边,每日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话,谈谈天气,聊聊家里的人和事,就好像少年只是睡过去了一般。
林牧亭突然对这少年感到有些好奇,便凑上前去看。
只一看,林牧亭就有些嫉妒了,这少年生得白净,却有着分明的棱角,这让他不仅不显得文弱反而透出了一股英挺。脸上的五官活像是用花岗岩雕出来的,就算是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有着别样的风姿。就是不知道他睁开眼睛时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想着,林牧亭又凑近去看他的眉,剑眉的眉形,尾端却微微下坠,平添了一丝无辜的气质。这倒是很符合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形象吗。
林牧亭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于是又研究起这美中不足来。
嗯,眉形虽然好看但却并不粗黑浓密,哪里比得上刘桦的那双眉。
对了,刘桦。林牧亭总算是想起来了,他应该是被夏小菁推出去发生了车祸,可是他现在还能思考。
那么,他没死?
林牧亭现在心里不由有些庆幸,他上一周才接下了一笔大保单,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他还连一场恋爱都没谈过,老天要是让他就这么死了,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
可事实证明,老天爷办事是不会考虑凡人的心情的。
于是,林牧亭想看看自己伤得怎么样了时,他什么也没看到。哦,不,准确的来说他是看到了一片青石地板。
林牧亭又换了好几个方向,360度旋转的看,可他还是只看到一堆蒙了尘的家具。
林牧亭一下子就慌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别人跟他开的玩笑。
他又不死心的想去摸那些东西,可还是徒劳无功,他甚至发现自己可以从一面墙中钻过去。
完了,林牧亭想,自己一个21世纪大好青年,竟然成了一只鬼。
他又看了看四周,更是在心里把老天骂得狠了,让我变鬼就算了,竟然还不让我魂归故里,把我弄到古代来算是怎么回事。
就在林牧亭用狠狠吐槽来逃避内心的巨大恐慌时,躺在床上的那位少爷又出事了。
只见夫人一下就被惊醒了,向外面高喊着:“小瞳,你快来,汀儿好像醒了。”
外间急急走进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他和那妇人一样看着床上少年略微动了动的手指,面露喜色。
可林牧亭知道,她们是白开心了。因为那个少年就要死了,虽然他现在没有任何异常,但他就是知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那位母亲日日守在自己孩子身边,他想到了那位母亲每天安详地笑着与儿子说着话。他又想到少年死后女子可能会悲痛欲绝,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
他想让那个少年活过来,那样那位母亲就不会再伤心了,哪怕是他以后只能日日看着他们母子相亲相爱,而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也不要紧。
老天啊,就看在你无缘无故让我死了还把我送来这个怪地方的份上,你能不能让那个少年活过来。林牧亭在心里请求着。
至于后来那个少年到底醒没醒,林牧亭就一概不知道了。
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在那时,少年上方的空气微微有些异样,渐渐的那一块的空气流动的厉害了,最后形成了一个旋涡状的东西。林牧亭也只能不受控制地被漩涡吸了进去,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死,可他却能听见有哀呦的哭声。
是很多人,林牧亭在心里判断道。
这是耳边传来那位夫人的声音:“汀儿,我可怜的孩子啊,都是母亲的错。要是母亲能多看看你就好了,能多看看就好了。”林牧亭听了那么久她对少年的念念叨叨,好歹也能分辨出她的声音了。
可林牧亭却不知道另一个男声是谁,只听见他在安慰:“都是我回来晚了,夫人你就不要太伤心了,要保重身体啊。”话音里也充满了浓浓的疲倦。
林牧亭越发的想出去看看,他好像被封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好久了,身上都有些觉得发软。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是鬼魂,这个地方也关不住他。
听这两人的语气,那少年好像还是没能活下来。“真是可惜了。”林牧亭想到,就一个劲往上冲。
这次他到是没能穿物而出,头上反而被撞了个大包。
不过他林牧亭岂是这样就失败的人,他一招不成,就又循着这黑暗里的一丝光亮,想要把头顶硬邦邦的东西敲开。结果林牧亭没能撬动那块硬板,但发出的吱吱声却引起了外边人的注意。
外面的办丧事的大堂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刚才的哭声也消失了。大家都注意地看着堂前的棺木,好像微微的动了,还发出了声音。
这时,有胆小的女子已经哭了出来,却害怕的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嘴里喃喃念着:“诈尸了诈尸了。”
相比来看柳家家主柳泽可是镇定多了,他一向不信鬼神,这诈尸之事更觉得荒谬。所以只是安慰着妻子,一边指使发抖的小厮去把棺木盖掀开。
林牧亭终于看到了光亮,心里不由一阵感动,想着定要在心里把放他出来的人好好谢一番。
他是这样想的,又活动了一下,就坐了起来。
旁边在心里被林牧亭感谢的小厮心里却只想离他远远的,四周的人看到从棺材里做起来的一个大活人,也都吓傻了。
只有一旁的燕雨汀愣了一下神,就流着泪扑了上来,抱着林牧亭又哭又笑:“汀儿,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她已经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连的念叨着太好了。
林牧亭被她抱得快喘不过气了,他想解释说自己是林牧亭,又想让女人松开一点手,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唯一飘荡在空气中的是像拉风般的丝丝声。
柳泽看儿子死而复生也是十分激动,他看儿子快被抱得喘不上气了,连忙拉开了妻子,对还愣着的一帮人喊道:“还不快去找大夫。”
堂里的人乍一见到这诈尸的场景哪个心里不害怕,忙借着机会不一会儿就走光了,大堂里只剩林牧亭和柳泽夫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