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专卖店》蠖

12、椅子

　　哈利又来到了笑话商店。

　　他在门口稍微犹豫了一下，贴着侧面的柱子站了下来。

　　那一次他去西弗专卖店，并没有提前知会韦斯莱家。

　　然而对方干脆地拒绝了所有合作的建议，这倒是有点出乎哈利的意料了。即便西弗专卖店生意足够好——这点他绝对相信，而且他相信主要是通过邮购。

　　只要来到对角巷，哈利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观察这家店。除了那次促销之外，他们店里顾客一向都不是很多。西弗勒娜三号甚至会无聊地在门口坐下来，任凭人们对她举起照相机，但她从来不会主动向经过的人推销。

　　哈利不认为西弗专卖店在眼下这个阶段会真的不差钱。很显然——哈利悄悄地看了看笑话商店——也没有冷清到维持不下去的地步。

　　阿格里披娜•费尔南德斯…………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要不就是钱太多了。

　　但是哈利知道，如果西弗勒娜四号或七号答应了与笑话商店合作，他接下来的任务恐怕就是怎样说服乔治同意，并且还要首先接受乔治的狂风暴雨甚至恶咒。事实上，他宁愿去霍格莫德说服佐科玩笑商店，相信那肯定要简单得多。

　　看来，果然有一半的斯莱特林基因在自己身上，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其中一只正在地上画着圈圈。

　　这件事他可绝对没敢和乔治说。不用罗恩提醒，他也知道，战争之后，乔治对斯莱特林的态度越发固执，而且似乎渐渐变得谁也劝不动了。弗雷德似乎还没有那么固执，然而他也不能说服乔治。哈利跟罗恩和安吉丽娜打听过，乔治也买了不少西弗家的东西，但是纯粹用于研究的目的，他自己是从来不用的。

　　他把它们都堆在一个杂货箱里，做完研究，动不动就把箱子踢进床底下。

　　好吧，至少现在，哈利没有这项做说客的艰巨任务了。

　　他走进笑话商店，穿过几个顾客，走到柜台那儿去。弗雷德照例在柜台对面的那幅画里，高兴地和哈利打招呼，可是乔治又不见了。

　　“乔治呢？”

　　“里面呢。”弗雷德指了指柜台的侧后方。

　　“里面？”哈利疑惑地朝那边看去，才发现那里多了一道门。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在这里弄出了一个隔间。

　　“乔治？”

　　躲在里面的人从一大堆散乱无章的黑色货品里抬起头来。他面前的工作台上，是一只被肢解了的西弗专卖店的羽毛笔，那条小蛇还在不停地“嘶嘶”着。

　　“嗨，哈利。”

　　“这是你的新工作室吗？”哈利环顾着这个明显使用了扩大咒语的房间。

　　“当然。我觉得家里太挤了，而且也不好吵到别人。”

　　小隔间里肯定也有隔音咒。工作室和隔音咒只是件小事，不过哈利想不出乔治到底在家里干了些什么，是弄出爆炸了吗？

　　“都是西弗专卖店的东西？”

　　“是呀。”

　　“如果西弗家提议，你会考虑和他们合作吗？”哈利看见乔治拿着羽毛笔在观察，好像颇有兴趣，就大着胆子提出了建议。

　　“不，哈利，你知道的。我绝对不和他们一起。”

　　乔治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怒情绪，不过哈利应该知足了。

　　“要是那样，我还不如和佐科家合作。”双胞胎之一补充道。

　　听起来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哈利正想要搭腔，但是乔治已经埋头下去，继续和工作台以及羽毛笔上的小蛇作着斗争。

　　好吧，和有积怨的佐科玩笑商店合作，大概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而且，你看，我一定会超过他们的。”

　　“你发现了什么关键之处？”哈利凑了上去。

　　“还没有，我想这笔的结构……他们没有防拆解的咒语，或者装置。”乔治翻动着那条小蛇，把其中储存的绿锈色墨水挤进一个瓶子里，“这就是普通的墨水。笔管也没什么特殊的。”

　　的确如此。哈利看不出这羽毛笔和其它的羽毛笔有何不同之处，做工甚至都不怎么样。他相信丽塔•斯基特的自动记录羽毛笔一定比这做得好，或者韦斯莱家的机智抢答羽毛笔也比它做得精细。

　　既然是批量生产，就不要指望有多么精工细作。

　　“然后……你要破解咒语？”

　　真是个愚蠢的问题。“还能怎样呢？”乔治抬起头，反问道，“或者，我可以仿制一个。”

　　“比起破解，仿制比较快吗？”

　　“对。也许吧。你知道，现在并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准确检测出对方究竟使用了哪些咒语，我们只能通过结果来推测。”乔治说，“我问过了比尔和弗立维教授，他们也都这么认为。他们说，尝试着从头开始复制出相同的结果，或许还能更快些。”

　　“我想这里面的魔法并不复杂吧？”

　　“我也觉得，这只是个小玩意，但是为什么呢……”乔治疑惑地看着那条小蛇，低下头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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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晚才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突然感觉很累，虽然这几天他都没有做什么费力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心累”吧？

　　自打他从战争造成的创伤中基本恢复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力不从心却又必须面对的感觉了。

　　之前面对黑魔王的时候，以及看见战争造成的破坏的时候，他有过这种感觉，可是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件。

　　茫然的哈利一屁股坐到了一张黑色的椅子上。

　　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在某些时候，他的直觉似乎比赫敏和罗恩准确。然而最近什么也没有发生。

　　好吧，算了。哈利看清楚身下的那张椅子，他昨天才把它从柜子里拖出来，椅子的外形是一个压扁了的穿黑袍的西弗勒斯。

　　“嗯……”哈利看了看它，想着自己生日那天好像有坐过一次，但是没有启动……试一试吧，如果它真有效果的话。

　　这想法纯属多余，西弗专卖店的东西是不会没有效果的，看起来很简单，可是连咒语组合都测试不出来。

　　可是救世主为什么要去关心那些咒语组合呢？它们不是挺管用的吗？

　　哈利依照说明，用手挠了挠教授的咯吱窝，背后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颤动。

　　他实在憎恨这样一种启动方式。

　　喔。

　　教授黑袍上的双排纽扣似乎都往上凸起了，对着他的脊柱两侧按压着。然后教授的身体开始小幅度摆动，以带动坐在上面的人放松。

　　嗯，感觉不错，就是忘了这椅子是谁送的了——哈利后悔自己没早把它拿出来用。

　　震动开始加大，下方的腿部也在震动，帮助哈利轻松紧张的肌肉。

　　不久，椅子停住了。

　　结束了吗？哈利伸开手，撑住身体，想要站起来。

　　可是，不知道他压到了哪里，或者根本哪里也没压到，突然感觉身体下方有点膨胀，背后也是一样。这椅子变大了——这样，没过两分钟，可怜的哈利就“嘭”地一下，沿着教授的双腿滑到了地板上，眼镜也“扑通”掉到了一边。

　　“还没有结束呢，竟然就想脱离我的怀里。”那张椅子冷冷地开口了。

　　哈利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眼前已经不再是一张扁平的椅子了。

　　它好像是充气了——或许不是充气，不过管它是什么原理呢——反正它膨胀了起来，现在这里是一个逼真的坐姿的西弗勒斯，窝在一张躺椅上，伸开了两条腿。发现他在注意着自己，它就翘起了二郎腿。

　　“过来。”椅子命令道。

　　哈利乖乖地重新坐了上去。

　　他正想靠上去放松，可是还没有把手臂放好，就惹来了椅子的一顿抱怨：“如果你不想接受颈部按摩，就赶快从这个地方出去吧……”

　　哈利不得不让自己的手臂赶快离开椅子扶手，因为“教授”的两只手臂从扶手上举起来了……它们在他背后进行敲打，打圈，然后开始帮忙活动哈利的肩膀。

　　“谢谢，先生，请再来一点。”

　　“噗。”

　　又一次机件启动，躺椅连同“西弗勒斯”一起摊平了。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项目，但是坐在上面的哈利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真的可以躺下来吗？

　　躺在魔药教授怀里？

　　“躺下，不然你打算怎样？”椅子继续命令道。

　　“哦，不，先生，今天可不可以到此为止？”哈利作出了决定。

　　“是么，到此为止，你想要逃避了么？”椅子的话语速度放慢了，透出一种慵懒的，好像无所谓的气息。

　　——危险的气息。哈利确切记得，以前西弗勒斯在面对他那被做成一锅浆糊的魔药时，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先生，别误会，我只是……”

　　“我一直都相信，有很多人的脑袋里塞满了鼻涕虫。”

　　在哈利来得及让自己站起来之前，这张混账椅子一下子就弹回了坐椅的角度，“西弗勒斯”的两只手臂突然伸开，找准哈利的背，照着刚才按摩过的部位，从上到下狠掐起来。

　　“噢，不，不，先生，请别这样。”

　　哈利想要站起来，摆脱这张容易生气的椅子，可是他的衣服被抓住了，连把身体前倾的可能性都没有——或许他的背部肌肉也被抓住了吧。他可不记得西弗勒斯的爪子有这么厉害，再这么下去，它也许会揍他的。

　　哈利在心里打赌，当你没有按这张椅子的指令去做的时候，它就会启动把人吸在那上面的咒语，然后随便摆布你。

　　“好吧，随你们去吧，这些懦弱的家伙。”

　　三分钟以后，椅子西弗勒斯终于停止了掐的动作，改变为轻柔的抚摸。然后，大概是它觉得恢复得够了，于是同意放开哈利，末了还不忘记夹一下他的屁股。

　　“站起来并且离开，我希望你下肢的运动功能还没有丧失。”

　　似乎椅子说的话比西弗勒斯本人简洁，哈利想道。他爬了起来，随后，一阵细微的“嘶嘶”声突然发出，很快，眼前那一切都恢复了一张正常躺椅的形状。

　　“西弗勒斯”又紧贴着躺椅了，哈利没来得及看清楚它到底是不是充气的。

　　“哦，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

　　哈利无可奈何地活动着被掐和抚摸过的背部，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发出抱怨。最后，他一屁股重新坐回了这张椅子上，上下震荡了一通。

　　他没有去挠教授的咯吱窝，这次椅子没有动作。哈利彻底放松了身体，打算干脆在这儿睡一觉试试。

　　“砰、砰。”一只猫头鹰在外面敲着他的窗户。

　　隔着窗户，哈利看见了一封画着银青色条纹和沸腾坩埚图案的信。在晚上能够看见，是因为这些图案都带有荧光，看上去很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