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纵容》蒲君

7、木桃

　　“爸爸。”在场面尴尬的冷了下来之后，楚轩轻轻的唤道，并且朝着楚卫国伸出双手，“你爱国吗？”

　　看到楚轩的动作，楚卫国很没骨气的上前把人抱住，沉声说道：“说不爱是假的，我爱这个国家，但是我更爱你。”

　　垂下垂眸，淡淡的开口道：“那就好。”

　　牵着小小的楚轩坐上国家‘友情提供’的，包括火箭发射系统等等全副武装的中型直升飞机，楚卫国看着面无表情规规矩矩坐下的楚轩，微微勾唇，对于这次出行，楚卫国充满期待。当然如果飞机上没有这么多配置齐全真枪实弹的特种队员，楚卫国一定能更高兴。

　　瞥了一眼前后左右把楚轩和自己包围起来的众人，楚卫国很是严肃的思考着‘造神计划’第二期是不是应该启动了？昊天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被造出来的，最最重要的是多造出一些基因改造人来，国家对楚轩就不会如此看重，监控也就不会如此严密……就这样决定了，回去就向上级书面申请，以楚卫国队那些人的了解，百分之百会批！

　　“小轩，给。”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颜色红艳的苹果递给楚轩，对于自己儿子是个苹果控，楚卫国表示很无奈。貌似苹果控的都不是正常人，DN中的硫克猎人中的西索还有无限中的赵缀空这些全都是变态！还好，自家的孩子挺正常的……大概……

　　“谢谢爸爸。”楚轩乖巧的说道，并接过苹果‘卡擦卡擦’的咬着，脸颊鼓鼓的非常可爱。

　　“……楚轩呐，我们这是要出去放松一下，就不要再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就一个月的时间，不应该浪费……”楚卫国有些沮丧的揉着楚轩的头顶，不用想就知道楚轩现在头脑里的绝对不是将要去玩的地方……

　　“……”楚轩抬起头来，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卫国的眼睛，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是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昨天的研究课题还没做完。”沉默了一会，楚轩还是解释道。

　　看着自家儿子那双漆黑的眸子，楚卫国惊觉即使到了地面之上，楚轩的双眸依旧那么冰冷淡漠，根本没有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和无知。在龙隐基地，人人都知道楚轩的情况，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他们这次出去玩，自然不可能都呆在深深老林里不见人，如果到了城市里，毫无遮掩的楚轩那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神，真的让人很恐惧。想了想，还是觉得低调一点的好，转身从带来的行李中拿出一副平光眼镜，放到楚轩的手中：“把它戴上。”

　　楚轩默默的接过，安静的点点头没再说话，把能遮住自己大半个脸的黑色边框眼镜默默的戴上，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余光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小声说话并不会被听到之后，楚卫国才低头靠近楚轩低声说道：“小轩，知道什么也别让人家知道你又知道了，知道太多的人，人家怕你。”复又直起身子，遗憾的看着楚轩：“如果有机会，想不想去上学？爸爸知道小轩什么都懂，但却没有一个朋友，而学校有很多和楚轩一样年纪的小孩子……”

　　“我不需要朋友。”低着头的楚轩口气冷漠的说道。

　　“……那，我陪着你吧……”楚卫国叹息。陪着你，一直到我死你进主神空间的那天……

　　“……恩。”

　　楚卫国所选的第一站是一片有着热带雨林气候的原始森林，之所以选这里，主要是为了让楚轩慢慢适应，下一站是人比较少的村庄，在下一站知名的旅游景点，最后才是那些大城市，去体验一下一个正常人是如何在城市里生活。

　　直升机在空中来回巡游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天然湖泊，有水源就有鱼，有空地就可以搭帐篷，而且晚上躺在湖边看星空那场景一定很漂亮。这么想着的楚卫国抱着楚轩下了直升机，抬头看着紧跟着下来的四五个穿着迷彩服气质硬朗的军人，这些人沉默的从直升机上搬下各种物资，以最快的速度搭好帐篷之后，分散开来消失在茂密巨大的原始森林之中。

　　楚卫国叹气，这些国家派来保护他们的特种兵啊，看得见的就四五个，看不见的也不知道多少。

　　大概因为还不习惯戴眼镜，楚轩抬起消瘦苍白的右手推了推眼镜。从头顶浓密的枝叶中渗透进来的太阳光反射在镜片之上，让楚轩有些不适应的低头。楚卫国体贴的抱着楚轩走进帐篷，把人放下，从行李箱中拿出经过楚轩自己改装过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他，示意楚轩先一个人呆一会。

　　因为这平光眼镜是楚卫国平时带的，对于才几岁的小孩子来说确实有些大，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又一次从楚轩鼻梁上滑下，楚轩继续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的盘膝坐着打开几乎和自己一半大的纯黑色笔记本电脑，帐篷并没有拉上，楚轩抬头透过敞开的帐篷看着长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楚卫国，片刻之后双手放在键盘之上快速的运动了起来。

　　到达湖边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楚卫国安排好一切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黑了下来。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七点三十五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晚饭。到了这里还吃罐头未免太扫兴，同时也是第一次来到森林野炊的楚卫国心情十分好，也起了些童心，找了根树枝用随身匕首削尖就想去叉鱼，虽然最后还是没成功就是了。

　　看着楚卫国忙了那么久半条鱼都没叉上来，楚轩放下手中电脑，拿起背包里被楚卫国特意放进去的钓鱼竿就往湖边走。

　　太阳落山之后的森林迅速的冷了下来，一阵冷风吹过，没有叉到一条鱼，还把全身都弄湿的楚卫国打了个冷颤正准备站起身来回帐篷换衣服，缺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出帐篷的孩子在森林边上弯腰捡着一些枯枝，而几条鱼正在草地上使劲的蹦跶，想要蹦回湖里缺始终不成功。

　　“这孩子……”笑着摇了摇头，楚卫国也没计较，这么乖巧体贴懂事的孩子上哪找？

　　等楚卫国换好衣服走出帐篷，火已经升起来了，而楚轩在抓着一条鱼朝着湖边走去，楚卫国疾走几步抱起楚轩猛亲一口，笑着接过楚轩手里的鱼说道：“小轩，我来吧，今晚你就尝尝爸爸的手艺！”

　　楚轩再次推了推眼镜，没有煞风景的说自己没味觉。离开龙隐基地的楚卫国确实很快乐……

　　好久没这么放松不用担心这样那样的楚卫国确实很快客，把鱼洗干净之后就着之前的鱼叉放在火上考。夜间的风沁骨的凉，楚卫国缺觉得很舒服，这种自由的风让常年呆在没有半点风的恒温地下基地的楚卫国享受的眯起了眼。伸手把楚轩招过来，一边烤鱼一边指着在朦胧的月光下像是披上了一层透明薄莎的湖面。

　　“好看吗？”

　　顺着楚卫国手指看过去，楚轩轻轻嗯了一声，确实很好看，那种不是用知识能形容的好看，不是电脑里定格僵硬死板的好看。朦胧的月光在湖面柔的像一层纱，又像乳白色的轻烟。星星倒映在湖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四周传来阵阵似乎带着某种韵律的虫鸣，像是大自然的呼吸。

　　楚轩歪头看着专心致志烤鱼的楚卫国，坐在火堆旁的男人在火光的映衬中显出温暖的橘黄色，让楚轩想到生命之初，那道拼了命也要靠近的温暖的光，也是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明明这具身体没有任何的感觉，单楚轩觉得自己确确实实有了一种温暖的错觉……

　　察觉到楚轩的目光，楚卫国扭头对着楚轩笑：“小轩，在想什么？”

　　“你很快乐……”

　　“是的，我很快乐，因为我跟小轩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在哪我都会觉得快乐……”

　　“在龙隐你不快乐。”

　　“呵呵，那是因为龙隐那个地方本来就是个严肃而压抑的地方……”

　　“那我们就不回去了吧。”楚轩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回去？”没有深究楚轩的话，楚卫国直接否定到，“国家不会放过我们的。”

　　在火堆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楚卫国拿起烤好的鱼闻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在撒上点盐就要递给楚轩，在楚轩伸手接过的时候猛然想到这个孩子没感觉，而鱼有刺，想了下，楚卫国把烤好的鱼放在一个餐盒里，就着火光一点一点的把刺挑出来。

　　楚轩则静静的看着这个认真挑刺的男人，忽然开口道：“楚卫国，你想要什么？”

　　楚卫国呆住了，这是楚轩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叫他名字。“怎么不叫爸爸了？”

　　“你我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乃至基因上的关系，你不是我父亲，叫你爸爸只是因为你是我的造主……”

　　楚卫国苦笑，楚轩这话还真是明明白白的冷酷冷血，他已经无力去纠正楚轩固定的思维，只能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反问：“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我吗？”

　　“尽我所能。”

　　“为什么？”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这样啊，难道我们之间仅仅只剩下报恩的关系了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爸爸。”

　　“给，吃吧。”没说自己想要什么，楚卫国把盒子里的鱼递给楚轩，摸了摸他的头，退去了乖巧柔顺的楚轩，虽然没有满身的刺却也冷冷的拒人千里，冷酷，冷漠，冷血，这才是真正的他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在他面前一直乖巧柔顺的孩子突然之间展现真正的自己？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心智成熟智慧高绝的智者？

　　抱膝坐在地上，楚卫国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一闪一闪的星星像是打碎的宝石，不规则的落在墨绿的丝绸上。“小轩吶，和我一起看星星好吗？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星星了……”是很久很久了，久到上辈子都只在童年时期看过如此清晰明亮繁多的星星，长大之后住进了高楼，被污染的大气遮挡住了漂亮的星星，即使在明月高挂的日子里也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两三颗。

　　“星星？”

　　“是啊，星星……”

　　楚轩看了看安然躺在草地上的楚卫国，也学着楚卫国的样子抱膝仰头看着夜幕下的漫天繁星。

　　“呵呵，小轩，第一次出基地来，在外面过夜，感觉怎么样？”

　　“……很黑。”

　　“哈哈，和灯火通明的基地比起来自然是很黑了。看着满天的星星，小轩有什么感觉？”

　　“……星星……很美……确实不是用知识能够形容的东西……”

　　“很美是吧？这里是森林，人迹罕至，也没什么灯光，基本上可以很容易的看到天上的星空，如果是在城市里的话，这样的星空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呢……” 扭头看着神情始终淡漠的楚轩，出怪有些怀疑，这还是无限恐怖里那个酷爱研究的话唠科学家吗？

　　“普通人虽然会犯许多错误，但是他们懂得不停改正，懂得如何适应这个世界，懂得如何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虽然一开始确实是非常弱小，确实会犯各种错误，但是只要还有进步的欲|望，只要普通人还一直活着，这种进步就是无可尽止的，而且他们心里有欲|望，金钱欲，繁殖欲，支配欲，拯救欲，生存欲……那么，小轩你的欲|望是什么？”

　　看了一眼楚轩淡漠的眸子，楚卫国非常爽快的打断了楚轩自然而然的反驳：“别说你没有欲|望，只要是人，都有欲|望，普通人有，科学家有，国家领导人也有，甚至连神仙也有……小轩你呢？你想不想获得普通人的感情？想不想获得感觉？想不想知道食物是什么味道？比如甜甜的红艳艳的苹果，那是一种能让人感觉到幸福的味道……”

　　“……我的基因是重一开始就变异了的，以现在的科学手段，在我有生之年依旧不能重组我的基因。所以我重新获得感觉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可能性太低，不予考虑。”

　　“小轩，万事无绝对。这个世界上是存在着奇迹的，所以暂时抛开你的概率论吧，希望是个非常美好的东西。”

　　楚轩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必然，他是整个无限世界的灵魂，所以楚卫国不认为【楚卫国】是做错了的，他只是出于一片纯粹赤诚的爱国之心想要让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才创造了楚轩，他的目的是好的，就像核弹的最开始出现的原因只是一些物理学家为他们所爱的事业奉献出来的敬业精神和热情，他们研究原子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小小的原子爆炸之后会产生那么大的威力……

　　【楚卫国】也只是单纯的认为一个出生开始什么都懂，没有痛苦，心灵坚韧无比的人会是全新的超级人类，所以将楚轩身上的一切欲|望都剥夺干净，却让楚轩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不能说谁真的错了，只能说命运如此。所以楚卫国不会替之前的【楚卫国】向楚轩道歉，那是对一个热爱自己工作的人的否定……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真的对错，只是站的位置不同所有所持的观点就不同。

　　“……”

　　第二天一早，躺在楚卫国怀里的楚轩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清亮淡漠的双眸没有一丝刚起床的人该有的迷茫。如果没有安眠的药物，楚轩永远也不可能自主的睡着，所谓的睡觉也只是闭着眼睛休息罢了。

　　这一天楚轩都安静的跟在楚卫国身边，把记忆中的知识和眼睛看到的美丽景物一一对照起来，在中午的时候甚至和楚卫国钓了一下午鱼。

　　“钓鱼的乐趣在于不知道：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钓起鱼来，不知道下一秒会钓起什么鱼来，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钓起鱼来，这样的未知是谁都不能掌握的，所以钓鱼才那么吸引人想要继续钓下去……”这是钓完鱼之后楚卫国对楚轩说的，而小小的楚轩看起来对于钓鱼还是异常满足和感兴趣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第四天，这一天的天气很好，楚卫国依旧带着自己的楚轩过着逍遥的野人生活，打猎烧烤游玩顺便认识大自然……

　　这天，楚卫国带着楚轩正在钓鱼，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模模糊糊的打斗声。“小轩，你乖乖在这里呆着，不要走远，爸爸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有点不放心的嘱咐了楚轩一句，楚卫国刚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被黑框眼镜遮住大半脸蛋的楚轩对着楚卫国摇了摇头，然后默默的收起钓鱼用具，拉着楚卫国回到这几天住的帐篷收拾起行李来。

　　楚卫国眯了眯眼，镇定了一下心神：“小轩，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恩，我们……”

　　“呼呼……啪……快走！”

　　“等等小轩，先别说话！”正想仔细听楚轩回答的楚卫国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条件反射的往前一站，把小小的楚轩保护在自己身后。所以没看到身后的小楚轩不动声色的推了推眼镜。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一秒，两秒，三秒……帐篷的帘子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一把扯下。楚卫国定睛一看，这个脸上画着的迷彩妆，身上穿着的迷彩服几乎被血染红的不明生物，不就是四天前和他们一起下直升机的‘保护’他们父子两的特种部队之一吗？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这么狼狈……”楚卫国看清楚来人之后才放下心来，转身弯腰抱起楚轩后问道。

　　“呼呼……”这个不知名的特种部分扶着撑帐篷的杆子一直在喘着粗气，半天说不上话来，休息了一会才着急的道：“我们要赶紧撤离！这个地方已经被敌人发现了！而且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派来的特种部队，这点我可以肯定，这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或者雇佣兵！他们组织严密纪律严明而且目标明确！初步估计是冲着楚轩来的！……”这个画着迷彩妆的军人动作迅速的边解释边动手打包行李，也没多少东西，重要的东西装起来就一个小包。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楚卫国诧异的看了怀里的楚轩一眼，却意外看到楚轩正在推眼镜……心里顿时毛毛的，不自觉的产生不好的预感，这种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无限恐怖里楚轩推眼镜这个动作含义实在太多，几乎可以不用脑子的猜到眼前的一切都在楚轩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