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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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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又要内务卫生检查,一楼仓库里正忙的热火朝天。
“胖哥,你那被子咋叠的?跟个豆腐块似的?”随着金刚咋呼声一起,四周的人也都一个个看了过来,眼冒疑惑。
这几周来,李队长没少教他们。
换谁连教三天,都得白脸唱成黑脸了,李队长见枣子不行,干脆就上棍子了。
叠不好?内务扣分?行,先跑操场十圈去。
于是一堆人想方设法把被子叠好,不约而同的每天一大早起来,就为了叠个被子。
可那些都是新被子,虽然薄,但都软绵绵的,要成豆腐块,靠他们那些个半吊子的兵,哪里行?
一般叠好后,下铺的同志们还轻易不让人坐。
就是自个儿坐下去也得掂量着,蹭个边儿都能心疼个半天。
要眼见着谁那屁.股就要沾自个儿床的边了,立马跳上去大喝一声:“站住,站直了,站着千万别动。”
那气势,都赶上人民警察抓贼的劲了。
闫翔连着两周都拿到内务卫生流动红旗,难免有些人会眼红,更多的却是疑惑。
这会儿金刚算是给大家开了个头儿,随即有哥们应和道:“就是,翔哥,你那都咋整的?光看着就挺硬气。”
他心里好笑,却详装着道:“哥有法宝。”
金刚这一颗心直被他吊的痒痒,眼都直了,老星也凑过来嘀咕:“翔哥,你倒是说说啊,我这都几次挨队长骂了,咋弄都弄不硬。”
见他们那股子认真劲,闫翔也不再摆谱:“看着,这几个棱角,用你的手掌,膝盖,军裤子凡是硬胶布的,都来蹭。把他们都给蹭平蹭硬喽。”
他边说还边赶上教,手上也不含糊,逮过被子就示范给他们看。
金刚边看边学,可手一松,被子角就焉下去了。
他哭丧着脸道:“胖哥,你瞧我这还是不行啊。”
一行人都试了,也初见不到效果。
闫翔瞥了他眼,骂道:“笨蛋,就你那胡乱蹭个几下,一分钟都不到,能蹭出个啥东西来?慢慢来,耐心点。”
金刚被骂的委屈,只得继续在那奋斗,还忙不迭是的问道:“那得蹭多久才成?我这四个角呢。”
“谁家被子不四个角,就你话多。”闫翔迅速叠好被子,翘着脚就坐在床边上指挥他们:“起码也得半个多小时,等你熟练了,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想当初他在这块可没少下工夫。
连着湿毛巾,水,能用的都用上了,才给整出这么一块。平时连坐一下都心疼的那叫个要命啊!
“啊?大半个小时?”老星惊呼,他皱眉看闫翔道:“可是翔哥,也没见你起早,咋你动作这么快?”
这话可是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闫翔又没像他们似的,早起那么个小时,常常睡到最迟一个醒,叠被子却是最快。
人见了心里哪能不闹腾?
见他们一个个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儿。
他贼贼一笑,眉梢翘着尽是得瑟,眼神溜过那一个个的滑头问:“想知道?”
金刚几个被吊起了兴趣,一个个的支过脑袋去,那股子认真劲,把闫翔看的直想乐。
“秘诀就在,这儿。”他说着,从叠好的被子里,抽出两块棱角分明的硬板子,外表皮是硬橡胶布。
这一下,众人都愣了。
“胖哥,行啊,你真神了!”金刚愣呼呼的叹道。
老星也瞪圆了眼睛,惊叹道:“这东西咋弄的?改明儿我也弄两块去。”
“翔哥真有你的。”
“这招绝了!”
周围的哥们也都纷纷应和道。
闫翔笑的那叫个欢,心里那个得瑟,难道他会告诉这些个小崽子,自个儿是有备而来的么?
没想就这档口,大门忽然开了。
众人一僵,皆默契的转头看去,只见席俊嘴角斜翘,笑的那叫个好看。
可在闫翔眼中,那个叫做奸诈!
他心里一颤呼:完了!
席俊慢条斯理的走上来,盯着闫翔傻愣了的脸,抽出两根手指就夺了那板子,慢悠悠的在手上转悠了两圈。
那两圈就像他的一颗心被拽着忽高忽低般的难受,提心吊胆,就怕啥时候给摔下来了。
果然,怕啥来啥。
席俊拿眼神审了审他身后那面子流动红旗,笑道:“这旗子可真艳啊,挂你这里也两周了吧。”
一听这话,众人皆默契的转头无视。
金刚还算义气,递了个:胖哥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直看的闫翔想跳脚,这帮兔崽子,一个两个的非得起哄,现在好了,连他也给人端了,就一个个的装无辜。
他欲哭无泪,丧着脸打着商量的语气道:“小俊,这旗子要你喜欢明儿挂你屋去。你看是不是……”
没想席俊一改刚才的笑意盈盈,脸色瞬间一冷:“是什么?”
“没、没什么。”一见那股子阴气,闫翔很没骨气的咽口水,把话憋回去了。
席俊寒着脸,嘴角却挂着笑道:“这面旗子,自个儿上内务部还了。至于这两块板子……”
他悠悠一笑,看的闫翔小心肝一颤:“没收。”
那天晚上,旗子还是还回去了。
和席俊一起去的。
闫翔那老老实实的打算交待一切了,哪想他话还没说上,那勤务人员已经先入为主,直夸他不贪功,不骄不躁的,给好好赞了翻。
席俊在一边拿眼审他,似笑非笑的藏着揶揄,直把他尴尬的脸都抽黑了一半。
他见没事,心头自然是十分欣喜。
自从这事儿之后,好长一阵子闫翔老是臭着一张脸,一屋子的人都没敢在他面前再提及“板子”这几个字眼。
晚饭又站在食堂前大唱“打靶归来”,一群人才吃上了饭,这日子一天比一天热,气氛倒也一天天的热烈。
大家混熟了脸,晚上也吹的上牛,说的上笑话了。
三周后,闫翔个子到没见拔高,这下巴又细了圈,皮肤晒的黑了点,呈淡小麦色。
而金刚就更惨了,那魁梧样儿跟着瘦了圈,脸色都可见细碎的青葱胡子,那皮肤也不知是怎么长的?金贵的可以。
也就晒了这么两周,竟然在阳光下还能反射曾亮的黝黑。
像条黑泥鳅,直把闫翔乐的打游戏机都连赢几盘。
“胖哥,你咋又通关了?昨天不是才过三?”金刚支着脑袋瞅闫翔,也不知咋回事。
自从住一起后,金刚对闫翔的改观那叫一个大啊。
以前胖闫翔在他眼中就是一楞子,脾气大了点,倔了点。行事还茹莽,整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可这两周相处下来,那认识,简直是个翻天覆地的大改观。
他清楚的认识到:胖哥不是小鬼,是头儿!
他说啥都有理有据的,尽管很多都是歪理。道理更是一摞一摞的,比他爸都能说会道。
人缘还特好,才两周,十个人里九个见了都亲切的唤他声“翔哥”,勾肩搭背的。除了宿舍一个娘娘腔的。
而反观他自己,这一比倒是给比下去了。
可更怪的确是,比下去就算了。
自己居然兴不起一点不满或不爽的心思,也没说有多佩服,可这回过神来时,已经围着某人马首是瞻了。
真他妈的怪异!
闫翔见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直打心思,乐了乐:“哥这是天生的,这人太聪明,做什么事儿,好运想挡都挡不住。”
“得了,甭吹了,这牛都快飞上天了。”金刚不客气的翻白眼,打断他的自吹自擂。
闫翔呵呵一笑,凑近他,将游戏机蹭了蹭他胸,道:“还有新款没?这机子没意思。”
金刚见他那嬉皮笑脸样,转过头:“我说胖哥,这都第三部了,再啷啷着要,我爸那儿可顶不住了。”
话说这金刚除了有个严厉的爸,到还有个疼他的妈。
三天两头来探视,塞东西啥的。
闫翔当然不客气,左右轰击再加存心引诱,硬是让金刚从他妈那里弄来三部游戏机,也好为这烦闷的训练增点乐趣。
闫翔一听,也不气:“那有别的新玩意不?无聊解闷也好。”
金刚伸手往枕头下掏去,正要取出来,忽然门开了,两人一愣,动作迅速的把东西藏好。
进来的正是那个娘娘腔,金刚见此翻了翻白眼,闫翔垮了下嘴。一屋子的人,讲话的都小下去了。
话说这个娘娘腔,名叫范军。
长的娇小就算了,讲话还特娘气。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就像一个人天生长丑了又不是他的错。
可错就错在,这小子脾气死臭,大少爷脾气,龟毛又洁癖!
狂妄自大不说,怪异又难相处,上次金刚不小心碰掉了他那毛巾,劈头带脸不带咽口水的一顿毒骂。
直把金刚骂的回不过神儿来,等他清醒的时候,那人已经骂完了。
这事儿可把金刚气的不轻,也让众人领略到这娘娘腔,他妈还是一毒舌夫,洁癖男!
这更气人的却还在后头,你说这大家一宿舍的,军训啥的不容易。
出来混么行个方便,有好东西一起玩,少不了别人也亏不了你。
可就是这个范军,有次偶然见着金刚打游戏机。当晚没说啥,可第二天金刚就被排长叫走了,一搜二搜的就把东西给搜出来,连那部随身听也没能幸免。
队里还当众批评了金刚违反军纪,更是连连表扬了那娘娘腔遵纪守法。
直把金刚气的想上去扇他两大耳光,当然,这事金刚可没下的去手。
就被批评这事儿,传到了余叔叔耳朵里,当晚就被领回去好好骂了顿,回来时脸还肿高了一块。
至此之后,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发生,大家就像避瘟神样儿,见人就绕道走,能闪就闪。
闫翔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对床,抬头不见低头见。
除了平时睡觉时收敛点,别被抓到把柄,还真没个好法子治治这小子。
两人眼不见为净的开始收拾衣服,等下还有集训。
闫翔换了件衣服,最近天气是越来越热了,气闷呼吸不畅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走了,金刚,老星。”闫翔甩了把满头湿汗,两人穿好鞋,就往外走去。
关上门后,金刚边走还边黏上来,凑着他耳朵道:“哎,胖哥,刚你瞧见没?”
“瞧啥?”老星也在一边应道。
“就那娘娘腔。”
“他咋啦?”闫翔疑惑道。
“你真没瞧见?我刚关门那档口,正巧瞅见他不知往鞋子里塞什么东西呢?”
闫翔白了他眼:“就这事,大惊小怪。”
“这哪里是小事,上次那事我可还记着呢,不给这小子好果子吃,我就不叫金刚。我看,这次他那小动作,有戏。”
金刚说的一板一眼的,还真像回事,闫翔不禁被吊起了好奇心,问道:“那你看清楚是什么了没?”
“……额,这到没看清。”
闫翔直接甩头走人。
“哎,胖哥,你等等我啊。你信我,那小子绝对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