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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上) ...

  •   章节引语:
      陈羽这个人真是充满了神话色彩,多年前,他的消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正如多年后,他的出现,是一场始料未及的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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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大雨天。
      夏晨忘了带伞,从书店出来,怀里抱着书,她无望地看着铺天而来的雨帘,一鼓作气弓着身子冲进雨里,一路小跑到车站,她的森系素色长裙裙角已经被雨水沾湿,而她身上白色的棉布T也同样难逃雨水的侵袭,站在车站里,夏晨那清汤挂面式的头发还在连连滴着水,原本清新如她,此时却俨然成了只落汤鸡,不过她庆幸,手中的书还完好。
      好不容易等来了公车,车上已经挤满了人,夏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上了公车,车门随即“啪”地一声关上。
      夏晨在拥堵的人群中被挤压地透不过气来,还不忘竭力护住手里的书,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让原本就抓不到扶手的她差点歪倒,幸得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拉住了她。
      站稳之后,夏晨回头对伸出援手的中年女人道了声谢。
      恰恰就在那回头的瞬间,只是那么猝不及防地一瞥,她竟看到了那张阔别多年的脸!
      夏晨和那个人之间隔着好几个乘客,而那个人并没有看到她。她的心跳瞬即狂乱地加速,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又百分之百地确定她不会认错人,曾经陈羽于她而言,太过熟悉,以至于她有足够的、不会认错人的自信,哪怕只是在人群中,轻巧地瞥了一眼!
      拥堵的车厢里,夏晨稍稍挪了挪身子站稳,又小心翼翼地移过视线,多打量了陈羽一眼。
      他的侧脸,一如过去那样的轮廓分明,微微凹陷的眼窝,眼睛深邃却也明亮,高而挺的鼻梁,消瘦的下巴,侧脸很有西方人的味道,好多年了吧,他竟还像高一时那样理着小平头,仿佛还是许多年前那个爽朗爱笑的阳光大男孩,丝毫未变。
      不过此时的他,只是表情平和、目光呆滞地看着铺满雨水的车窗玻璃。
      夏晨以为,陈羽这个人,早已经人间蒸发了,再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却从来没想过,在阔别那么多年之后,竟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夏晨收回目光,心中顿生挣扎,而公车就在她纠结的过程中晃晃悠悠地不知经过了多少个车站,她间或小心翼翼地回头瞥一眼那个人,而那个人却自始至终平静,丝毫没有觉察她的存在,她正回视线隔着车窗看向窗外,一阵茫然,等她缓过神来再回头,刚刚瞥见的那个人竟已不见!而原本拥挤得比肩接踵的车厢里,也一下子空了许多。
      夏晨顿时心头一紧,在车厢里四下搜寻那个人的身影,可是,没有!
      陈羽已经下车了!
      他们就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刻重逢,匆匆一瞥之后,悄无声息地擦肩而过……
      林清言很不巧地在此时打来电话。
      夏晨接起,精神上还未完全清醒。
      “夏晨,你带伞了没有?”
      夏晨未及时回应,电话那端又喂喂了两声。
      “夏晨,你在听吗?”
      “哦……请问您是哪位?”夏晨依然迷糊。
      “你怎么了?我是清言啊!你带伞了吗?回来没?秦老师刚刚找你呢!”
      “哦。”夏晨随口应了一声,这才猛然反应过来。
      “秦老师找我?我在车上呢,就快到了,你到车站等我吧,我没带伞。”
      夏晨深吸了一口气,随意顺了顺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又荡了荡已经湿透的裙角,已经湿成这样了,其实也没有撑伞的必要了,何况,车窗外的雨似乎已经渐渐小了下来。
      夏晨的个子不算高,只有165,但是瘦,加之她的衣服被雨淋湿了之后都黏贴在身上了,身形更显单薄。
      林清言挂了电话,也没多停留,拿起伞便飞奔出了宿舍,去往学校门口的车站接夏晨。
      一路上踩着淅淅沥沥的雨点,林清言满腹狐疑,夏晨不过是去了趟书店,遇到什么事了吗?她刚刚的反应太过反常,她居然会问,您是哪位!
      林清言和夏晨都来自t市,既是大学同班同学又是老乡,她们走得近乃至成为至交,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林清言是那种很清秀温柔、不甜不腻的女子,与人的交往常常把握很好的尺度。
      在车站接到夏晨,见她一脸的魂不守舍,林清言又加深了她方才的疑惑。
      “怎么了?去个书店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林清言说着,从夏晨手里分摊了几本书过来。
      夏晨这才抬头正视林清言,愣了半晌,挤出了几个字,“我看见陈羽了。”
      林清言骤地瞪大了眼睛,“你那个高中同学?你确定你没看错?不是说消失很久了吗?”
      林清言难掩惊讶,连珠炮般地发问。
      夏晨木讷地摇了摇头,林清言也不知道她的摇头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见夏晨一脸茫然她也就不再追问,只是默默拉着她,往她们学院的大楼走去,秦老师找夏晨还有事。
      陈羽这个名字,林清言过去听夏晨提过,不过也只是三言两语地提起,说的并不多,她只知道,这个人曾经是夏晨的高中同学,后来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转学了,之后就再没有他的消息。
      夏晨因为突然遇到他而变得魂不守舍,林清言心里不禁冒出了好几个大问号,若只是单纯的老同学偶遇,夏晨何至如此?或许,陈羽这个人,在夏晨的心中,有着不可估摸的分量吧,林清言侧过脸看着夏晨,心中默默掂量。
      秦老师找夏晨,无非是说论文的事,离论文答辩就剩下两个星期了,作为导师,他给夏晨提出了最后的少许修改意见。
      回宿舍的途中,雨已经停了,只是地面还湿漉漉的,夏晨身上原本湿了的衣服和裙角,在几阵清风过后也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不过她及肩的头发还纷乱着,林清言下意识地帮夏晨理了理头发,没有多话,林清言不是爱八卦的人,许多时候,只要是夏晨不愿意说,她便不会多问。
      但见夏晨如此失神,林清言又实在难免担心,她绞尽脑汁终于找了个话题,巧妙地打破彼此间长久的沉寂。
      “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还好,远洋那边,笔试和第一轮面试都过了,进了复试。”夏晨言简意赅地回答。
      远洋贸易集团是A市贸易行业中的佼佼者,更是夏晨的奋斗目标。
      林清言顿时接不上话了,夏晨下定了决心要留着A市打拼,她相信夏晨有那样的决心也有那样的行动力。而清言呢,一早就决定毕了业要回t市,一则是父母希望她回去,二则,她和男友异地恋已四年,太艰苦了,她非回去不可。
      夏晨挽着林清言的手臂,两人并肩默契地迈步,穿过校园里的林荫大道,大道两旁延路边种着法国梧桐,树上茂密的枝叶一簇簇相团,像极了一簇簇绿色的云朵,在风中缓缓晃动,枝叶上残余的雨水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滴。夏晨仰起头看着头顶上那满目的苍绿,被雨水洗刷过后更显生机和活力,她甚至觉得,她走出大学校园之后的生活,也将和这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般,经过洗礼后更显生动。
      只是,临了毕业,竟出现了这样的插曲,就像一曲原本规整的交响乐临要曲终时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突兀的音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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