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爱有时序（沙穆）》kanna520

5、第 5 章

　　“哟，恭喜啊！”

　　“早安。”

　　“恭喜你，穆！”

　　“早安。”

　　“恭喜你啰。”

　　“……早。”

　　“……恭喜。”

　　“……早……”

　　“啊啊！是阿穆！恭喜恭喜！”

　　“……”

　　公司的气氛很不对劲。

　　一大早从刚跨出电梯以来已经接连遇到好几个人，无一不是笑容可掬就是难掩狂喜，想来是因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崭新员工证吧──穆本原是这么想的，然而──就算是恭喜这个，昨天在聚餐上不就已经庆祝过了，况且有这么值得高兴吗？

　　抱着满腹疑惑，穆走进了公关部办公室，最近好久没安份待在位子上的卡妙走过来一脸语重心长地拍住他的肩膀，“恭喜你。”然后好像欲言又止地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阵轻风。

　　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头的时候发现沙加就坐在位子上，低着头似乎是在忙着阅览文件，也不好打扰他，于是快速地打了招呼后便各自忙碌。

　　首先是把电脑打开，继续完成接下来开做的事项，座谈会结束后陆陆续续有客户来电询问新型态的网路行销购买问题，也差不多是进入下一波战斗的时候了。

　　因为微博的桌面软件设定了自动登入的关系，穆几乎是刚进入程式没多久就被一波又一波讯息提示闪得一头雾水，这是第二次被扑天盖地的艾特袭卷，可他最近并没有发过什么文章啊，并且这次，这些讯息内容一概是祝福与道贺。不仅如此，还都夹带了一张图片，清一色是各式各样家具型录上的图片。

　　有沙发，有床组，有厨房设备还有卫浴设备。

　　美人鱼有两条：@六道轮回@从现在开始当黑羊恭喜本公司首对公证新人！同居肯定需要家具！我先来！这套床组你们看看如何？

　　穆瞇眼看着，起先还没搞明白“公证”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同居”这个字眼时一瞬间就想透了怎么回事，现在再仔细一想，早上那些恭喜八成也是在指这件事吧。

　　看来是昨天他和沙加在微博上聊天的内容被看到了，经过各种异想天开的脑补后就引发成这么大的事件了，晕！

　　而且这个“公证”嘛……

　　好吧，公开的微博上经过众人双眼见证的确也叫做“公证”没错……

　　穆把滑鼠往上拖，其他人就按着阿布罗狄的队形一个接一个转贴各式家具图片，他一个激灵想起来昨天说要把宣传单还给沙加的，可比这个更可恶的是，他紧接着想到沙加应该也早就看到这些转贴了，而且，而且──

　　而且他又是什么感觉呢？

　　以前穆从未多想到关于这个方面的事，说他天生心平气和也好，那全都是因为另一种默契感压过了其余的念头，但如今仔细一想，却觉得无法不去在乎，并且这个“在乎”的感觉已经潜伏多时，甚至于昨天在聚餐上，之所以对沙加毫无反应感到不开心，也都是因为这种在乎无形之中控制了他的情绪。

　　穆想要站起来，想要走去沙加那边，可他的身体却未能对这个命令做出反应。

　　沙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沙加理解这件事吗？如果他理解又为何不作声响？

　　接连不断的问题简直毫无尽头，穆在自己的座位上想着想着就发起了呆，然而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都想了些什么，一贯冷静惯了的思绪难得受到如此震荡，把承载在平台上的东西震得七零八落，尽管如此穆的表情仍然一派平和。

　　十点多的时候，萤幕另一端有了动静。

　　“咳嗯、穆……现在有空吗？”沙加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穆的桌前，神色有些怪异。

　　紧张的关系，穆也不知道怎么地就站起身了，“正好打算休息一会儿。”

　　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却自动默认了要一起离开办公室休息，而美其名是休息，实际上彼此心里都清楚恐怕有话要说。

　　两个人先后出了办公室，沙加走在前头，穆也就没有再说要去哪里，只是顺着他的脚步来到了茶水间，此刻正好无人。

　　也许是因为这里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饮料所致，很难得地，沙加用茶水间摆着的咖啡粉冲了两杯咖啡，穆就随意地坐在沙发上。这个茶水间虽然不大，布置得却很明亮、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设计简约大方，在角落的地方摆了植物盆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影响，他的心情异常平静。

　　沙加把其中一个杯子交到穆手里，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穆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那种看不仅是普通的看，倒不如说是试图用眼神传递某些讯息给想要传达的对象。

　　穆喝了口咖啡，笑着说：“……你先说吧。”

　　沙加慢慢地开口，若有所指地说：“关于微博上那个，你看到了吧？”

　　“嗯。”

　　“那好，我就单刀直入吧。”

　　“嗯，你说吧。”

　　“关于我昨天提到的那个，呃、租房子的事，我想和你再商讨商讨。”

　　“……哦。”

　　沙加在穆哦了一声权当是同意进行讨论后开始了一轮滔滔不绝的房子内部摆设构思以及设计规划，还包括了各种关于租金和地点还有交通的问题，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更说了还没说的。

　　总而言之什么都说尽了。

　　“还有昨天微博那个……”沙加顿了顿，彷佛在犹豫什么，然后一咬牙说了出来：“就是他们转发的那些家俱，你觉得怎么样？”

　　穆足足听他讲了二十分钟，可直到这一刻，却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好险他嘴里没喝着咖啡，否则此刻沙加脸上肯定就喷了一脸咖啡！

　　“……穆？”沙加蹙起了眉，似乎是对于穆这个笑声感到不解，但那人不光是笑，他的脸上，那个向来对什么事都不温不火的表情里，竟然出现了一丝能够称之为促狭的神态。

　　“沙加前辈。”穆笑得双眼快要瞇成两道弯月，好不容易才勉强止住了有损形象的动作，“我说你，这啰哩叭唆的都说了些什么啊？”

　　“什么说什么，我和你说房子的事呢。”

　　“哦，你不是一再地告诉我要直白，要一针见血，不要风花雪月不要拖泥带水？”穆掰着手指数着沙加以前耳提面命说了又说的教诲，然后说：“如果要告白，就直接说‘我爱你’，不要说什么‘今天天气真好’还是‘今天月色真美’不是吗？”

　　──这下子终于轮到沙加一个没忍住尴尬地半摀住了嘴，沉默了数秒，四周安静得鸦雀无声，就差点连他的心跳都能听见。

　　“咳……这个我说，微博上那件事……”沙加说着，又停顿了两秒，“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呃不对……我是说……是那样没错不过……”

　　“不过？”穆索性挑起了圆眉，好整以暇地望着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光景──沙加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些逻辑啊文法结构啊还是秩序和教条，全都一同从这个菁英份子的脑袋里消失殆尽了，好像此时此刻的他，再也拼凑不出那些顺着自己心意走的路来。

　　“话说在前头，同居……呃，交往这件事我可是循序渐进地来，你别误会了。”沙加说得一脸认真。

　　“你是说，以同居为前提的交往，还是以交往为前提的同居？”

　　“我是说……一人一房的同居交往。”

　　穆理解地点头，“哦，原来咱们的毒舌也对开门见山两人一房害羞啊。”

　　“穆！”这时倒是沙加被他的淡定整得都快坐不住了，他急着解释所谓的开门见山那都是个比喻，不能当真的，况且……“我相信你这个后辈吸收得很好了，这么快就想着爬到我头上来。”

　　“那是沙加前辈教得好。”穆听了莞尔一笑，他现在敢断言沙加不仅浪漫，恐怕还是个复古又唯美派的文艺份子，“我现在也相信你是个浪漫的家伙了，彼此彼此。”

　　没想到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彼此就确定了心意还有了不同的发展，人和人的际遇的确妙不可言，还真是多亏了那些鸡婆转发了八卦的大伙儿帮了一把。这里，真是一个温馨的好地方。

　　两人望着对方，望着望着，倏地意识到平日那些隔阂全都不复存在，比起在微博的相谈甚欢还是工作上逐渐合拍的默契，现在在这里他们所认识的对方，才是那么样让自己感到相见恨晚，亦如认识了数十年朝朝暮暮。

　　两个人，沙加和穆，这时是一同相视而笑了。

　　事情，是从一个微博号码开始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