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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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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过去了。
西泽国的农民今年收成很不好。
今年的夏天来得早,去的也晚。本该入秋的时日,却还是燥热难敌。偏偏这整个夏季滴雨未下,农民们都只能瞅着田里的庄稼因为缺水而无法生长。连方圆百里的河流也渐渐干涸,这下百姓们连唯一的取水来源也快没有了。
不仅如此,似乎以西泽国为中心,干旱在慢慢的蔓延。附近的小国早就出现了因为干旱而死去的百姓,百姓们整天生活在没有水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没有办法认真劳作,怨声载道。
金銮殿上。
御七的脸色很不好,大臣们上奏的折子几乎都是关于干旱,流民。他心里浮现的一幕幕都是百姓们没有水喝,焦虑的双眼。生平从来没有这么无能为力过的君王此时陷入了深深的无助中。
人祸可以避免,天灾又如何抵抗呢?
“对于这次的干旱,诸位有什么看法?”御七看似不经意的提问。龙椅上的一只手有节奏的一扣一扣敲打着椅背,看似随意,但了解皇上的都知道,这位君王,此时才是最着急的人。
大臣们安静的低着头,没有一个吱声。看起来都没有办法。
“皇上,微臣有话讲。”年轻硬朗的大臣是御七同父异母的弟弟,瑞亲王。
“哦?说出来。”御七挑挑眉,似是奇怪这位平时少语的弟弟此时会站出来讲话。
“微臣以为,这时候,我们只有先稳住民心才是上策。”瑞亲王抬头看见御七颇有兴趣的眼神,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周礼┠顦司巫》中记载:‘若国大旱,则帅巫而舞雩’,我们也可以效仿此道,求雨。”
瑞亲王说完,御七没有立刻给予评价,只是沉思。
底下的瑞亲王有些忐忑。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并不喜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今天站出来说话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也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了。
过了半晌,才听到上座传来缓缓地一句,“就照瑞亲王说的做,这件事交给他,你们要随时协助他办好这件事。我希望能尽快看到成效。”
大臣们连连应声。
御花园里,往日的姹紫嫣红都已消逝褪色,花朵早就化作落红却不能再生,只有墙角几簇的仙人球还顽强的屹立着,在这干旱的季节优势凸显。
御七略显疲态的伸手轻揉着额角。干旱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办法,他心中已是十分焦虑,母后最近也越发不肯放过自己,一直要求他迎娶玉屏。恼的他快要想违背自己的约定,提前遣送玉屏回国了。
眼角瞅到一个小宫女端着两杯茶小心翼翼的似是要绕过他走开。御七记得,那是母后身旁的奉茶丫鬟,这茶,似乎是婺源茗眉茶。御七印象里只有一个人喜欢喝这种茶,可是,他来母后那儿干什么,还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又联系到母后最近的奇怪举动,御七的心沉下来了。
傍晚,闷热的气候持续不下,皇宫里处处是热气蒸腾,只有太后宫里早已备上了冰窖里储藏的冰块降温。这也是御七专门吩咐下的,干旱时期,水源已是十分缺乏,皇上想要与民同甘共苦,并没有在自己的住处安置冰块,但太后已入高龄,怕是承受不了这高温,御七便坚持要用冰块每日降温。
相比外面已经凉爽不少的室内,此时有两人正焦急的来回走动。宽大的臂袖来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正威,我根本劝不动皇儿,他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决定了就不会改变,况且宝宝又是他早就认定的,我这无缘无故的拆散他们,他迟早怀疑的。”太后不同于以往不慌不忙的的语速,一口气将话说完。最后的那句话在丞相听来似是叹息,似是默认。
“太后,你需再步步紧逼些,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傅正威沉沉的话语在室内响起,直白的叙述像是给太后心里加了一把锁,已经打不开了却还要给他加双重密码。
“正威,我是说如果,如果皇儿没有迎娶玉屏,他真的会…会…”此时的太后就如同寻常妇人般掩面哭泣,话不成声,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威严。她双肩微微耸动,等到情绪稳定时,傅正威看到,她的面上已是沾满泪水了。
不过,太后很快又把情绪压下去,虽然傅正威是先皇年轻时的好友,但自己还是不该在大臣面前流露太多真实的情感。
“难为你了,我知道宝宝那里你也不好受吧,唉,她也是苦命的孩子啊。”
“太后你千万别这么说,最难做的还是你,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我们都要狠下心来。让他们分开是正确的。”傅正威的手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衣袖,像是要撕碎了那布料。
“我明白的。”她若有所感的点点头,已然恢复了原有的端庄与气度。
夜黑,巡游的侍卫尽责的保卫着宫里的安全。虫鸣不停,月光温柔的洒下来,漫天的星星莹莹的在黑幕里闪着,格外幽静。
已是三更天了,御书房里还亮着灯。
御七没有入睡,他靠在沉香木椅上,回想起下午听到的那些话,母后悲伤的神情和丞相压抑的语气。
看来有必要去了解这些事情了,御七暗暗地想,半卧在椅子上,就着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