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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镇(二) ...

  •   若九盘膝坐在屋顶上,把雪羽从如意袋里放出来抱在怀里,边顺毛边放出神识罩住整间永安旅馆,耐心等待接下来的“大戏”。
      旅馆整体是回字型,中间是露天的院子,有不少人在为晚饭忙碌。因为有若九暗中坐镇,齐铁嘴很胆大,一进院子就奔着发出香味的汤锅而去,朝围坐在汤锅旁的三个男子拱手笑道:“各位大哥,我们有幸路过贵宝地。”说完摸了摸肚子,看着三个男子明示道:“实在是饿了,还请大哥们行个方便”。
      谁知三个男子都别过脸不理睬齐铁嘴的示好,齐铁嘴想了想,朝副官伸手,后者会意从猎装里掏出一叠纸币,齐铁嘴拿过纸币递给三人中正对着汤锅的年长男子,“大哥,来,拿着”。
      那年长男子眼皮都不抬,“这钱哪,一天一个价,谁敢要啊?”
      齐铁嘴无奈,抬头看向张启山,张启山笑了笑取出一把大洋递过去,“这个呢?”
      年长男子这才抬头看着张启山,苦着脸说:“不是我们不想要,你看这锅里的东西,连我们哥几个都不够吃的”。
      齐铁嘴闻言反应过来,把张启山手里的大洋都拿走递给年长男子,笑着说:“来来来,大哥,这些都给您。我们啊,只想换口汤喝”。
      年长男子看了眼手里的大洋,拿起一枚吹口气放在耳边要听响,被齐铁嘴打断了,“别听了,都是真的”。于是年长男子收起大洋,满意地说:“行,那哥几个一块儿吃吧”。
      齐铁嘴听了很高兴,招呼张启山和副官一起坐下准备吃饭,锅盖掀开,里面是野菜炖碎肉,勉强六个人一人分一碗。满足地喝干碗里的汤汁,齐铁嘴放下碗又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道:“真是美味啊。今天幸亏遇到三位大哥,不然我们就要饿肚子了,而且这样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起煮才是最好吃的”。
      听了齐铁嘴的话,张启山很配合地指着锅里还剩的一点汤汁问道:“这个叫什么?是乱炖吗?”
      “这位兄弟识货啊。”三个男子都笑了起来,张启山也轻轻一笑并看了齐铁嘴一眼,后者立马想起还有正事没办,赶紧满面堆笑地对那收钱的年长男子问道:“这位大哥,那个,我们一路走来发现这村庄挺荒凉的,你们是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啊?”
      三人中穿灰色褂子的年轻男子回答了齐铁嘴,“我们不是这里的人,谁愿意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口吃的都难找”。
      另一个年轻男子也开口附和,“就是就是,吃饭还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齐铁嘴顺势接话,“真是辛苦几位大哥了”。
      “有什么办法,讨生活嘛,这世道不好混,到哪儿都一样。”收钱的年长男子感慨不已。
      “那敢问各位,你们靠什么谋生呢?”张副官就势提出疑问。
      “我们还能干什么?做些散活,瞎混呗,等矿山通知。”灰褂子说着看了张副官一眼。
      “那…不知各位有没有看到过一辆火车从这里开过去呢?“张副官继续试探。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忌讳,三个男子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了,张副官还想试探被张启山一个眼神阻止。年长男子站起身说:“我们这儿都是些干*体力活的粗人,没见过什么火车,哥几个,咱吃完了,这就回屋睡去,你们自便吧。”说完三人转身朝院落左边的屋子走去。
      见人都走了,齐铁嘴靠近张启山,轻声问道:“怎么样?”
      张启山扯了扯嘴角,“常人听我们说到火车的事,肯定会好奇,可你看他们三个,有半点的好奇的样子吗?我看屋里的人肯定也有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进屋睡觉。”张启山说完抬腿走向院落左边的屋子,齐铁嘴和张副官互视一眼,跟上。
      屋子里是连在一起的通铺,靠墙的一边已经被占满了,另一边有两张床*位空着。张启山仔细看了看已经躺在通铺上的村民,又看了地上摆放的鞋子,想到先前若九的话,心里大致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神色凝重许多。
      挥手示意副官和齐铁嘴到床*上睡,张启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副官倚着墙半坐半躺,齐铁嘴则是躺下没多久就开始打呼。
      天刚亮,睡在靠墙一边的几个男子就起床了,穿好鞋子猫着腰轻手轻脚走出屋子。一夜未睡的张启山听到声音,只是动了动耳朵,等重新恢复安静才睁开眼睛,朝床沿踢了一脚,“走”。张副官立即起身,顺手拍醒了齐铁嘴,三人跟在先出去的村民后面走出永安旅馆。
      走在前面的村民十分警觉,边打量四周边快速向前走,张启山齐铁嘴张副官三人跟着走到一片野草高过腰际的地方,就失去了村民的踪迹。此时周围雾气弥漫,张副官环视四周,有些紧张地对张启山说:“佛爷,他们好像发现我们在跟踪,特地把我们带到这地方来”。
      张启山看了看越来越浓几乎阻隔视线的雾气,偏头对副官交待道:“保护好八爷”。
      “是,佛爷。”张副官点头答应,移动了几步靠近齐铁嘴。
      张启山专注地察看周围环境,寻找那些村民的踪迹,忽然草丛中有声音传来,张启山副官齐铁嘴三人立即背靠背摆出防御的姿势,齐铁嘴一把握住副官的手臂放声喊道:“喂,你们这些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和爷爷打一仗啊,藏在那儿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声音越来越近,是脚步声和在草地上拖东西发出的“哗哗声”,张启山和副官都绷紧了全身肌肉,齐铁嘴更是半蹲着偏头闭上眼睛。突然又有一个奇特的叫声响起又消失,紧接着是轻柔的女声,“雪羽,不许调皮”。
      听见“雪羽”二字,张启山和张副官都放松了,来的是若九。
      不一会儿若九站在张启山齐铁嘴张副官面前,丢下手里的“东西”,问道:“佛爷,副官,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可不是嘛” 齐铁嘴抢在张启山和张副官之前开口,边说边拍胸口,“若九小姐,你好歹也提前说一声啊,真是…可怜我老八的小心脏啊,差点儿就不会跳了”。
      “八爷,跟在佛爷和副官身边,还这么害怕?”
      “若九小姐,其实也不是害怕,只是这大清早的在这荒郊野外,又是大雾弥漫,谁知道见到的是人还是什么…总之难免紧张嘛。”
      “哦,不是害怕是紧张。”若九点点头,“我相信八爷你的胆量”。
      “嘿嘿……”齐铁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注意力转到之前若九拖着的那些“东西”上,正是之前的三个村民,被麻绳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张副官已经把他们嘴里塞的布都拿掉了,顺手拔出枪对着他们喝道:“说,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村民。”三人神色慌张,但仍不肯说出真实身份。
      “村民?”张启山笑了笑走上前,“我看你们是日本人吧。你们挺聪明的,衣着和举止都和真正的村民没什么差别,但你们的鞋子出卖了你们”。
      张启山的话让三个日本人十分惊讶,面面相觑。
      “为了方便离开,鞋子放得整整齐齐,村民可没这么好的习惯。说,火车是怎么回事?”张启山厉声逼问。
      “我们…啪…嗯…”连续的闷哼声响起,三个日本人相继口吐黑血倒地不动了,张副官立即上前查看,向张启山禀报,“佛爷,都死了。毒药藏在牙齿后面,一咬就破”。
      “可恶,他们还有这招,我们刚找到的线索,又没了。”齐铁嘴有点郁闷。
      “不,线索没有断。”若九否定了齐铁嘴的话,抬手在周围比划了一下,“佛爷,日本人敢把你们三个引到这里发动攻击,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八爷,把你的罗盘拿出来吧,看看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
      “罗盘?诶,好,我来看看。”齐铁嘴说完打开挎袋,拿出罗盘四处比对,片刻后皱起眉,“怎么回事儿?佛爷,你看,罗盘失灵了”。
      张启山闻言扫一眼四周,“罗盘没坏,肯定是这里有东西干扰了。副官,去找找”。
      “是,佛爷。”张副官领命,开始在周围搜索。
      这时太阳升起,雾气散开,周围的一切清晰了,草丛里隐藏的铁轨也显现出来。顺着方向看去,铁轨一直通往远处的山里。齐铁嘴张望了一番说道:“原来日本人不仅翻修了老铁路,还新修了一段通往山里的铁路。墓穴讲究前有照,后有靠,虽然我们一路走来没有看到水渠,但据长沙城的史料记载,这里曾经有小溪流,只是时间久远干枯了。而且这里山峰为靠,层峦叠翠,是个好地貌,所以这里另有墓穴。”
      听了齐铁嘴的解释,张启山点头说道:“这里人烟稀少且隐蔽,日本人应该就是在这里做秘密实验。我们走吧,沿着铁轨,看能不能找到矿山的入口。”说完看了看天色便率先沿着铁轨向前走。
      顺着铁轨,四人一直走到日上中天也没发现什么,齐铁嘴擦了把汗,哀叹,“哎呦,佛爷,我不行了。我好想念我的毛驴,说什么不能太高调,非把它拴在镇上,我们这么久不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给偷走”。
      张启山、副官和若九都对齐铁嘴的抱怨充耳不闻,后者无奈,又坚持走了会儿,实在走不动了,见到不远处有个木质的小架子可以坐,赶紧小跑过去坐下说道:“佛爷,真不行了,我得歇一会儿。哎呦,我的腿都快走断了,你们看看,这里全都荒废了,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线索呢?”
      看着一脸怨妇神情的齐铁嘴,若九想了想走过去,拍了拍齐铁嘴的肩膀说:“八爷,看来你的体力不太好,这样吧,这次结束后每天都到佛爷府上来,我教你点东西。”
      “啊?教我?教我什么?”齐铁嘴诧异地看着若九。
      “增强体质,也算是练武。”
      “练武?不要吧,我是个文弱书生,不需要打打杀杀的。”
      “谁说练武就是打打杀杀?”张副官立即反驳齐铁嘴,“若九说的没错,八爷你的体力真的不好,如果不练一练的话,下次佛爷再要查案你怎么办?”
      “还有下次?不是吧,这次我的老命都……”没说出口的话被若九的冷眼逼回去,齐铁嘴有些沮丧,“是,我知道了,一定去佛爷府上跟您学习,若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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