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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长尾巴的栗发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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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沉睡,每天躺床无聊的发呆,不过一发呆就会想起凌星翼,他最后的神情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放。那样的神色紧紧地揪着我的心,让我觉得吐出一口气都难,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快把自己逼疯了。姗姗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一会,毕竟人家也是需要劳动的。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刚抬起头,一阵带着雄厚气息的清风,细沙带着健风掀开了门帘,一位栗发少年倚在门缘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帘子的一起一落中,他侧过脸,一双黑眸似皎洁的夜空,深沉旷远,不含一丝尘杂。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栗色的头发被太阳镀上了一层金色。“臭屁的小孩子。”我冷哼一声。
“臭丫头,客气点。”他一个跃身已站在我面前了,带着探究的目光,细细的瞅着我。“你就是艾颉姒?”完全戏谑的口吻,带着少有的狂傲。我觉得自己已经石化,因为这个少年居然长了条狼尾巴,我望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怎么?被本少爷的风采迷住了!”他背着手,得意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盯着他后面随着他动作摇来晃去的尾巴,觉得自己的自己的小心肝吃不消,我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哼!”看到我花痴(其实是呆滞)的样子,少年像开屏的孔雀,骄傲地抬起下巴。好一会,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你怎么…长尾巴啊!”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显得特滑稽。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看就知道是被家里惯坏了的小少爷。听到我的笑声,少年的脸噌一下子红了。粗着嗓子吼道:“有什么好笑的。你才奇怪呢,琅琊族的人是狼神的后裔,当然有尾巴。”
“尘风!”一声平地惊雷,是上次的大叔,“你怎么跑这胡闹来了。”大叔掀帘进来,我又一次陷入石化状态,虽然之前见过少年的尾巴,但再见到其他人的尾巴时,我还是没怎么缓过来。
“不好意思,风儿不懂事,打扰了。”大叔和善地笑着道歉。少年倔强地想开口,不过被大叔一个严厉的眼神给杀过肚子里了。
我有些僵硬地开口:“没什么,是你们救了我,本来就是我打扰你们。”我尽量克制自己忽视那条尾巴。“尘封?是琅琊族的少主吗?”我还算反应快的转移话题。
“呵呵,不是。是少主的双胞胎弟弟,尘风。”大叔耐心地解释。
“哦。”我装作很懂的样子点点头,想想也是,这样一个嘴巴恶毒,永远自我感觉良好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是少主啊。
“你好好休息吧!”大叔一边说,一边拉着杵那的少年往外走。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不过大叔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就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潇洒地晃着尾巴离开了。
我没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突然想到什么,想开口喊他们。不过脚步声已远去。我暗自地咬住下唇。刚才那少年喊我艾颉姒,我之前一直没从狼尾巴的震惊中反映过来。细想,他为什么这么喊,他是把我误认是别人了吗?现在想来,大叔他们从来没问过我有关我身份的事,哪怕连名字也没问,这也太奇怪了,可从姗姗嘴里也没听出什么端倪。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愈合,想得太多,脑子开始刺痛,我只好先放弃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先只当他们是认错人了,却不知道,阴谋已经开始像我一步步迈进了。
之后的几天,少年天天来,虽然他还是一副欠扁的表情,说话永远那么恶毒,但总比我自己一个呆着的日子有趣多了。
我问他那天提到的艾颉姒是谁时,他却矢口否认,直损是我脑子不好,听岔了,但话语间他神情闪烁,神色有点慌张。
我没有再问,不过却多留了心眼,虽然是他们救了我,但难保他们就是好人。我问了些关于地理的事,少年没有多说,只说是酇河流域下游,周围是大片的森林,只有中间这块平原上住着人。
我绞尽脑汁,搜索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地理知识,发现压根没听过酇河,心想等伤好了,去最近的城镇,反正只要活在这世上肯定有办法回家。
今天等了好半天,少年也没出现,我开始神游了,只要一没事,我就会发呆,腿开始有知觉了,不过还是不能下床走路,期间那个景明出现了两次,他穿着浅灰色的道袍(终于看到的不是穿兽皮的人了),勾勒出他消瘦的身形,立体的五官,但脸上冷冷的,没有表情,仿佛一尊雕像似的。他只是帮我把脉,不要说吃的药了,连外敷的药也没有,我很奇怪,不知景明是用了什么方法,好几次想问,但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我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咽。
“好点了没啊!怎么还半死不活的样子。”是尘风的声音,我从神游中缓过来。门帘已被掀开,他修长的身影跃了进来,速度快的惊人。
“切…”我拿眼睛斜了他一下。这次他到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小麦色的肌肤,健康的指甲衬着手心那颗果实更水润娇艳,我抬起头,对上他黑色的双眸,他扬着下巴,骄傲地笑着,英俊的脸直摄人魂魄。我接过他手中奇怪的的果实,像草莓的形状,却透着淡淡的紫,如同妖艳盛开的紫罗兰,似花不是花,是果不似果。看得我都有点舍不得吃了,心想等病好了,要好好参观一下,说不定还有更稀奇古怪的东西。
“还不吃?”头顶传来少年不耐烦的声音,“放心,这没毒。”这张嘴无时不刻都在损人。好不容易感动一回,现在一切又打回原形,这人就不能不这么毒吗。
他二话不说,夺回我手里的果实,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塞我嘴里了,口中立刻传来浓烈的苦涩还有甘厚的香醇。
“这是蔚的果实,有助于你尽快恢复伤势,你的身体真是孱弱,养这么久,还没好。”有时我真想撕烂这张嘴。
“你一天不损人,就不能活,是吧!”我冷眼回击。
“我说的是事实!”少年连忙反驳。
“我说的也是事实。”我不着痕迹地挡回去,“你这样,哪个姑娘看得上你啊 。”
“你…”少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好心当驴肝肺。”少年有些受伤地扭过头。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谢谢你。”
少年倔强地开口:“谁要你的谢谢啊,又不能吃。”我无语地捂住额头,眼角扫到他受伤的脚背,上面被不知被什么的刮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上面的血已经结住了,而他的身后走过的地方也多多少少留下些血渍,混着泥土。
“你怎么不穿鞋?”我有些心疼的开口。虽然平时相处都吵吵闹闹,但我觉得,眼前的少年并无恶意,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关心人的意愿。
“什么鞋?”他似乎对我提出的新词很感兴趣,他第一次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所谓的筷子,不过这臭屁的孩子最后当然没硬着头皮,拉下脸来问我。
“你脚不是受伤了吗?有鞋子的话,你脚就不会受伤了。”我耐心的解释。褪去骄傲的外衣和恶毒的话语,他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对什么都会好奇的孩子。他听了我的话,低下头张望了一下自己的脚,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的样子很无辜,看得我忍不住笑了,听到我的笑声,他的脸一下子黑。哎,真是会闹脾气的孩子。
我让他找了些材料,我用木板做底,用草编成绳带穿过木板上已经打好的几个孔,制成一双简易的鞋子。反正闲来无事,我让尘风尽量找些好的材料,做了好几双才像样。尘风难得像个乖学生,在一旁安静关注地看着我手上的活。
我拿了草、棉花、兽皮,还有比较软的木板,帮他量了尺码,认真地制作了一双比较规格的鞋子。说实话,从未做过家务活的我弄这些真不容易,以前只穿名牌,哪想到有一天要自己作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