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杀：替身》陈霏吟

24、第二十四章 摊牌

　　我一想到你，沸腾的血液在血管里顿时凝冻起来。我光着上半身，落荒而逃。我不能做对不起你跟宋凡蕾的事。对于你那是出于感情上的理智，而宋凡蕾我跟她已有婚约在身，于情于理我都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我跑到楼下，去厨房取了一大杯的冰块，又倒了一大杯子的水，将这些冰块全部都投进去。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个精光。那满贮着炽火顿时被这臻肌的凉意浇灭了。楼上一丝声音也没有的。静悄悄的，这样的寂静令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回到楼上，发现房间里的她已经不见了。那凌乱的床显示出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我重新躺回到床上，还闻得到她身上的那一股香气。这对我而言是陌生的香气，你跟宋凡蕾都不用的香水味道。
　　可是门却又响起来了。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门把被转动了一下。仍是高易因。她的神情是那样的萧索，头发已经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她冷静地对我说：“我是高易烟。”
　　我震惊极了。高易因又怎么会是你呢？她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愣怔地坐在床上，心里臆测着她到底要干什么。即使我拒绝了她，她也犯不着还假扮你吧。
　　我的手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对她说：“易因，我为刚才冒犯你的事而向你道歉。”
　　“我是高易烟。”她又重申了一遍，遂从那沉静的表情上露出一丝冷笑，“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高易因。”
　　“你怎么会是高易烟？”我眼不转睛地盯着她。我承认你们两个人长的是很相似，可是从鼻子底下的部分可是一点儿也不相似。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颌，眼珠子里裹了一层泪光：“我要带多多走。”
　　我犹疑了一下，还是下床，站在她的面前：“易因，你不要这样。多多是你姐姐的孩子……”
　　“不，那是我的孩子。”她斜起眼睛看着我，哽着嗓子说道，“我……我失踪的时候被人泼了镪水，一年了我做了修补手术才敢回来找他。可是我发现他竟然被你们收养了。我不敢公布我的身份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我只能用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出现……”
　　“你说什么？”我愕然而惊，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是高易烟？你被毁容了？”这一番话令我一片茫然。怎么会这样？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是我要告诉你，我的的确确是高易烟。”她的身子索索地抖着。
　　“你被毁容了？”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扬起下颌，我看到了她的下颌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肉眼已经看不大出来了。我握住她的两只手，她的手上有一道很严重的疤。我小心地抚摩着她的疤说道：“这也是被镪水泼过留下来的？”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又问了她几个关键的问题，她都回答地准确无疑。原来她真的是高易烟。你又回来了。我激动地抱住你。你竟然还活的着，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原来你没有。我欣喜若狂，看也看不够地望着你。
　　“为什么你会被镪水泼？”我问道。
　　你冷凄凄地睁着眼：“你说呢？事发之前宋凡蕾来找过我，你是知道的。”
　　“这件事我知道……”我喃喃着呐呐，声音也发毛起来了。脑膜上掠过不好的预感。
　　“宋凡蕾，一定是她干的。”你激动地说道，我看到你眼睑下面围着一圈淡红，你澄亮的眼珠子朝我看着。
　　“宋凡蕾，她怎么可能干这么可怕的事。”一种凝冷的感觉薰绕着四周的环境。我哆嗦了一下。
　　“女人为了男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的！”你的神色也顿时变得阴森凄凉起来。我该相信你还是相信她。
　　你看出了我眼底的疑惑与不解，一种失望的神情浮上你的面颊。
　　“把多多还给我，我就走。”你的眼里漾动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皱了一下眉头。
　　“你要去哪里？”
　　你转过头来，凄楚地看着我。
　　“你有资格管我吗？”
　　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这些年来我让你失望了太多次。五年前一场误会让我们分开，而五年之后我们好不容易相逢，你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我都不能在你的身边。
　　“对不起。”我不安地说道，“为什么你出事不来找我呢？”
　　“找你有什么用？”你的口气很生硬，带着一种凛冽的绝裂。
　　“让我帮你。如果我知道你出了事……”
　　“如果你知道我出了事，你是不是不会跟宋凡蕾结婚了？”你睁着倔强的目光盯着我看，那灼灼的眼神像刀刃一般地刺入我的胸控里。
　　我噤语。如果我知道你出了事，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跑来见你。
　　“你知不知道钟泽洋，你是一个自私的男人，自私到令人寒心。你不会放弃宋凡蕾的，她不仅帮过你，是你的大恩人，你对她也有了感情是不是？也许在你的心里你都认为你是爱我的，其实不是宋凡蕾才是你的最爱。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只有你自己的心才不会欺骗你。”你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堵噎得我哑口无言。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并不爱宋凡蕾，我一点也不爱她。
　　我轻轻地微喟了出来：“易烟，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最爱的人是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模样，我都不会介意的。”
　　“那你能跟她离婚吗？”你昂起脸问我。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你变得不一样了？以往那个单纯善良带有一点倔犟的你不见了。那么犀利的问题你从来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我。
　　“你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了。”你咬得牙齿趷趷地响。你转身欲走。我下意识地拉住了你的手臂：“别走。”我喊了一句，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一次你走掉的话，那么我永远都看不到你跟多多了。
　　你轻轻地闪开了，我的手掌被你的手臂一路地滑开去，最后我紧紧地捏了一下你的指尖，将你大力地揽在怀里。
　　“易烟，对不起。我请你留下来好吗？”
　　你重重地吸了吸鼻子说道：“钟泽洋，如果你不跟宋凡蕾离婚，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知道吗？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两人给毁了，自从我二十岁那年遇到你之后，一直到生下多多，后来我们又重逢了，可是又认识了宋凡蕾，我被宋凡蕾又毁掉了。当那件事发生之事，我几乎绝望了，我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可是为了多多我又活了下来。可是那一年，我过的很痛苦，我不敢见任何人，我的样子很可怕你知不知道。我把所有的钱都用来做了整容手术。我的多多成了别人的儿子，我爱的男人也成了别人的丈夫，你知道我那时有多绝望。所以我决定回来，以另一个身份来找回我的儿子……”
　　“别再说了。”我眼圈红红地掩住了你的嘴，“我知道。你受的苦很多很多，我这一辈子都亏欠你。”
　　“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认为我是在冤枉宋凡蕾吗？除了她还有谁会泼我镪水！”你两条瘦弱的臂膀在发抖。
　　“我信，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呢。等宋凡蕾回来，我一定跟她说离婚的事。你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好不好？”我用哀求的语气对你说。我决定了，我要跟宋凡蕾离婚。虽然她帮过我许多的忙，可是她对我最心爱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那我从明天就搬出去住了。”你低头看着自己苍白而又纤细的腿，既而抬起头来对我说，“多多我先带几天。”
　　“不，你不要走。你就住在这里。明天我就订机票，她去了法国，我去法国找她摊牌！”我伫立了片刻，语气坚定地对她说。
　　她的眼珠子睒也不睒地看着我。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地坚定。末了，她露出惨淡的笑容：“钟泽洋，我不是在逼你。宋凡蕾我可以不起诉她，可是如果你想跟我还有多多在一起，那么你必须要跟她离婚！”
　　“我明白的。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箍住她。第一次我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想要她。我不稀罕宋凡蕾的公司。为了你，我可以去拍戏赚钱养家。